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2-13 11:55:55 字數:2202
小青雖然擔心鞏雪兒的身體,可是對陳東她也是心懷擔心的,一件小事兒可以成人,亦可以損人。陳東不顧危險奮身救人,這麼重磅的行爲可是算不得小事的,他的形象一下子就在小這姊妹倆的心裡豎立起來。昔日那個好吃懶做,油嘴滑舌,欠揍樣的騷包印象也就此煙消雲散去了。
小青知道鞏雪兒認定的事兒多半是悔不得的,就點點頭,叮囑鞏雪兒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小心些,復又返回房間裡,帶些行路的盤纏,就匆匆出了院子。
目送着小青離開,鞏雪兒眉頭微鎖,原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急急返回屋子裡,從木櫃裡找些王瑤兒的衣衫穿在了身上。她自打來三陽鎮,所帶的衣物無一件是正兒八經的女孩子衣服,她所穿着的服飾要麼是男裝,要麼就是男女皆可穿的中性服飾。像那種大紅,花色,織錦這種性別分明的衣服她是不曾帶來的!
鞏雪兒換了服飾,頭上又插上了久違的鳳釵銀飾,對着銅鏡一瞧,鏡中的人明眉皓齒,柳眉彎彎,鼻若懸膽,櫻桃小嘴,活脫脫的一個嬌美人。只是鏡子中的人,眉目間帶着些淡淡的憂傷,就好像心底有着千萬斤的包袱!
鞏雪兒穿戴配飾完畢,無暇欣賞鏡子中那張精美絕倫的臉龐,從換下的衣服裡掏出幾十兩碎銀,也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探監這種事兒,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鞏雪兒出了宅院,就急匆匆的往衙門趕去。路經街邊小攤,小商小販的呼賣聲傳來,鞏雪兒眼角匆匆一瞥街邊貨攤上擺放的各種各樣的吃食,一想陳東在監獄裡無福享受,就拿出些銀子買了些酒肉,裝在籃子裡跨在胳膊上,帶去給他解解饞。
繞過街道,走了不知多久,鞏雪兒就來到了關押犯人的監獄房。
爲了審問提取犯人方便,監獄房緊挨着衙門。此處雖然叫做監獄房,卻不是單單指一個房間,而是衆多監獄聚集在此,樣貌倒有些像後世的工廠,關押着三陽鎮所有的犯人。裡面又細細劃分中性監獄,重型監獄,內部的分房裡還有差役看押犯人,門外也有差役看守!
看守的差役懶散的坐在隨時搭建的小棚子裡,棚子下有一副座椅,他正坐在那兒打着瞌睡。或是鞏雪兒走路的動靜驚醒了他,他睜開迷糊的睡眼,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就看一個模樣俊俏的美人挎着籃子從他面前走過。
此處防備極其的鬆懈,因爲裡面還有官差看守的緣故,所以他這個看大門的可有可無,主要也就是做做樣子。差役目送着鞏雪兒走進監獄房,妒忌心生的嘆了口氣:“看那女子的裝扮樣貌像是來探監的,誰家男人這麼不知足,有這麼一個漂亮的老婆在家卻還想着犯事兒?”
進了監獄房的大門,一排陰暗冰冷的牢房就印入眼簾,鞏雪兒不知陳東究竟關在何處,一時也竟犯了難,恰時這院子裡有一些閒雜的衙役,鞏雪兒一打聽也就知道了陳東的關押之處!
鞏雪兒徑自走到陳東的關押之所,這是一個棟單獨的室屋就像是單獨隔開一般,門外有兩個差役在看守,鞏雪兒剛靠近前去,就被那兩個看守的衙役給攔了下來,一個衙役身着黃色的粗布衫,年歲也大概不到二十模樣。或許是驚現於鞏雪兒出衆的外貌,他的視線頗爲留戀的在鞏雪兒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旋即佯裝其他的老油條應有的模樣,露出極不耐煩的神情,擺手道:“對不起姑娘,這裡面關押的可是重型罪犯,是不容許探監的!”
鞏雪兒看他相貌年輕,說話好似也做不得主,也不搭理他,扭頭望向緊挨在他身邊的那個身穿捕快服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幽幽嘆道:“這位大哥你行行好吧,我家弟弟本性善良,殺人的事兒他肯定是做不來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因果。”她輕輕低下頭,聲音隱隱有些顫抖:“現在我也不求他能平安出獄了,我只求現在能夠親眼見他一面,送些好吃好喝的給他,也好送他好走!”
鞏雪兒說的情真意切,惹人同情。別看這個鞏大小姐平時不懂世事的,這忽悠人來也是絲毫不含糊。
邢安押送陳東時本來就收了龍子俊的銀錢,並承諾在獄中善待陳東,不對他動以私刑,可是那曾料想到劉小姐這麼野蠻粗暴,竟自行闖進牢房裡鞭打犯人。收了銀錢卻並未辦事兒,邢安心底也就有些過意不去,況且他這個人又是個軟性格,略一琢磨就暗對了身邊的小王一眼,小聲道:“我看裡面那人也挺可憐的,要不就讓她去看看吧。”
既然邢捕頭都發話了,小王也就不好反駁他。邢安咳嗽一聲,淡淡道:“探監可以,把東西送進去,說幾句話你就趕緊出來。這個犯人劉小姐關注的很,要被她撞上了就連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明白了麼?”
鞏雪兒感激的點點頭,徑自從邢安的身邊走了進去,一踏進來,一股潮氣夾雜着一種淡淡的難聞氣味撲鼻而來,鞏雪兒微微皺了皺眉,繼續朝着那內室行去,等她來到了內室,擡眼一看,就見一個滿頭亂髮,渾身髒兮兮的人正伏在監獄裡面的乾草上,他的身上被汗液浸溼的潮溼溼的,淡淡的血跡一行一行清晰可見。旁邊,一隻狡黠的小倉鼠警惕的擡眼左顧右望,看到鞏雪兒,唧唧幾聲,忽的鑽進了草堆裡。可是趴在草地上那人依舊渾然不覺,就好像是死了一般。
鞏雪兒嚇得玉手撫着嘴角,極不相信的搖了搖頭,可是眼前的狀況又不得不使她相信。一股濃濃的酸意驀地自心底騰起。她認得陳東,哪怕是他被折麼的不成了樣子,她也能認清他。她輕輕地喚他,一出聲,她竟愕然發現她的聲音竟然是顫抖的。
“陳······東,陳···東!”
聞到聲響,伏在地上那人稍稍在乾草地上動了動,旋即微微側過臉來,擡着一張布着幾條通紅的疤痕的臉望向來者,稍稍一愣,目光中帶着一絲茫然,低聲道:“你是······”
他說完這句話後,他就突然認出了她。擺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他的臉上幾條傷痕讓他不敢有太大的幅度跨越,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豔,故作輕鬆的道:“哦,原來你是鞏······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