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九級類人獸,君臨心中激動萬分,哪裡還顧得上顧長月四人?
他一邊輕喝,一邊閃身迎上九級類人獸,隨後,拳頭生風,片刻也不停留,重重地揮了上去。
結丹中期的威壓隨之瀰漫開來,茂密的森林邊緣掃起一陣狂風。
九級類人獸躲避不及,鼻樑上生生地捱了一拳,憤怒不已,當下也不管逃跑的四人,尖嘯着撲向君臨。
一時間,一人一獸戰成一團。
十多名築基中後期的修士聽聞君臨的輕喝,當下便分作兩個小隊,一個小隊對抗其餘的類人獸,另一個小隊則加入了圍捕九級類人獸的行列,沒有人顧問顧長月四人。
顧長月四人一進入森林便感覺到後面類人獸被攔了下來,紛紛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沒有立刻就放緩速度,而是保持原先的速度在森林中又奔跑了一陣,直到將身後的氣息遠遠甩開,方纔停下。
“天啊,好驚險。”木紓隨手扔了顆復靈丹在嘴裡,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臉龐上滿是慶幸之色。
類人獸依靠吸食修士的元陽元陰保持人形,異常噁心,若叫她落在那九級領頭獸的手裡,她寧願自爆。
倒是沒有想到救她與水火之中的,竟是自己的小師妹。
她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沉曦和顧長風恐怕也是這種心情,他們分別背靠在一顆粗壯的大樹上,轉頭看着顧長月,一個始終是冷冷清清的模樣,一個保持着溫潤儒雅的淺笑。
顧長月則看着三人,笑了起來。
還好大家都沒事。
木紓吞了顆復靈丹後,感覺到體內的靈氣慢慢回覆,開口便道:“師妹,你竟然築基了?”
可想而知她有多麼驚訝,畢竟二十多天的顧長月才練氣十一層的實力。
沉曦和顧長風聞言,眼中閃過一瞬的驚異。
顧長月卻只是點了點頭,道:“這些天出門,遇到了些許契機。”
她並沒有提及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所面臨的兇險,頓了頓,問道:“你們怎麼被那羣類人獸給包圍了?”
木紓擺了擺手,道:“因爲我們來尋你啊,北境之中,只有這邊的那片澤地有強大的靈氣干擾,傳訊符很難傳送進出,我給你發了數張傳訊你都沒回,便猜想你可能在這裡,所以就尋了來,結果沒有想到的是,我們三人不小心撞進了類人獸的營地,被追了老遠,最後還是給包圍了。”
顧長月聞言挑了挑眉,她在澤地上給古道一發了傳訊卻久久沒有迴應,恐怕正是受靈氣干擾。
只不過她很奇怪,他們怎麼知道她來了北境?
對了,她忽然想起來,方纔木紓給她的傳訊,說是刑老前輩的意思。
她的心裡驀然間有些明瞭,刑老前輩鬼策無悔,向來都能夠預知未來事,他老人家恐怕早就已經知曉她有這一難了。
難怪在困獸戒指中的時候,她會覺得有哪裡不對,原來就是這裡不對。
小花似乎和她想到了一處,當即便破口大罵:“原來如此,我就知道刑無悔那個老變態不安好心……”
話還沒有說完,沉曦木紓乃至顧長風都極是意外地看向顧長月。
小花立刻反應過來,閉口不言。
顧長月老臉頓時一紅,暗罵小花胡來,嘴上卻笑呵呵地道:“呃呵呵,那個,對了,師兄、師姐,還有長風哥哥,你們三人怎麼會在一起?”
三人聞言,倒是顧長風怔了一下,他盯着她,聲音平和地道:“原本我隨師尊來這裡的,結果遇上了沉曦和木紓,他們說你早前便來這裡歷練來了,我擔心你會遇到魔修,所以便跟他們一同來尋你,許久不見,沒想到你都築基了。”
顧長月笑道:“因爲我時刻都急着咱們的賭約。”
顧長風又怔了一下,旋即跟着笑了起來。
一直沉默不言的沉曦這才緩緩地開口,道:“好了,這外面事態嚴峻,我們還是先回正道聯盟再說吧。”
顧長月有些疑惑地問:“正道營地?”
沉曦向來不喜多言,解釋工作便交給了木紓,她道:“師妹興許還不知道,魔道中人二十多日前便開始聚集於此,據說是想要捕捉神獸箜篌,正道中人得到消息後便立刻組織了所有的正道修士,如今以三大門派爲首的正道修士以及一部分散修都匯聚在北境外的鳳鳴城中,並組建了正道聯盟,意圖阻止魔道尋得法寶,我和師兄打算以浩然派搖光峰代表的身份加入了正道聯盟,當然,你來了便也就算上你了喔。”
木紓說話正如爲人一般,乾脆利落,毫不拖沓,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闡述得一清二楚。
她繼續道:“加入正道聯盟纔有機會跟隨元嬰期修士進入北境深處。”
北境深處往往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而其間奇珍異寶多不甚數,若是能夠跟隨元嬰期修士進入,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恐怕是光撿元嬰修士挑剩下的,對他們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恐怕光是爲了跟隨元嬰期修士進入北境撿剩下的,便就有不少的修士加入正道聯盟了。
不過,沉曦淡淡地道:“也不是每個正道聯盟的人都能夠跟隨元嬰修士進入北境,在此之前還得進行一次術法大比,但凡築基以上的修士,只有進入前五百名纔有資格劃分隊伍,五百名之外,以及練氣期弟子,都沒有資格隨從,畢竟裡面是真的危險重重。”
顧長月道:“術法大比開始了嗎?”
