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瑤兒這麼一折騰,歡愉的氣氛更加高漲起來。
王瑤兒左邊挎着龍四的胳膊,右邊挎着龍子俊的胳膊,龍四,龍子俊兩邊又挎着其他兄弟們的胳膊,其他人亦是如此繞着篝火圍成了一個很大的圓圈。兄弟們開心的唱起了山歌,情不自禁的邁步踢腿跳起了瑤兒臨時傳授的篝火舞。
圍在其他篝火堆的兄弟們也紛紛效仿,偌大的空地上歡聲摻着笑語,又附合着歌聲,喧鬧嬉笑好不熱鬧。
等鞏雪兒和陳東策馬上二龍山後瞧見的就是這麼一番熱鬧歡樂的情景。喜動不喜靜,天生坐不住的鞏雪兒大老遠就看見這麼一堆人在忘情的歡快歌舞着。她小臉激動的通紅,直嚷着就要跑去加入。
陳東只好跳下馬來,把馬兒拴在一旁,拉着鞏雪兒就朝着篝火晚會行去。
“陳東,雪兒。”
兩人走的近了,沉浸在篝火舞中跟着大家跳的正歡的王瑤兒就發現了他們,叫喊一聲後她又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龍子俊:“你快看,陳東和雪兒來了。”
打山下來了兩個陌生的人,一行漢子們就停止了篝火舞,疑惑的看着他們。
漢子們是沒有敵意和戒備的,何況來的又是勢單力薄的一男一女,他們也不會往危險的方面考慮。
只是來的這名女子長得清秀嬌柔,藉着火光的映射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精緻的五官,姣好的面容,這等美麗姿色跟瑤兒還有的一拼。所以這羣在山上許久沒瞧見女人的漢子們忍不住的就多瞧了幾眼。
漢子們還在呆呆的瞧着,這時龍子俊這兩人走了過去,驚喜的衝他們道:“你們怎麼來了?”
就聽那名男子道:“子俊哥,除夕之夜雪兒說她無聊所以我們就來走親串友了,沒想到你們這裡竟然這麼熱鬧。”
那名女子微笑道:“這次可被我們給撞見了,我不管你們玩什麼,我也要來加入你們。”
龍大陌路人一般的站在一旁當看客,看着龍子俊和瑤兒跟這來的兩人聊起了閒呱。卻把他這個大當家撂在了一邊,面上掛不住的他咳咳兩聲,嘆道:“我說三弟啊,這兩位是誰你好歹給咱們介紹介紹啊?”
龍子俊一拍額頭,光顧着跟這兩人說話了竟忘了給大哥介紹。趕忙指着陳東對龍大道:“這位少年是我在青陽村做生意的幫工。”接着又指着鞏雪兒對龍大道:“而這位姑娘則是崤山鞏強的女兒。”
二龍山的部分兄弟在“劫法場救陳東”時曾見到過鞏雪兒,可是龍大卻未曾見過。起先他就發現這女孩天生麗質,就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饒是多看,卻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只是客觀地讚歎這女孩生的美貌,就像是鄰居鄰里讚歎這小孩生的可愛一樣。
一聽說眼前的這名女子竟是鞏強的女兒,龍大又細細的瞧了瞧。感慨道:“你說這鞏強哪來的這麼好的福氣?他那副粗人的樣子竟還能生出這麼水秀的女兒。哎。他可是比我有福氣呀。”
衆人哈哈一樂。鞏雪兒從龍大的玩笑話中聽出了他對自己的誇讚。心想這二龍山的大當家雖然是個粗人,可是談吐舉止卻是幽默風趣,粗獷中帶着那麼一點可愛,跟她阿爹鞏強的脾氣有幾分的相似。心裡頓覺一陣親切。
這羣人意氣相投熱情高漲,陳東與鞏雪兒很快的就加入了這篝火舞。大家胳膊挎着胳膊,齊聲唱着山歌,整齊的跳着篝火舞。
渴了,上好的酒水就擺在一旁,拿起酒甕對着甕嘴暢飲就可以解渴。餓了,香噴噴的烤肉就搭在篝火架上,用手一撕,輕鬆的就能撕下一塊肥美的烤肉。直接食用即可以果腹。
期間還不定時的會有兄弟們站出來單獨的給大家表演節目。這一個個野蠻大漢唱着沒再調上的山歌,笑的大家七仰八翻的,瑤兒和雪兒只覺得肚子都被笑的痛了。
兄弟們熱情越來越高漲,表演的節目也越來越多元化。這時一行漢子走在大家圍坐的圓圈中間,竟要爲大家來一首大合唱。弟兄們拍手叫好。這行漢子立馬齊聲高歌起來。
叫好聲,合唱聲,談話聊天聲摻雜在這片空地之上,愉悅的氣氛讓人如癡如醉。
被兄弟們拉到一旁吃酒的龍子俊趁着兄弟們欣賞節目,無暇顧及他,就又溜回到王瑤兒的身邊盤腿坐下。斜眼睨了一下身邊看着這行漢子們“引吭高歌”而笑的合不攏嘴的瑤兒,輕嘆一聲:“咳咳...這一年很快就要過去了。那個...還有九年啊。”
“嗯?”聽他沒頭沒腦的嘀咕這麼一句,王瑤兒扭頭看着他,因節目的搞笑而映滿臉上的笑意尚未退散去,笑意盈盈的道:“什麼還有九年?”
