120 討價還價
常池怔住了,常玫倒還很冷靜,她意味深長地看着蘇子曾,“要報警是麼?你如果有心要報警,早就報警了,也不需要忍到了這個時候。慶長的身體不好。”
常池從母親的語氣裡,大概也猜出來,蘇子曾說得是真話。但母親的鎮定讓她也冷靜了下來,確實,好面子的蘇慶長是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傳到警方耳裡的。
常玫母女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蘇子曾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她不能報警。蘇子曾不甘地看了看病房中,懷抱着他人的孩子,一臉慈愛的言無徐,還有臉上的皺紋都笑得舒展開了的蘇慶長。
“我可以不報警,但我有法子讓將那名匪徒獲得應有的懲罰,比落在警方手裡,痛苦千倍萬倍的懲罰,”蘇子曾看着常池的臉抽了抽,常玫顯得冷靜些,似乎那個跟她有過夫妻之情的男人只是個陌生人而已。將常池的生父交到警方手裡,搶劫未遂的罪名只夠他吃上幾年牢飯。但如果是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第六區,想來也不會太難。“而且我還會將常池這些年偷偷用公司的錢接濟那名醉漢的消息,全都告訴父親。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母女倆要怎麼辦?”奪了常池的權,就等於折了常玫一邊的羽翼。
“痛快些,開出你的條件,”常玫聽着蘇子曾的威脅,身旁的常池則是低着頭,想不到蘇子曾居然查出了那些賬,一定是那個該死的王秘書。
“首先我要求你答應以後再也不準爲難無徐母子倆,家裡的事情都交到無徐的手上,還她蘇家女主人的身份。其次,我要你答應,在我和父親商討zara專營的事項時,不要再從中作梗。”蘇子曾抓住了這次機會,提出了她的要求。
“讓我放權,哼。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就是了,”常玫斜了病房中正在和蘇慶長撒着嬌的言無徐。不知道她和蘇慶長說了什麼,蘇慶長忙是點着頭。
“我絕不會後悔,”蘇子曾見常玫並沒有翻臉,有些詫異她今天的爽快。
蘇慶長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一直抱在了手中的嬰孩已經送回了言無徐的懷裡。他的臉上滿是歡色,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沒有經歷過這種天倫之樂了。
上一次,在他經歷了非洲的那件事後。在他身心受創着回到了莫城時,迎接他的是喬初次的死訊。有一陣子,他甚至害怕走進醫院。他害怕醫院裡的那張病牀上。白布下蒙着的那張比紙還要慘白的喬初的臉。喬初死時,表情很安詳,彷彿她從來沒經歷血崩時的痛苦,又彷彿她只是睡過去了。
他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先後離開他了。所以當看到“嗷嗷”哭叫着的蘇子曾時,他沒有絲毫的喜悅。
但今天不同,他看到的言無徐,面色紅潤。他們的兒子,剛纔甚至是對着他笑了。在孩童和言無徐笑起來的時候。蘇慶長感覺着他的生命又得到了新生,那一刻。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隔了二十多年,他又得到了一切,如今的蘇慶長,功成名就,他有了美妻愛子,他這一生已經是圓滿了。
“都先回去吧,醫生剛纔來吩咐過了,還要留院觀察兩三天,回去後,我有件事情要宣佈。”蘇慶長不知道她們三人站在門口都議論些什麼,已經是半夜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和言無徐簡單地說了幾句後,蘇家的一行人都離開了。
等到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後,費清才從隔壁的病房鑽了進來。
他已經在隔壁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協和醫院的大夫給他打電話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應該還有一個月麼,怎麼這麼快就出生了。
費清是和蘇慶長差不都時間來的。隔壁房間裡傳來的男人笑聲和孩童的哭鬧聲,讓他心裡很是不爽。他纔是嬰孩的親生父親,想着他的兒子,以後要叫蘇慶長爸爸,他就有些不悅了。
才一進門,就坐在了言無徐的牀榻旁,也不去看看孩子。
言無徐見他不發一語,看着臉色,明顯是有些不開心,就推了他一把,“把孩子抱過來。”
嬰孩就睡在她的右手處,費清沒抱過小孩,抱起來也是沒個樣子,見他手忙腳亂着,言無徐笑得傷口都發疼了。
好不容易,費清才抱穩了男嬰,仔細瞅了瞅,這一瞅,還真是看對了眼了。費清目不轉睛地看着,過了半晌,才說了一句:“我要把他帶回去。”這可是他們費家的小孩,絕不能由着跟了蘇慶長的姓。
“你傻了不成,剛纔蘇慶長的歡喜勁你又不是沒看到,他一口就答應了我好些條件。”言無徐不幹了,也不怕弄疼了嬰孩,搶回了手上。
“輕點,”費清埋怨着她的動作太大了些,嘀咕着:“我還貪蘇家那些錢不成,我家也多的是錢。”
“到你手裡能有多少,”言無徐低頭看着懷裡的孩童,幾縷額發掉了下來,蓋住了她的眼神,發冷的,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個母親該有的眼神。
費清摸了摸下巴,這話可是把他問住了,他老子還是看得很嚴的,平時用錢過度了,也是要挨批的。
“而且,你要將我們母子倆怎麼安排,就像是前陣子那樣窩在一所破公寓裡,”言無徐哼了一聲,撒氣的將小孩丟在了牀榻上。
孩童哭了起來,強健的四肢在空氣裡揮舞着。
費清低聲哄了起來,“你今天怎麼回事?火氣這麼大,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孩童在人的逗弄下,安靜了些,睜着大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總之,在我還沒從蘇家拿到我該得的一切前,我是不會由着你亂來的,”言無徐硬聲說着。
子曾應該已經將她的那些要求都告訴常玫了,還有等會兒,到了家的時候,慶長要說的那些事。蘇家早晚是會落到她的手中的。想到了這些的言無徐,臉上又浮現了笑顏,她低下了身來,和着費清一起鬨着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