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爹從來沒想過去攀附權貴,只要腳踏實地,對的起自己也就不錯了。
又想起,之前,徐初說嫁給林瑾瑜也沒什麼不好的,怎麼過了這些時日,徐初就反悔了,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在路上,徐老爹忍不住問徐初。
徐初淡然一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時間總會讓人看透許多。
說這話的時候,徐初笑得燦爛,那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
徐老爹看得出來,徐初不想提這件事,問了這句話之後就不再多問。
夏荷花去屋子裡哄苗苗睡覺去了,並沒有在場,這下出來,竟然看到徐康和黃靜並綁得結結試試,捆了扔在角落裡的模樣,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兩人激動的,嘶吼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夏荷花上前,拔了帕子,讓他們傳奇,說話。
已得到解放,徐康立刻說:”快把我放了,徐初和爹爹還有牛大帶着聘禮還給林家堡去了。”
這可了不得,夏荷花手腳麻利了許多,很快,就把他們的繩子解開了。
得到解放,徐康吩咐道:“你去叫上姑母和叔伯,我現在去追他們。”
黃靜不說,得到命令之後,就以百米衝刺速度奔向目的地。
幾箱聘禮,推起來很吃力,幾個人換着,慢慢的行走在路上。即便是深夜,也要把東西給運到,這是他們拼死也要做到的。
晚風習習,不知不覺,傍晚來到了。
夕陽餘暉下,林瑾瑜肅穆的立於高臺。繁重凌亂的情緒襲擊了他,讓他的心煩到了極點。
風揚起他的髮絲,在餘暉中,倒映在地上,孤獨的樣子,落寞不堪。
林正託着東西路過,眼看着林瑾瑜頹然的模樣,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他落到如此的境地,除了憤怒,他不曾怪過他,現在留下來,他已經很慶幸了,她會好好努力的。
“你站住。”
林瑾瑜的聲音從遠古而來,淺淺的音線,低低的語氣,濃霧播散前的沉重,再配上他此刻不清的面容,整人不似凡塵之物。
聽到叫喊,林正停下。遠處的他,認真而嚴肅。
林瑾瑜從高臺下來,在他面前站定。
立刻就有站定,林正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林瑾瑜再往前走,林正又往後退,幾次三番之後,林正就推到了牆角,無法再退了。
這似乎達到了林瑾瑜的目的,林瑾瑜彎着嘴角,輕笑:“怎麼,就那麼的不想見到我?”
林正低頭,嚴肅回話:“沒有。”
“那何故見了我就要往後退?”陽光暖暖的,束縛的照在林瑾瑜的身上,林瑾瑜深呼吸一口氣,滿足的笑開在俊臉,“既然不想要見到我,又爲何要答應留下來。”
林正不答。
或許,這些問題本來就是尖銳的,回答與否,都不影響最後的結論,那麼,又還有必要回答嗎?
“不想見到我,當初就應該拒絕徐初,不留下來,外面定是一片好天地,值得你的發展。”
“少爺的意思是:我的留下是多餘的。”
林瑾瑜反駁,“我沒這樣說。”
本來就這個意思,林正也不多話,看到忙碌的家丁,往旁邊挪了一小步。這時候,是他們最忙的時候,手中的活計要是做不完,今晚的晚飯可就是一個問題了。
林瑾瑜注意到了林正往外面挪動的步伐,嘴角勾起弧度,“你若有什麼想法,現在就說了,免得以後沒有機會說了。”
“少爺,這什麼意思。”
林正不是不能直視林瑾瑜的眼睛,敬他爲主子,對他恭敬是一個下人應該要做到的,即便是林瑾瑜對自己過分,他也毫無怨言,就當他是早報恩,這一切,輪不到他說不。
林瑾瑜挑眉,“我說了半天,你不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林正復又低頭:“明白,但不知少爺何故說這些話。”
林瑾瑜冷笑:“在這裡那麼委屈你的才華,你都不吭一聲,說,有什麼企圖!”
這,纔是他林瑾瑜本來的面目吧,談笑間,揮劍如虹,他要的不過就是他親口承認他來這裡的意圖是什麼。
林正沒有意圖,這話卻讓他真正難過了,原來,這麼多年的誠懇,換來的警示意圖,他的意圖是什麼?
“哈哈哈…”林正對着天,長嘯,褪去了忠臣的目光,有着別人不懂的傷情:“我在你的身邊那麼多年,得到過什麼,我盡心盡力的做事又是爲了什麼,怎麼才過了區區半個月你就認爲我有意圖,那麼我的意圖在於何處。”
無奈,不甘心,被傷到遍體凌上的心,怎麼解救。
聽到如此,林瑾瑜也笑了,笑得陰森,“你的目的就是不知道纔會問的,既然你都說不出來,我又能說什麼?”扇子一揮,往外走幾步。
“少爺啊,少爺,我不知何地得罪於你了,你這樣對我,真的要我林正把一顆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紅色的,你才肯相信?”