龍子俊翻了翻白眼:“你不是說讓我等你十年嘛,今晚除夕之夜,明兒就是新一年的開始。這不是還有九年嗎?”
王瑤兒恍然大悟。擡眼一看龍子俊,就見他這一副斤斤計較,小家子氣的窩囊模樣。不禁笑着撲倒在他的懷裡,努着嘴咯咯道:“我是在前幾天才與你這個承諾的,算算日子其實也只不過幾天有餘。不過因爲是在年末裡,你說成一年也就算是一年吧。”
說着說着王瑤兒的心裡就涌現出一份熾熱的感動。龍子俊這種小心眼似的斤斤計較不正是他在乎自己的表現麼,他愈計較,就說麼他愛的越深。瑤兒這一生能回遇到這麼一個愛自己的人,她自己也在心底暗歎:能有子俊哥陪伴,此生足矣!
這時表演合唱的那行兄弟們歌唱完畢,衆人們鼓起了掌,吆喝叫好。
鞏雪兒笑的雙眼眯成了一雙月牙兒,高高挑起的嘴角和那嘴角邊若隱若現的梨渦可愛迷人。她拍手稱讚道:“二龍山的漢子們真是多才多藝,我今兒可算是開了眼界了。”扭頭對身邊的陳東道:“今晚的除夕之夜是我過的最有意思的一次,我今兒才知道,以前的除夕夜我算是白過了。”
鞏雪兒開心的說着,藉着溫暖的火光,她飛揚的柳眉,揚起的嘴角。以及那雙會笑的眼睛清晰可見。陳東從未覺得她如今晚這般的美麗,以至於看的癡迷了,對她說的話反而是絲毫沒聽進去。
陳東忽然道:“雪兒,你還知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一個約定?”
鞏雪兒笑道:“什麼約定?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立下什麼約定啊?”
“就在三陽鎮的那些日子裡,你曾跟我下過一次賭注,當時咱們比的是廚藝。輸的那人要無條件的接受贏得那人提出的她可以辦的到的任何要求。你難道忘了嗎?”
“嗯?”鞏雪兒佯裝岔岔的瞥了他一眼:別人欠他的,他倒記得挺清楚。
現在的兩人已經是很好地朋友,鞏雪兒當然知道陳東絕不會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所以她也沒有任何的負擔。她甚至還有一些好奇陳東究竟會讓她做什麼。不可否認的道:“你想讓我做什麼?可你也不要忘了,你曾經說過你不會要求我做我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見她沒有否認。陳東咧嘴一笑。壯起膽子試探着道:“我要你做的事你肯定能辦到。可你肯不肯這就不好說了。”
“說來聽聽!”鞏雪兒愈發的好奇。
“你能不能...”陳東一向爽快利落。這會兒反而猶豫不決起來。而且他猶豫的樣子也很特別,他的目光是遊離發散的,手掌也下意識的揉搓在一起。瞧他這幅姿態,竟有一點忸怩。
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這般忸怩?鞏雪兒見他這副模樣。反而就越發的好奇起來。目光也異常鄭重的放在他身上,就等着他說什麼了。
思想鬥爭了半天,陳東忽然一擡頭,就像是突然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
掉了半天胃口的鞏雪兒也忍不住的催促他:“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可就當你什麼都沒有要求我去做啊,往後我就不欠你了。”
陳東心下一橫:“能不能讓我親一口?”
“啊?”
鞏雪兒一怔,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她感覺她好似沒有聽清陳東再說什麼。
“我是說你能不能讓我親一口。”陳東又厚顏無恥的重複了一遍,這次他的聲調提高了些,鞏雪兒聽清楚了。
“啊!”聽清楚的鞏雪兒驚詫的叫了一聲。她揚起頭睨着陳東,眼光中似乎是帶有一些埋怨。可是很快她又躲避他的目光低下頭去,她竟不敢直視陳東。如此反覆了幾次,臉頰就漲得通紅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陳東會提出這麼一個厚顏無恥的要求。
可是等他說出這個要求後,鞏雪兒的內心深處偏偏竟會產生一些掩飾不住的小開心。
從冤家對頭到可以說上話的朋友。又曾因爲不敢承認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而刻意的躲避。再到現如今兩人可以自由自在而不覺得任何尷尬的談笑風生。鞏雪兒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她愛上了陳東。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哪怕這個人長相普通,人品一般。可是愛一旦存在,這些外在的客官條件就不會阻止愛的滋生。
沒錯,陳東沒有龍子俊的俊逸瀟灑,也沒有龍子俊的高尚品性。可是跟他在一起是那麼的平實快樂,他會帶給自己一些特殊的驚喜,他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自己的關心愛護,讓人心扉溫暖。
在鞏雪兒心中,龍子俊就像是天上那些閃閃發亮的星星。雖然光芒璀璨卻又距她是那般的遙遠。而陳東就像是一塊溫暖的烤紅薯,雖然平實普通但卻能捧在手心暖人心扉。
鞏雪兒現在反而覺得:龍子俊會是她年少不懂事的象徵。而陳東會是她實實在在需要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