木紓道:“今日報名,明日才正式開始,興許會比上三五天。”
顧長月驚訝地問:“魔道不是都已經來了許久了嗎?正道怎的好像不急不慌的樣子?”
這正道難道不怕魔道趁着在這三五天比試,將箜篌抓走?況且據她所知,魔道最少在半個月前就已經來了。
木紓好笑地道:“魔道那羣傢伙有夠倒黴的,提前二十多天來,正好遇到北境深處有黑風眼經過,你也知道,那黑色妖風恐怖至極,就是元嬰期修士也要被颳走,魔道不得不被逼退出來,駐紮在北境外面的草地上,等待黑風眼過境,正道也就趁着黑風眼還未散去前比試,等黑風眼過了,正道正好將隊伍劃分出來。”
顧長月心裡嘆了聲:“難怪都過了這麼久正魔兩道還沒有開戰,原來是因爲北境深處正好刮過黑風眼,當真是魔道倒黴,不然那箜篌只怕早就已經落入他們手中了。”
這般想着,她又道:“你們都要進去麼?”
木紓道:“自然要進去,師兄想要捕捉一頭生成靈核的凝冰玄蛇,我想要尋頭毒刺蠍的鮮血,用來將你給我的鞭子染一下,這兩種獸類都很難找的,如果沒有元嬰期真人開路,單憑我們的力量恐怕有些困難。”
顧長月又看向顧長風,“長風哥哥呢?”
顧長風回道:“瞬風狐,我聽說北境深處有順風狐,我想捕捉一頭。”
他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納戒。
那個傢伙整天吵着鬧着要瞬風狐,若是在這個時候不吞噬瞬風狐,便很難晉級,而他結丹也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原本就算沒有正魔兩道這回事,他也要進入北境深處一趟的。
顧長月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知道他納戒之中一定有什麼東西,卻沒有拆穿他,而是低頭思考起來。
——因爲生吞了一顆八級妖核的關係,自己體內的靈氣甚爲不協調,這種感覺只有她自己最爲清楚,她在想,不如藉此機會進去尋顆上百年的平行水屬性調脈草得的根莖服下,將體內的氣息給調順了。
小花成天都用她的嘴巴說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也正好有元嬰期修士開路,她何不把握此次機會?
顧長風問她:“阿月呢?想進去尋什麼?”
顧長月如實道:“因爲晉級築基的時候出了些問題,體內的靈氣始終調節不好,我想進去尋調靈草,當然,若是能夠順手牽羊,牽些不錯的東西,比如誰落下的高級靈獸的靈核或是皮毛,這些東西拿來換靈晶不錯。”
她很清楚,雖然師尊很有錢,而且總是不分你我地大把大把給她用,但是不管怎麼說,那畢竟是師尊的東西,不是她自己的。
如果沒有師尊,她必然是窮困潦倒。
然而,她一直堅信付出多少努力,得到多少回報,這樣用起來才舒坦,也難怪這出來一趟便臉皮極厚地騙了劉產婆不少靈晶,又將羣金鈴門弟子的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收入了自己囊中。
顧長風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伸手揉着她的頭髮道:“可得先進入前五百名才行喔,要知道這次大比不僅僅只有浩然派的弟子,還有別的正道門派,甚至有些家族子弟,以及散修都來了。”
木紓聽聞顧長風的話,忍不住插話道:“顧長風,你要相信你妹妹,她肯定能進前五百。”
顧長風默了默,認認真真地看着顧長月,最後輕聲道:“我自然是相信的,無論是什麼。”
顧長月道:“爲了和你們組成一個小隊,便是再難我也要進入前五百的。”
四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不覺便走出了北境。
再過一條荒野小道,便看到一座城市的輪廓,正是離北境最近的鳴城。
鳴城的面積與青雲城差不多,但與青雲城不同的是,其建築異常高大。
因爲臨近北境,時不時就會被一些獸類侵擾,故而鳴城四面漆黑的城牆比一般城市的城牆都高上好幾倍,遠遠看去,黑壓壓地像是喘不過氣來。
鳴城之中倒是極爲熱鬧,這些日子幾乎聚集了所有的修士,大大小小的街道間便有不少正道弟子穿梭其間。
街道兩旁則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貨品,叫賣聲不絕於耳。
顧長月四人走進鳴城,頓時便被熱鬧的氣氛感染,而真正最熱鬧的地方並不是街道,是正道聯盟所在地的鳳鳴樓。
如今正道三大派系的高層以及各位高層人物的親傳弟子,正道之中赫赫有名的年輕翹楚都暫居在鳳鳴樓中,除此之外,鳳鳴樓第一層還是大比的報名地點。
不少修士都排在門外,等候報名。
顧長月四人則也是來鳳鳴樓報名參加大比。
只不過她有些驚訝,他們搖光峰被稱爲尾峰,尾峰弟子報名自然是得乖乖排隊,顧長風與他們卻是不同的,他是天樞真人的親傳弟子,若是要參加根本就不需報名。
她有些疑惑。
顧長風則是解釋道:“我以散修的身份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