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嬸,怎麼了?”看到陳氏臉色不對,千金好奇的問道。這幾天,她一直留在家裡陪着餘氏,對外面的事充耳不聞,只想讓餘氏的精神能好點,不要死氣沉沉的,看着讓人擔憂。這個家裡,除了自己跟餘氏能相依爲命外,其餘的人根本沒有把餘氏放在心上,更何況是千金了。
甚至,千金在他們的眼裡,就是一個負擔。
陳氏見千金出來後,就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周沒有人,就拉着千金進了竈間,一臉擔憂的道:“千金,怎麼辦呢?我聽村裡有婦人在議論,說你爹會出事,都是被你克的,還說……,”
“還說什麼?”千金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的震驚是難免的,但她沒有失去理智,而是擡頭冷靜的看着陳氏問道。
“還……還說要把你儘快嫁出去,否則三年後,誰知道家裡會被你克成什麼樣子!”陳氏咬咬嘴,還是把聽到的話說了出來,怕萬一有個什麼情況,也好讓千金預防一下。有些事,她能幫一下,但有些事,她若是幫了,就會觸犯了村裡的規定,到時候連累了她家,就不好了。
一聽到要把自己儘快的嫁出去,千金就猛的擡起了頭,看着陳氏有些不解的道:“我還要爲我爹守孝三年呢,怎麼嫁的出去?”這樣的事,不是無風起浪,而是有人在背後蓄意搞鬼,要的就是把自己給折騰出去,遠離周村吧。
她一個姑娘家,到底要吃多少,用多少,以至於人家想出那麼惡毒的手法來。
陳氏伸手摸摸千金的頭,憐惜道:“傻孩子,守孝是一回事,若是有人答應在年內娶你,那自然守孝就跟你無關了,你只要意思一下,穿的樸素一些,別人就沒話說了。”這些人的心,真是毒啊,明知道千金孝順,卻被守孝的機會都不給她,這不是要逼死人嗎?
“順嬸,謝謝你!”陳氏的一番話,讓千金眼裡閃過了幾絲的鋒芒,雙拳暗暗握緊,然後微微鬆開,看着陳氏真心的感激着。她知道,若是陳氏沒心幫襯的話,等自己知道後,就太遲了。
現在的她,除了在家外,那裡都不會去,所以這樣的傳言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不是一點點。
“千金啊,嬸子能幫的,也就幫到這裡了,餘下的,你自己要當心,”陳氏摸摸眼角的酸澀,有些無奈的道。
“我會的,”不知道,她就當事情沒有發生,若是知道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陳氏說完這些話後,就匆匆的走了,千金從竈間出來,深深的看了兩個大哥家關閉的房門,然後轉身進了屋,想着餘氏睡醒之後,自己該做點什麼吃的給她提胃口。
“剛纔,是你順嬸來了嗎?”千金剛一進門,就聽到餘氏的話,只見她已經坐起來靠着枕頭一臉頹廢的看着自己,若不是那雙眼睛還在動的話,千金都以爲那是個假人。
“嗯,她來看看你,見你沒醒,就回去了!”千金不想讓餘氏雪上加霜,就瞞住了陳氏過來說的話。她心裡很清楚,想讓自己離開的人除了柳氏跟王氏之外,還有誰呢?而那些不着調的留言傳出,除了王氏那個腦殘的,誰還會出這麼個餿主意。
不過,人家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她總要應付一下,說不定對自己來說,還是個轉機——一個能擺脫他們的好轉機。
“嗯,”餘氏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但眼底裡的悲傷卻更濃了。她一直都知道,生了千金是她今生做的最對的事情,因爲這個孩子是真正的孝順她跟老頭,也唯有她,能在老頭走的最後一程上,傷心痛苦。
雖然她一直躺在牀上,可是外面人的議論,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裡,也知道老大老二兩個人的假哭跟兩個兒媳婦的無情,所以心裡的哀傷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養兒防老,她還能寄望兩個無情的兒子嗎?
可是,若是自己跟着千金,只會讓千金過的更不好,所以她暗暗的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麼樣,都要死賴在這裡,哪裡都不走。她就不信了,自己不走,兩個兒子兒媳婦還能把自己趕出去,畢竟這份家業是她跟老頭賺下的,他們都沒有資格這麼做。
千金不知道餘氏心裡的波濤洶涌,只是想着該怎麼才能真正的跟周家兩兄弟分離出來,帶着餘氏過自己的日子。千金不知道,當她安排好了一切後,真正不願意離開的人,竟然是餘氏,而她不能丟下餘氏,只能另尋它法。
村裡的人,都信奉七七四十九天是一個人死後輪迴的日子,在每隔七天的時候燒些紙錢,在家做些吃的供奉着,給死去的人最後一絲家的留念,然後去輪迴之道,過來生的日子。千金是不願意信這個的,可是餘氏卻信,而且非常的信,每逢七七,她都堅持下牀,一定要做到面面俱到,免得周老頭死後受苦。
等七七過後,家裡的日子也好過了一些,輝兒跟健兒纔出來在院子裡玩耍,而餘氏依舊昏沉沉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好轉。
“娘,”周宏連門都沒有敲,直接跟周泉走了進來,看着躺在牀上的餘氏不客氣的說道:“我跟阿泉有事要跟你說,”
“說什麼?”餘氏有氣無力的回答着。
“千金,”周宏沒有回答,而是擡頭看了一旁給餘氏喂水的千金一眼,然後說道:“我們跟娘有事要說,你先出去!”
“大哥,二哥,”千金沒有放下水中的碗,而是坐在牀邊繼續喂着餘氏喝水,並輕聲說道:“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有什麼話,你們就當着我的面說好了,爹爹不在,我總不可能不是周家的閨女吧!”
知道他們要來幹什麼,自己是阻止不了的,但怕刺激到餘氏,所以千金不願意離開,也不想受他們的擺佈,任由他們安排自己的下半生。
周宏跟周泉對視了一眼,原本是想着悄悄的把事情知會一聲餘氏就行了,沒想到千金會不答應,就抿嘴嚥了一下口水後,由周宏開口看着餘氏說道:“娘,絹兒定親了,原本是要在後年成親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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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千金走,還是讓她那倆混蛋兄弟滾呢?一直糾結,各種糾結……依舊是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