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立夏先是眨了眨眼,隨後就連忙撐着‘牀’坐起身,捂着被子清了清嗓子,確定不是那麼嘶啞才按下了接通鍵,莫名的還有些忐忑的道:“早,怎麼了嗎?”
“早,”顧長安溫和的嗓音裡帶了幾分關切,“聽邵奇說你昨晚淋雨了,今天怎麼樣,沒感冒吧?”
這點小事也說,真是……樑立夏自是不會承認,道:“沒事,昨晚吃了‘藥’還喝了薑湯,睡了一覺起來就沒感覺了。”
“真的?”顧長安聽着有點不信,頓了頓後,才接着道,“那到學校了嗎?今天還是騎電動車?”
樑立夏看了眼窗外,很是警醒的道:“當然不是,我坐的陸薇薇的車,快到了。”
昨天晚上的雨下到現在還沒停,還當真是清明時節雨紛紛,也不知特意挑在今天讓百膳園開張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嗯,H市也在下雨嗎?”顧長安一轉話題道,“估計會有點影響,你別太放在心上,以後會好的。”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樑立夏不由一笑:“放心吧,我的心沒那麼脆弱,能經得住的。”
然而她這一笑就帶了點鼻音出來,樑立夏連忙把手機移開一些,然後又連忙道:“快到了,先不說了,等有時間短信聊。”
然後不等顧長安說什麼,她就果斷掛了電話,好似真的一副很是匆忙的模樣。
聽着忙音,片刻後,顧長安方失笑着收起手機,不過笑容轉瞬就收起,轉爲若有所思聲音不對勁,還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結束時太匆忙,明顯不對勁。
他想了想,還是給邵奇打了個電話。
雖然今天百膳園開張,但很明顯,大早上的邵奇也沒什麼可忙的,就是在上下里外的走着查看,所以飛快就接了。
“顧少?大清早的,什麼事?”
“你今天跟立夏通過電話了嗎?”顧長安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
邵奇一聳肩道:“還沒呢,沒有早上通電話的習慣,她不打我就等到中午再打過去……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顧長安搖了搖頭,知道邵奇多半也是不知情,就轉而道,“店裡開‘門’了嗎?”
“八點正式營業,”邵奇倚着牆,漫不經心的看着窗外的雨簾,“這天氣,外面連只鳥都沒有,估計要冷清一天了。”
顧長安一打方向盤,拐入地下停車場,聞言只是道:“總有人捧場,認真點招待,別偷懶。”
“嗯……”邵奇雖然有些無言,但還是應下,“別說得好像我從來只會偷懶一樣。”
他以前當然是這樣,現在的改變都快讓人不認識了,顧長安兀自一笑,隨後開了車‘門’下車,“那就這樣,有事再通電話,掛了。”
說完就再利落不過的掛斷電話,隨即看了眼手錶,微微皺了皺眉後,還是先收起手機,往電梯那邊走去。
至於樑立夏,這會則是更加昏沉,想去空間待一會都懶得擡手去‘摸’‘玉’佩,就乾脆一拉被子,就着還沒消散的溫度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手機響的時候,樑立夏都恨不得捂上耳朵裝聽不見,但內心又隱隱提醒自己不接不行,就只得勉強醒過來,伸手去拿過手機。
看到來電人是邵奇後,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也不假裝什麼,就那樣捂在被子裡有氣無力的道:“喂,怎麼樣?有客人上‘門’嗎?”
“還好,等等……”邵奇下意識的回答了聲後,才發覺不對勁的道,“你聲音怎麼這樣……不會真感冒了吧?”
樑立夏無力道:“是啊,好像還有點低燒咳嗽頭痛,你的‘藥’買的真是好……”
“……”邵奇聞言不由扶額道,“我怎麼知道……好吧,都怪我!你現在還在睡?學校請假了?不對,你早飯和午飯吃了嗎?”
“嗯?午飯?現在都中午了嗎?”樑立夏有些‘迷’糊的去看手錶,這一看才發現,她一睡就是大半天,這會都快兩點了。
邵奇更是無言,道:“睡到現在嗎?那有胃口嗎,我給你送點粥,剛好這邊有現成的,點心也行。”
“沒……”樑立夏翻了個身,眼睛半閉,感覺身體在溫暖的被窩裡還是有些發冷,她有些懨懨的道,“讓我再睡一會,餓了我會給你電話。”
“對了!”掛電話之前,她又很是清醒的道,“別告訴顧長安!”
“爲什麼?”疑問纔出,邵奇就聽到對面已經掛斷,傳來的是嘟嘟嘟的忙音聲。
這……邵奇嘆了一聲,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午餐的時間,但指不定下午茶還會有人來捧場,作爲在場的唯一負責人,他自是走不開,想去看看都不行,而且她還不定給不給他開‘門’。
手頭也沒誰的電話,儘管她說過不能說,可是這種時候,當然不能聽她的。
邵奇自是再果斷不過的給顧長安打了個電話,不曾想卻是關機,他愣了愣,而後又幹脆直接打給那邊公司。
這次電話倒是很快接通,邵奇一問,那邊就給了答覆顧長安出差中。
早上纔給他打過電話問樑立夏,這會就出差了?該不會是回H市來了吧?
略有疑‘惑’的掛了電話,邵奇想了想,還是沒再去管太多,生病的確沒什麼胃口,他等到下午茶這個點過去,然後去學校找陸薇薇拿鑰匙過去看一眼好了,真嚴重就直接送醫院了。
而陸薇薇這邊則是有些莫名的看着等在‘門’口的少年,她對他的‘迷’戀已經慢慢清醒過來,這會看到感覺很是平淡,而且首先念頭便是不可能是爲她而來,多半是爲了樑立夏。
她暗自苦笑一聲,隨後搖了搖頭後才走了過去,語氣平淡的問道:“找我?”
白少容看了看她,才嗯了一聲:“樑立夏怎麼請假了?”
果然是,陸薇薇倒是沒多大感覺,反倒還有點替他惋惜,“她感冒了,在家休息呢,早上我來的時候看着她吃了‘藥’,應該沒什麼事。”
聞言,白少容眼神微變,轉而就恢復尋常,點了點頭道:“哦,謝謝。”
說完他便徑自轉過身,無聲嘆息從‘脣’邊溢出。
他說爲什麼顧長安會特地給他打電話,原來只因爲她感冒了……原來錯過,也並非是毫無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