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一聽到顧盈惜的名字,寧夫人心裡就噁心得厲害,喝了兒子一句,見寧雲城目光躲閃要開口的樣子,又別開了臉:“你也別想找我要錢,我們是一分也沒有的。”她心裡其實還是希望寧雲城認錯的,誰料寧雲城一聽這話,對於寧夫人這樣絕情心中十分不滿,因此冷哼了一聲,公子哥兒脾氣發作,甩了手走了。
寧夫人氣得不住喘氣,寧雲歡替她順了順胸口,小聲勸了她幾句,寧夫人才拉了女兒的手道:“如今纔看出來,你爸爸果然沒白疼你,等他醒了,我跟他好好商量,你大哥眼見如今爲了個女人六親不認的,我們寧家這份兒家業雖然不大,可也容不得他送到姓顧的女人手中,你爸爸背地裡贊過陵燕好幾回,曾跟我提過要將公司交給他管理的意思,你大哥那邊這件事,你就不要跟他提了。”
對於丈夫以往的這話寧夫人還覺得有些太偏心了,可今日看來丈夫的話纔是對的。
寧雲歡一聽到這兒,心頭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說實話,寧家這份家業其實並不多,最多若是換成現錢市值大概在一億左右,寧家這個小娛樂公司好就好在都是屬於寧家的,沒有什麼股東,可以說寧家的公司就是寧父的一言堂,只要他決定了,就沒有什麼人有資格再來指手劃腳。
寧父既然說了要送給寧雲歡,若是他真這樣決定了,除了一個寧雲城就是沒有阻礙的,如今的寧雲歡手上還帶着一億多的卡呢,上次秦家過來向她賠罪時,曾送了一張卡給她,裡頭當時蘭陵燕說最少有一億以上,寧雲歡後來也查過,確實是有一億還不止,如今的她也算是個小有身家的人了。她不缺錢用,其實寧家這個公司交到她手上對她來說也沒什麼用處。
但前世時寧雲城將寧家本該她繼承的一半給騙走了,如今寧父既然生出了要將寧家全給她的心思,她自然不會拒絕,正好藉此機會,她也要讓寧雲城嚐嚐,被親人算計的滋味兒,要讓他嚐嚐,一無所有最後絕望的感覺!
因爲這個緣故,寧夫人在說出要將寧家全交給蘭陵燕的意思之後。寧雲歡並沒有拒絕。
從醫院出來時天色已經黑了。她走時寧父麻藥沒過還沒醒。漆黑的天空裡已經開始飄起了綿綿細雨,剛從醫院大門出來,一股清新的冷空氣便迎面撲來,讓她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肩膀。
上京的天氣總是讓人捉摸不定。下午時還烈陽高照,這會兒功夫又飄起了雨,也不知道送她來的司機等在什麼地方,寧雲歡剛從包裡摸出手機,蘭陵燕的電話就過來了。
“在哪裡?”像是已經知道寧雲歡出來了般,蘭陵燕並沒有問多餘的廢話,他的聲音本來清冷,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寧雲歡聽着心頭卻不由一暖。告訴了他自己所在位置之後,索性乖乖站在原因等了起來。
蘭陵燕過來接她時,就看到燈火通明的醫院門外,人人都已經避雨到大廳中,就她一個人抱着肩膀。裙子被風吹得不住飄動的身影站在臺階上,身影被拉得老長,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影子像直直的倒進了他心裡。
聽到聲車,寧雲歡下意識的回頭去看,沒等車子停下來便朝那邊跑了過去,等她剛到車門邊,蘭陵燕剛要打傘下車接她,就看到她已經過來了,只得拉她上了車,幸虧車上時常備有熱果茶與毛巾,這會兒將果茶遞給她了,看她小小口的喝着,蘭陵燕這纔拿了毛巾替她擦頭:
“岳父沒事了?”下午寧父被氣得做了手術的事兒他已經知道了,這會兒自然就問了一句。
寧雲歡也不打聽他爲什麼知道寧父做了手術,她知道蘭陵燕有自己的法子,只是聽他這樣一問就答了句:“我走時還沒醒呢,是被寧雲城氣的。”說完,又將下午的事兒與他說了,那被寧雲城扭過的手腕隱隱作痛,她只是剛剛轉動了一下手腕,蘭陵燕就已經眼尖的看到了,眉頭皺了皺:
“要不要我找人教訓他一頓?”上次秦溢敢傷了寧雲歡,最後不止被他打了個半死,秦家還親自送錢上門請罪,這回寧雲城肯定是對她動過手的,她雖然沒說,可蘭陵燕自己也會看,因此問了一句之後,見她不出聲,心裡就有決定了。
這會兒蘭陵燕兩人正態度親密時,而正被蘭陵燕心裡惦記上了的寧雲城也毫不知情的與謝卓尹兩人接了剛下班後的顧盈惜正準備回家。
大雨從一開始的毛毛細雨到後來的越下越大,自從謝卓尹惹了事兒之後,他早已經被謝家厭棄,如今雖然名下還有車有房,可都只是能使用而已,房子住着倒罷了,但車子沒錢加油是不敢開的,寧雲城的一切也被寧父停了,因此以往兩個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兒這會兒也只得陪着顧盈惜慢行。
顧盈惜本來也不是多麼嫌貧愛富的人,這會兒看兩個愛人淋着雨來接她,心裡倒十分感動,再加上興許是因爲前段時間她見了蘭陵燕就失魂的原因,如今見兩個男人絲毫不生她的氣,也難得內疚了一回,不止不出聲抱怨自己沒車接,反倒體貼的安慰起兩個心內十分受傷的男人來,她這樣的善解人意,自然讓寧雲城與謝卓尹二人心頭對她的愛意更深。
幾人正步行回家的時候,顧盈惜突然間發現街邊似是傳來了嗚咽的聲音,這聲音不像是貓叫,也不像是雨水落到地上的響聲,這夜黑雨大的,她與兩個男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顧盈惜這才道:“那邊是什麼聲音?”
