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千歌仔細的打量子尋,不由得眼前一亮,少女的清純的美瞬間擊敗凡塵俗世的妖嬈,尤其是那雙清亮的能照見人心底的明眸,裝滿了天池碧水,眼波流轉,波光粼粼,不看其他,僅這雙眸便能將萬千佳麗甩在腦後。少女長髮及腰,頭上沒有半點裝飾,兩根髮辮從雙鬢編起,一直向後合併成一根髮辮,一條不知名的柔軟細長藤蔓纏結在髮辮之上,將髮辮固定。
幼嫩的肌膚幾近透明,卻並不是那種能看見皮下血管的透明,而是一種感覺,一種直擊人靈魂的通透感。窈窕的身姿即便是靜止在那裡,也會給人一種迎風而動的錯覺。
少女沒有華麗的衣衫着體,沒有奢華的珠玉陪襯,沒有稀世珍寶烘托依然給人以高高在上,宛若天人的距離感。她的眼眸似乎能穿透空間,直射人的靈魂最深處,讓那些卑微的靈魂無所遁形。
樂千歌只覺得心頭熱血微蕩,多年來修的心如古井在這一刻也泛起了微波。
“敢問姑娘芳名,師從何門?”這是很正常的探問,修道之人見面,互相詢問姓名和門派。
“我叫子尋,沒有門派。”
什麼?沒有門派?樂千歌微愣,怎麼會沒有門派,散修在她這個年齡頂多練氣四層,已經是天才。而子尋居然是築基期,這簡直就是奇蹟。
“沒有門派你居然能修到築基,在這個年齡?”樂千歌費力的說,因爲他實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子尋並不知道修到她這個級別有多麼稀罕,她只當這很平常,謙虛的說:“是我愚笨,所以精進的不夠快。”
樂千歌的腦袋上有一記炸雷滾過,他瞬間被雷傻。這還算不夠快,那麼他這近百歲的結丹期修士豈不要慚愧的一頭撞死。作爲這個世界最強的最年輕的修士,他是全天下人頂禮膜拜的偶像。還不滿百就已結丹,是天下第一修煉奇才。感情在這小姑娘面前,他這樣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樂千歌的優越感瞬間被擊垮,然而擊垮他的人還茫然不知,不好意思的笑着,笑的很無辜。
樂千歌狠狠的嚥了口口水,將被打擊後的失落情緒趕走。
“子尋,這是要去哪裡?”
這句話問到關鍵了,子尋猛然想到她是要找人問路的,這裡正好有個人,幹嘛不問。罵了自己一句真傻,忙感激的問:“謝謝,道友知道蒼靈山在什麼方向麼?”
她要去蒼靈山,去那個地方做什麼。
“子尋要去蒼靈山,爲什麼?”
“我想要降元丹。”毫無處世經驗的子尋,問什麼答什麼。
樂千歌奇怪壞了,“你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因爲我不想人家知道我的修爲。”
“爲何怕別人知道?”
“這個不能說。”她總算還知道有不能說的。
樂千歌聽到這個並沒有不悅,“我知道蒼靈山在哪裡,而且我也正要去那裡,不如一起吧。”
面前的這個人容貌出衆,笑容如春風般溫暖,雙眸含情,是個心地良善的人,子尋在心裡給樂千歌打上了好人的標籤。
“好啊,我正好不認識路。”
樂千歌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還以爲要多編幾個理由,勸說子尋同意,不成想人家根本不用勸,就這樣答應了。以樂千歌多年來的經驗,當然能看的出來子尋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八成對男女之防都不太清楚。這樣的小姑娘若是落入歹人手中,豈不是太可怕了。
“甚好,上馬車吧。我的馬是絕頂的好馬,奔跑起來極快。”
“嗯,我知道,這兩匹馬是初級靈獸。”
“呵呵,子尋好有眼光。”
兩人上了馬車,裡面的空間挺大的,坐四五個人不成問題。子尋一上馬車就坐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嘴,如老僧入定,靜的幾乎聽不見她有呼吸。
樂千歌靜默片刻,打破沉默:“子尋,看你年紀不大,修爲卻已經不低,是獨自修行,還是有人指引。”
“我有師父的。”
有師父就可以解釋她的修爲爲何如此高了。
“尊師必是出自名門大派,是蒼靈山麼?”
“不是,我師父是散修。”
樂千歌再次有種受打擊的感覺。他有天賦,修爲高,也是因爲早年被紫丹聖殿的照靈真人相中帶回去教導,給他很多指引,他才能快速提升結丹。後來因爲父親過世,家裡需要一個人來頂起大梁,他才從仙山回來,接管了父親的職位。不過這些年來他並沒有放棄修行,等後一輩人長到足以擔起重任的時候,他還是要回仙山繼續修煉的。
衆所周知散修的精進很慢,許多人煉到築基就需要窮盡一生時間,根本無法突破。所以一個散修師父他的修爲能有多高。在修仙界憑藉修爲定位次。子尋已是築基將要圓滿的修士。她的師父若不是結丹期修士,便沒有資格做她的師父。那麼是不是說她的師父必然是結丹期以上修士。就他所知不可能啊。若是有這等高級的散修,早就聞名天下了,絕對不會默默無聞。
“尊師如何稱呼?”
“師父自稱無問。”
樂千歌搜遍所有記憶也沒有找到一個叫無問的大修士。最後他只能感嘆大千世界奇人絕不止一個兩個,還有很多潛水的,他不知道也不算奇怪。給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釋後,樂千歌繼續問:“尊師必是頂級大修士,有空我想拜訪他,不知他現在何方?”
“就在清風城孟家。”
“你是孟家的小姐?”
子尋俏臉上閃過一絲愁雲,悶悶的嗯了聲。樂千歌的眼睛一亮。清風城孟家是大家族。他們家的小姐已經到了築基期了,太令人震驚了。
“既然是孟家小姐,子尋爲何一人在此,還要去蒼靈山,就是爲了降元丹麼?相信你的師父也能煉製成降元丹。這種丹藥通常沒用,大部分煉丹修士都不會煉製,浪費精力和材料。”
“樂道友千萬不要跟我師父說啊。我就是想瞞住師父,不讓他知道我的真是修爲的。”
這句話將樂千歌驚到了,徒弟爲什麼不想讓師父知道她的真實修爲,這不正常。
“爲何?子尋爲何不想讓自己的師父知道?”
子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所知道的真實原因說不出口,可她又不是善於撒謊的人,所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樂千歌閱歷深,子尋那種簡單的表情落在他眼裡,他便猜到了七七八八。
想到那個可能的原因,樂千歌的眉頭微皺,眼底劃過一絲不悅。這麼單純可愛的小姑娘那位師父怎麼可以那樣。
“尊師平素都教子尋什麼?”巧妙的轉移話題,不想讓子尋糾結。但是這個問題又讓子尋不好回答了。師父教她什麼了呢。就給了她一本書,然後讓她自己看,自己練,不定期的來督促一下,感覺不滿意威脅一兩句,再不滿意懲罰一下。他教她啥了,確切的說好像沒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