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恢復記憶,當然是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才需要恢復。而石焚玉根本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當然沒有意識要恢復什麼。
聽到石焚玉這句話,子尋的心更難受。無問居然如此可怕,他能將人的記憶封禁,又不讓被封禁者知道自己忘記了某些東西。他的能力已經超出某些大修士很多,他到底是誰?
難道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是無問安排好的。否則爲什麼她一出現,他就來了。如果她的到來,是無問一手安排,目的又是什麼。爲什麼他要這般對她,做這些事情於他又什麼好處。都說無利不起早,那麼她的利用價值又是什麼。越想越多,想的越多越覺得迷霧重重,也更覺得可怕。
“你的神色爲什麼越來越難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看到子尋漸漸變白的臉,石焚玉沒來由的擔心。
子尋回過神來,輕輕搖搖頭:“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陰風颳過來,祭蝶回來了,猛然看見站在子尋身邊的石焚玉,一下子便愣了。石焚玉的俊美堪比天人,輕易便可打動世間女子的心,縱然祭蝶是個鬼修,終不過是個女子。長久的在鬼界,見到的多是些醜陋不堪的鬼物,躲在凡間,也不過混跡於普通人中,見到漂亮男子的機會本就少,更別說是俊美無雙之人。
石焚玉的出現讓祭蝶眼前一亮,心也砰然而動,“這位仙師好面熟,我們在哪裡見過麼?”
石焚玉面露疑惑之色:“我們見過?我與鬼修從未有過交集,你怎麼可能見過我。”
一點面子不給,當即就揭穿了某隻鬼的小把戲。祭蝶面色一紅,媚眼轉動一下,由媚笑變成悲痛狀。
“哎,實不相瞞,小蝶生前的最愛與仙師頗相似。小蝶明知仙師不是,還自欺欺人的說了上面的話,請仙師見諒,小蝶並無惡意。”
石焚玉修長的雙眉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不悅之色,冷聲道:“你是鬼修,不該在凡間行走,請速速離開。”
鬼修與修仙者是對立的存在,鬼修要藉助人的精元修煉爲修仙者所不容,自然就成了修仙者驅逐的對象。看石焚玉的樣子不善,祭蝶慌忙拉出子尋做靠山。
“不要趕小蝶走啊,主人已經收小蝶爲奴僕,小蝶要盡心侍候主人。”
石焚玉嚴肅的對子尋說:“你爲何收一鬼修爲僕,難道不怕被同道中人視爲異類麼?”
子尋愣了一下,她沒想過這一點:“嗯,我……”
祭蝶搶言:“這事與主人無關,是小蝶爲鬼王所迫,走投無路,才求主人收下小蝶。小蝶但求平安,不會做違背主人意願的事。請仙師放心,小蝶一定會規規矩矩的做僕人,盡心侍候主人,絕不敢有二心。”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強調。有密道麼?”眼下子尋最關心的還是如何進入大陣救出樂千歌。
祭蝶的回答讓子尋頗爲失望,沒有密道,怎麼辦啊。
石焚玉再次打量了一會假山周圍,建議:
“既然沒有密道,又不願驚動佈陣的人,便打一條通道出來。”
“可是我們如何打一條出來。”
“這個簡單,就像開闢修煉洞府一樣。這裡離假山不到三丈,應該很快。”
石焚玉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隻小小的鏟子,小鏟子迎風變大,竟也是一件法器。石焚玉熟練的指揮鏟子開始挖土。挖到就快到假山下的時候,鏟子沒動靜了。
石焚玉收了幾次也沒成功,“這是怎麼回事,爲何鏟子不動了?”
祭蝶立即道:“小蝶進去看看。”隨即消失在新挖的洞口,片刻後回來,臉色凝重,“仙師,不好了。鏟子遇上藤牆,被奇怪的藤蔓纏住了。”
在地下怎麼會有藤蔓。石焚玉二話沒說鑽進洞了,子尋也急忙跟上。鏟子是按直線挖的,所以點亮火把後一眼就能看見前面的藤牆。鏟子就在藤牆上拼命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藤蔓的束縛。
子尋吃驚的靠近,想看清楚這些藤蔓到底被施了什麼魔法。暗綠色的藤牆編制的密不透風,露在外面的觸手不停的扭動,試圖將所有靠近它的東西抓住。
好厲害的藤牆,石焚玉看了一會道:“此人法力高強,只怕連我也破解不了。”
“連你也破解不了?”
石焚玉點頭:“除非強行破解。”
悄悄的肯定做不到,可以強行破除。子尋陷入兩難境地,如果強行破除就會驚動無問。無問一來,她有麻煩,石焚玉也一樣有麻煩。
“焚玉哥哥,你還記得那個連你也不是對手的人麼?他的臉如石刻一般冷硬。”
石焚玉對於那段記憶,甚至是與子尋相遇以後的一段記憶全部不在了,他困惑的搖搖頭。
“我從亂石堆中醒來沒有看見一個人。我記得自己還在洞府裡修煉,可是醒來就出現在蒼靈山的亂石坑裡。我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的記憶力沒有留下半點痕跡。看到你時有些眼熟,只是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見過,感覺我們是很久以前就見過了,可是按你的年齡分析又不可能。”
聞言子尋心頭像被針紮了一樣,難掩悲傷,“難道他封印了關於我的所有記憶?”
“這個人究竟是誰?”
“我曾經的師父無問,他的能力已經超越凡間最強者,我不知道他到底什麼來歷,爲何如此之強。我只知道他要囚禁我,要傷害和我相關的所有人。焚玉哥哥,你走吧,走的遠遠的。我跟樂哥哥已經從你的記憶中消失,你就當我們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遠離我,因爲我會給你帶來不幸。”
石焚玉靜止如古井的眼波盪了一下,“你會給我帶來不幸,不要這麼說。雖然以前的記憶消失了,可是我們現在又相遇了,我又認識了你,怎麼能說沒有存在過。”
很奇怪眼前的小女孩從看見的第一眼開始就住進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相遇即是有緣。這兩天我一直在這裡閒走,你是我遇上的第一個修道之人,如果你有困難,我理應伸出援手。”
“焚玉哥哥,你聽我說,救樂哥哥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請離開,算我求你,要是你不走,我會生氣,一輩子不理你。”
“你……”石焚玉微愣,第一次被人用這種方式威脅,心居然莫名的滾燙起來,“尋兒,”
這個稱呼一出口,連石焚玉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纔跟她相識沒多久,爲何這個稱呼他叫的如此順口。是了,他應該是丟了一部分記憶。他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否則子尋不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那般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