外頭的雨越來越大,謝卓尹二人爭先恐後的要爲顧盈惜擋雨,兩人身上這會兒半面身子都淋溼了,恨不能早些回去洗澡換身乾淨衣裳,這會兒聽到顧盈惜發問,相互看了一眼,這才勉強勸道:“惜兒,算了吧,管那是什麼,如今雨這麼大,我們淋溼了倒不要緊,可你身子弱,要是也淋溼了,可怎麼辦纔好?”
顧盈惜自然感動得滿眼淚珠,眼睛眨了眨:“雲城,可是見人有難而不幫,那我們跟禽獸有什麼區別呢?”
“你是這麼的善良,可惜別人還偏偏不瞭解你。”寧雲城一見心上人這樣懂事,心頭都酥麻了半邊,想到今日回去借錢的事兒沒有着落,整個人不由都有些沉甸甸的。
“嗚嗚。”因幾人走得近了,那邊的聲音就越明顯了些,聽起來倒像是有幾人這會兒正睡在街邊小聲哭泣的樣子。
大雨的天,這會兒天都黑了,想到有人在路邊哭,顧盈惜心裡就不由有些同情了起來,連忙打着傘就走了過去,果然見到了幾個衣裳已經渾身溼透,相互擠在一起,這會兒已經凍得渾身哆嗦的少年少女們正結成團躲在路邊商場旁的柱子後。
“你們怎麼了,需要幫助嗎?”正在劉晉君等人正凍得嘴脣烏紫的時候,一道溫柔的嗓音響了起來,如同天籟之音般,本來漆黑而冰冷的夜裡,像是一瞬間就讓他心裡注進了一道陽光般。他是這四個孩子裡領頭的一個,年紀也不小了,要懂得人情事故一些,因此見到有人過來問時,他便站了起來:
“我們本來是上帝都找人的,可是現在人卻沒有找到,我們身上也沒有錢了。”劉晉君咬了咬牙,看着兩個男人護着的中間站着的顧盈惜,眼睛有一瞬間的發亮,接着才小小聲的將自己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個說話的少年劉晉君介紹了一下自己,又將身邊幾個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孩子們也都拉了起來,這五人年紀都不大,最大的劉晉君才十七歲而已,今年剛剛初中畢業,他們幾個本來就來自整個華夏都出了名的貧困山區,讀書也很晚,這會兒自我介紹完之後顧盈惜心裡便涌出一陣憐惜來。
“真是可憐,怎麼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沒有留手機號碼嗎?”顧盈惜看着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頭髮都溼了貼在腦門兒上,少年臉色慘白,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她一向對於落難的人沒什麼抵抗力,這會兒一看到這可憐的少年模樣,心裡頓時軟了半截。
“沒有。”劉晉君搖了搖頭,咬着牙道:“當時也沒留電話號碼,只知道是帝都的。”他們幾個都是受人支助的孩子,大約從十年前開始,就一直有匯款每年會匯入他們的賬戶中,解決他們讀書上學的與生活的問題,一直十年都從沒有間斷過,除了知道對方的名字與所在地是帝都之外,他們以前也沒去問過那個資助他們的人電話號碼是多少。
“兩個月前我們就已經來過帝都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人,幸虧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姐姐。”那年紀最小的少年見顧盈惜盯着自己看,不免便道:“給了我們路費回去,不然我們……”
ps: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