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一天, 你發現所有真情背後,都摻雜着令人作嘔的虛假,你是否還能夠再去敞開心扉。
怕是不可能了, 姬淳想。
過去的一切, 都已經成了過去式, 在許狩給他灌了藥, 將他送進這裡來之後。所有的情義, 都隨着一次又一次經受的折磨而煙消雲散。
這是一所地下建築,但從這所建築內部,根本就看不出來這竟然是建立在地下的。這裡就好像是一個小型醫院, 裡面有各種機械,醫療設備。並且空間寬闊, 明亮, 根本沒有地下那種恐怖陰森的感覺。但是血腥的味道, 怕是隔着一層地皮也能夠滲透到地面上。
時不時從某個地方傳來的慘叫,也讓這個地方蒙上了一層恐怖的灰色。
這裡的空間, 被一道道不知道什麼金屬鑄就的門分隔開,分成了地獄的十八層。
姬淳住的地方,也有這樣一道門,其餘地方,都是用特殊玻璃製成的圍牆, 連頭頂和腳底下都是一樣。這種玻璃和金屬, 似乎是專門爲了喪屍準備的。
喪屍尖利的, 可以輕鬆劃開鋼板的指甲, 卻只能在這上面劃出一個淺淺的痕跡, 姬淳看着那些淺淺的劃痕,死死的咬住了嘴脣。這些劃痕都在告訴他一件事, 別再掙扎了,掙着了也沒有用,反而會受到更多的折磨。
姬淳來到這裡已經第三天了,在這裡的第三天,他已經將近絕望。也終於搞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研究院,是的,是那種聲稱爲了全人類而努力的地方。
他蜷着腿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發抖,白皙的胳膊上,看着全是一塊又一塊的疤痕,但其實,那是被切了一塊又一塊的肉癒合後的傷口。
在這裡,連姬淳都不知道的自愈能力迅速被那些白大褂挖了出來,於是,他身上的傷再也沒有好過,那些白大褂爲了研究他的自愈能力,每隔三個小時就會來採集樣本,也就是在他身上隨便那個地方挖一塊肉,然後計算時間,看多久那塊肉能夠重新長好。
呵,姬淳苦笑,挖就挖吧,可那些禽獸竟然連麻藥都不捨得給他打。曾經因爲感覺恢復而高興萬分的他,恨不得那個感覺從來都沒有過,這樣,也不會讓那些傢伙有機會鍛鍊他的承痛能力。
痛,很痛,痛的幾乎要發狂,可是始作俑者卻咧着嘴,“不錯,有了這些資料,我就不信研究不出來那些東西。”
姬淳不知道他們要研究什麼東西,但是他知道,他們研究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到三天的時間,實驗室的那些白大褂就已經快要將他研究透徹了,而以往白皙光滑的皮膚,也重新變成了紫青色,還有那雙紅眼睛,看到的人,都是血紅色,猙獰的笑着的,姬淳膽寒,這些人,比喪屍還要恐怖一百倍,不,一千倍。
起碼,喪屍沒有這些折磨人的手段。也不會像許狩一樣,騙自己喝下“夢魘”,然後將自己送到實驗室來。在這一刻,姬淳終於被迫長大了,許狩給他狠狠地上了一課,教會他:人性,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