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筆墨紙硯,”林福勇見千金答應了,就立刻交代了一句,轉身要走。
“姓林的,你知道得要休了我?”周春蘭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立刻就慌了。
林福勇連看她一眼都懶,直接從衆人身邊過去,後背,卻駝的很厲害,好像生活所有的壓力都揹負在彎掉的背上,顯得沉重而悲壯。
周春蘭見他真的要寫休書,就大聲的喊道:“你要休了我,我就帶兒子走,他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許後孃欺負了他們!”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那麼厚的。就算沒人瞭解周春蘭怎麼對自己兒子的,剛纔林福勇一說,大家心裡都明白了,她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比後孃都不如。最起碼,當後孃的還要顧及別人的閒言碎語,起碼還會讓孩子吃得飽,穿的暖,又怎麼會跟她一樣,什麼都不管呢。
“若是孩子要跟你走,我讓你把孩子帶走,”林福海一聽,拽緊了雙手,回頭冷冷的看着她
說道:“這輩子有你這樣的媳婦,我也怕了,以後再也不會再娶了!”能照顧兩個兒子長大成人,他也知足了。
周春蘭見他說的那麼決絕,心裡忐忑極了。想用兩個兒子威脅他,可想起自己根本沒照顧過兩個兒子,他們對自己沒有多少的感情,肯定不願意跟自己走的,心裡就更加焦急了。
張張嘴,想喊住林福勇說些什麼,可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頓時茫然了。
“千金,”村長見林福勇執意要休了周春蘭,就低聲勸着千金道:“阿勇要休了她,再帶她去見官的話,等於要逼死她,不如讓她當面跪下,給你娘道歉,也好警告一下旁人,你說好不好?”
這周春蘭若是真的送進衙門的話,丟臉的還是周村,他是想着怎麼樣才能把事情圓滿的解決,而不是驚動官府。
“她願意嗎?”千金一聽,心裡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沒想把周春蘭往衙門拉,主要是她的態度讓人生氣,所以才嚇唬她一下的。這真的進了衙門,說不定挨板子的是她了。
這詆譭人的事,又沒證據,若是周春蘭咬死了不承認,就成了自己是錯的了,所以周春蘭願意道歉,又能給大家一個警告,那是最好不過的。
村長見千金鬆口了,雙眼一亮,出聲喊着還在怔愣中的周春蘭道:“春蘭啊,今天的事,是你做的不道地,你跪下好好的給千金娘賠個不是,我就去勸勸阿勇,他是想着你進了衙門,會給孩子抹黑,所以纔想休了你的。”
阿勇這個人實在,嫁給他,是春蘭的福氣,可她愣是不知道,白白的欺負阿勇,傷了兩人的感情。
“我不要她跪我,”餘氏一聽,立刻拒絕了。
這周春蘭比她小一輩,可都是有孩子的人,若是真的跪了,以後閒言碎語的,會更多。她只想安靜的過日子,藉着今天的事,給大家一個警告就行了。
最後,還是村長出門,逼着周春蘭給餘氏跪下磕了個頭,說了一些歉疚道歉的話,然後才把這件事翻過去的。
在衆人散了之前,千金也厲聲的警告有些壞心眼的人,說下不爲例,這是最後一次,若誰還敢往她娘身上潑髒水,就別該她撕破臉,不客氣了。
至於林福勇會不會休了周春蘭,就不是她能管,想關心的事了。
不相干的人都散了,黃氏見自己被千金堵了嘴,心裡惱恨的很,回去想找周宏回來幫自己……院子裡,就剩下週順兩口子,王婆婆,千金母女跟一直傻站着的周梓木,他在說了“我願意”後,就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下了。
所有的人都跟周梓木一樣,也不知道該讓他留下還是該讓他走,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千金的身上,等着她給個意見。
其實,千金的心裡也在糾結着,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做了。
這當着大夥的面都這麼說了,周梓木也親口答應了,但總不能收拾一下,就讓他住進來的,所以正在頭痛,這件事要怎麼做纔好。
“娘,順叔,順嬸,王婆婆,”千金思索了半天后,才一個個的開口喊着,語氣是斟酌了之後再斟酌的小心翼翼。“今天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因爲段老闆說漏了嘴,所以害得我的親事成天被人盯着,連日子都不能過了。”
見大家都點頭表示認同,她就繼續往下說道:“若是我不定親,這以後難聽的話就會接踵而來,我應付的了,我娘也承受不住,所以,我的意思是……跟木兒定親,等我成年後,我們倆在成親,到時候就讓他住在這裡,和我一起,孝順我娘!”
她的話,讓衆人大吃了一驚,顯得有些不敢置信。
“千金,木兒他……,”陳氏想說些什麼,可覺得周梓木在,又不好明說,心裡着急的不得了。
“順嬸,”千金微微一笑,知道她的關切跟心思,就耐着性子解釋道:“我知道,木兒的爹孃都死了,人家說他命硬,可是他爹是上戰場死的,他娘是因爲惦記他爹才病死的,這些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就如我,我爹是被林周氏的男人害死的,可村裡照樣傳出是我剋死了我爹……,”
“這戳心窩子的話,是誰說的?”餘氏一直在家,並不知道這些,所以一聽到千金說的話,情緒立刻就激動起來了。
“娘,人家胡咧咧的,咱不理會,咱就過自己的日子,好好的過,讓他們都瞧瞧!”千金怕餘氏情緒激動,就立刻安撫着。
“唉,這閒言碎語,能害死人啊!”一旁的王婆婆突然感嘆的說了一句,卻不知道,再過不久,她的家,真的因爲閒言碎語,家不成家了。
她是過來人,最能體會了。
“千金,你真的想留下木兒?”餘氏覺得千金說的話有些道理,以前,她也不待見木兒,覺得他晦氣。可如今聽了千金的話後,才知道這些話都是這麼的可笑,所以纔開口詢問着。
木兒,你終於出來了,耐你噢!木兒:耐我就多給月票,不然我藏深山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