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廂結成盟友,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謀劃了一番,良未白便告辭離開,打算回到族中,先去拉攏一些子侄。
梅筱樂則假借有東西未拿,就跟福安嘀咕了幾句,將他安撫好,留在了墨竹軒,自己先返回聚仙閣一趟,好將烈火他們放出來。
這次一路走回聚仙閣,果如她所料,來時的不聲不響,泯然於衆一去不復返了。許多之前急吼吼退散的仙人,此時又重新回到仙坪,正三人一夥,五人一堆的聚在一起,紛紛談論着,有關她的事情。一從旁經過,便如驚起一灘鷗鷺,引來衆仙的異樣關注。
梅筱樂如今心思已定,倒是不以爲意,仍然目不斜視的走過去。直到進入聚仙閣的湖心閣中,她的臉才沉下來。
路上的陌生的仙人不提,好在還只是關注,頂多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沒有人上來詢問的。而剛剛聚仙閣的老闆和夥計,卻都開始對她旁敲側擊,語試探了。
若是日後總是如此,她到哪裡都像是被人監視一般,恐怕幹什麼都不方便,說不得自己的打算,就要更加寸步難行,臉色能好看纔是有鬼!
不過她靜靜站在湖心閣的前廳中,只一會兒,就將心情平復了下來。是想辦法易容也好,暫且閉關不出也罷,這都需要仔細盤算。當務之急,自是將烈火他們放出來,而後問問他們的意思再說。
不管如何,他們是從下界一起上來的,比起恆蕪仙尊和良未白來,至少可信許多。
之前九霄雷劫降下之時,她一早便把烈火和焚天連同石臺棋盤一起,都送進了原石空間中。後來第一道雷劫降下後,差點傷到身上掛着的滄溟和小香,她纔想起把他們也送了進去。
所以空間中的四人,都已知道她在渡劫,倒是沒有太過驚慌,只是正聚在一起商議着,如何在將空間裡的天材地寶收集起來,給她治療手臂上的重傷。
因此當一瞬之間轉換了環境之時,他們還是一臉的凝重,看得梅筱樂感動不已,剛剛的想法也愈發堅定。
到底滄溟沉穩許多,最先反應過來,一看到梅筱樂的身影,便起身問起前情來。
梅筱樂這纔將渡劫前後的事情道出,並跟兩位仙尊的謀劃也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
“……如此一來,你們都得除非在空間裡,一直呆到我有自保之力,才能再出來。否則,現下就要一起現身人前。起碼在恆蕪仙尊那裡,不能隱藏下去了!”
滄溟和小香還好說,可以她靈獸的身份,解釋爲飛昇仙界之後,才各自修煉成仙的。
但烈火和焚天,到底是神獸一族之人,而且尚未成年,若想矇混過關,恐怕難如登天。即使再故技重施,真假難辨的編些來歷,騙過恆蕪和良未白,待得見到他們各自的族人,估計也會被戳穿。
這也是爲何,梅筱樂頂着那些仙人的窺視,還非得回到這裡,與他們提前通氣的原因。
“既然如此,我和小香自然要隨在主人左右,光明正大的成爲你的左膀右臂。至於烈火他們……”
滄溟也很猶豫,未成年的神獸,他們誰也不知道,神獸一族是如何保護的。若是貿然胡編亂造,說什麼外面碰上的,誰知道是不是漏洞百出?況且火龍和朱雀一起,哪裡有那麼多的巧合?
如此敷衍的來歷,別說外人不信,就是他們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啊!
或者說簽訂契約的?不被神獸一族先掐死,都算他們好運。你敢把人家尊貴的血脈,當一般仙獸般使喚,是吃了龍肝鳳膽了麼?但要是原原本本告訴別人,他們是從下界來的,不是一樣暴露了空間?
這樣的話,謊話怎麼都圓不過去,難道就讓二小困守在空間裡?別說二小不願意,就是梅筱樂也不忍心。那裡面的時間流速,目前可是和下界一樣,仙界一天,那裡面一年呢!
若是等她有能力自保,起碼也得大羅金仙修爲,好歹得修煉個仙界的百八十年,那空間中就是三萬多年,還不把兩小隻,熬成滄桑的老頭子?
雖然他們不是那空間自生的靈物,不會耗費壽元,但憋的時間長了,心境也受不了啊!
正在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一時,突然焚天抱着雙臂,忍無可忍的道:“誰說我們不知道族中之事?我們都有傳承記憶!未成年的神獸幼崽,雖然大多是在祖地孵化教養,可是你們別忘了,我和烈火都是被遺留在下界的。神獸一族,注重個體實力,再不得已的情況下,是會將後代覓地放養的……!”
這還是梅筱樂這麼多年以來,聽焚天說得最長的一回話,卻如給她打開了一扇天窗,心情一下子陽光明媚起來。
接話道:“你的意思,我可以實話實說,你們是我從下界帶上來的。只不過,並非你們現在的模樣,而是兩顆神獸蛋!”
說着,她一拍手,那謊話就去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道:“不錯!你們是兩神獸蛋,在下界那種環境中,如何能夠孵化?自然是小仙我,帶到仙界之後,在礦山中無意中,讓你們吸收了足夠的仙氣,才得以順利成長的……巴拉巴拉!”
她越說越順溜,越說越像真的。若非滄溟和小香,都早就知道內情,恐怕都要信了。
焚天才翻着白眼道:“之前你不是說,那恆蕪仙尊差點誤會,說你和那保守鐵匠人獸殊途,不能在一起麼?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那人也是神獸一族?”
他這話一出,立刻讓梅筱樂的滔滔不絕,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了過來!
他這才繼續道:“若我猜的不錯,那人根本不叫良未白,該叫白未良纔對!說不準,就是這玉平天白虎神帝的後輩!”
“什麼?”
梅筱樂差點驚出一身冷汗,若良未白真是白虎神帝的後輩,她豈不是相當於,攛掇着人家兒子反老子,還真是要逆天啊!
不過轉瞬,她便鎮定了下來。既然良未白沒有什麼大反應,還已經立下心魔誓,就說明他自己是不在乎的,那她還怕個什麼勁?
想到這裡,她環視了一下室內幾人,突然笑了起來,繼而變成仰天大笑,似要笑盡心中所有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