他答應徐初留下來,不過是爲了這他看作家的林家堡。多年的感情,喜怒哀樂全都在裡面了。出去了,他不會沒有活幹,但沒有一個叫做林家堡的地方。
“那你挖啊。”
夕陽中,林瑾瑜殘陽如血,打擊的林正粉碎。
話到了這地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林正從鞋子裡躊躇道,心碎般看了林瑾瑜一眼。閉了眼,到就殺到了自己的胸上。
血,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林正咬緊牙關,保持着站立姿勢,顫抖的聲音被自己控制在正常範圍之內。紅眸婉轉,道不盡的失望,灰心。
“我說過了,無數次,我怎樣做都是在爲了你好,你偏偏就是不相信,我也無奈,但願,所有的家丁都能像我一樣,誠懇待你。”
林瑾瑜萬萬沒想到林正真的把刀插在了胸口上。憤怒的心也開始着急了。
他沒想過,林正真的可以這般做,以前的點點滴滴浮現眼前,突然,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討厭林正了。
“來人啊。”林瑾瑜怒吼着,上前扶住了林正,“你不要嚇我,我真不是故意那麼說的。”
林正溫柔一笑:“少爺,你真的是誤會了。”睡沒睡好,吃沒吃好,晝夜都在想這件事情,想來想去,就一個答案,林瑾瑜誤會了。
林瑾瑜能夠誤會的也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和徐三小姐拉拉扯扯的那樣子。
小廝,很快齊聚,林瑾瑜大吼:“還不趕快去找大夫。”
血,還在留着,從林正的身體剝離,他虛弱到不堪一擊的地步。
林瑾瑜心急了,林正覺得這纔是他的主子,那麼重視他的主子。
“少爺。你真的誤會了,我和徐三小姐之間真的沒什麼,那天,徐三小姐沒有見到你,就要走了,我恰好出來,看見了,想要留下她,但她還是要走,我就說我送她一程,可徐三小姐拒絕了我,我不想你和徐三小姐之間有何瑕疵,才叫那侍衛去找你的。”
林瑾瑜猛然點頭。同時那天的畫面在腦海中再次閃過,確實如林正所說的那樣。可惜,現在明白的太晚了,林瑾瑜悔不當初。
血液從身體抽離,林正卻笑了,“少爺,我這樣忠心耿耿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不過因爲嫉妒蒙了眼睛,所以你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現在我也無憾了。”林正知道,他挽救了他們破碎的友情。
這是他,昏迷之前說的最後一段話。
不遠的距離帶上這重重的聘禮路途就更加的漫長了,不過他們不怕。
一邊走着,一邊說說心裡話,周圍發生的事情,時間倒也走了。
聽到黃靜說的,徐梅扔下飯碗,疾馳而走。徐弟丟了手中的東西,風捲殘雲。
黃靜慢一些,不過擔心銀子被他們瓜分了去的她依然決然的跟在他們後面。
徐弟和徐康的要快一些,走在前面,徐梅和黃靜要慢一些,走在後面,中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徐弟回頭,看着他們落了不少的距離,忍不住火頭就出來了:“你們快點不行啊。”
徐梅和黃靜都不是好惹的人,瞪了一眼,快速回過去:“沒看見我們是婦道人家,沒你們的腳程快嗎?”
徐康不懷好意的說:“婦道人家又怎樣,這時候,還輪到你慢慢的走?”他就是嫌她們慢,這有什麼不對的?
“你們比我們快,很正常。”實在是走不動了,黃靜停下來喘口氣,空氣不停的進出肺部,她得到暫時的安逸。
一見黃靜停下來,徐康也跟着停下來,這樣趕路真的是很累的,不過一時趕不上他們,心就無法放下,就像是缺了一口氣一般,不得安生。
粗壯的臂膀伸出來,指着黃靜就是一頓臭罵:“你啊你,就是婦道人家,光說不做,一要你出點力什麼的,準能辦壞事情,你如何才能學乖?”
“我的事情,你插嘴做什麼,現在要把聘禮拿回來這纔是真的,你說我半天有何作用,我怎樣的人你不是看在眼裡嗎?”
“你…”徐康被堵,氣結在心中。
這說話的功夫,徐弟和徐梅已經走出了一大截,看他們要吵起來的架勢,頭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