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梅筱樂覺得,前世那些讓她晚上不敢上廁所的盜墓小說,此時真個兒派上了用場。
即使她沒有胡九夭那個‘知情人’的引導,也極快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地精族人既然不在峽谷之中,便很有可能在深埋的地下。而無論他們有什麼能耐,也不可能沒有出路,直接穿透地面來去。
所以,沒費多少腦子,她便想到了峭壁上的山洞。
將死人葬在山洞中,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習俗,就連她前世的小世界中,也有些少數民族如此。
但真正居住的房屋建築,卻都低矮簡陋的例子,卻還是第一次遇到,儘管據說地精族人,都很矮小短壽。
繼而梅筱樂猜,那應該是他們糊弄外人,且類似於陪葬的建築。那麼,他們真正的生活之地,就肯定另有入口。
果不其然,她發現一處入口之後,又不怕麻煩的,將所有山洞都翻騰了一遍,又在三處位置,發現了另外三個入口。
或許是直覺,又或許是習慣(職業病)使然,她將另三個入口,都用陣法封堵起來,這時才重新回到最開始的山洞,謹慎的飛了進去。
隨即不知過了多久,梅筱樂才從逼仄的地洞中,進入一處稍微寬闊的地方。
只是這處地方,就像她曾經待過的仙晶礦洞一般,接下來出現了許多岔道,讓她越轉越迷糊,差點找不到回去的路。
幸虧她神魂足夠強大,幾乎在每一個岔道口,都好歹做下了神魂印記,否則還真有可能陷在這地下迷宮中。
不過這些地洞的洞壁,都被打磨十分齊整光潔,洞中的通風也做的很好,不會像她曾經挖仙晶礦時,總弄的灰頭土臉不說,還憋悶的要死,須得時不時的進入空間中緩口氣。
光憑這一點,梅筱樂就可以斷定,那些地精族人,應該是擅長挖掘打洞的種族,很可能就像她所猜測的,跟地鼠、穿山甲一般,長期生活在地下。
可讓她疑惑的是,這麼多條交織的地道中,居然沒有一個看守的地精族人,就連陣法、機關也絲毫不見,若是真的一族族地,怎麼可能沒任何防禦措施?
就像她去過的巫族和鳳凰祖地,無論是廢墟,還是神帝坐鎮的大族,盡皆是如此。
這時,她忽然想起李景陽所之事,玉林那邪詭分身的模樣,瞬間在識海中閃過,讓她原本早已平靜下來的心,又重新緊縮了起來。
仔細想想,玉林要是有下界的記憶,那在仙界之中,他最恨的人,除了靈墟以外,估計就莫過於她梅筱樂了!
那麼倘若,玉林記得一切,又知道了福安的身份,是否會拿他來泄憤?
不,想到這裡,她不由截住了這個念頭,僅僅只是稍有觸及,都剋制不住的顫抖。
如今只能不停告訴自己,有靈墟和他父親兩個仙帝外側,絕不會讓福安落入那人手中。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梅筱樂幾乎轉遍了地道,幾乎每個岔道口,都被打下了印記,依然沒有任何其他發現,她也不知不覺的焦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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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她猛然感覺神識一麻,側後方一道黑影迅速朝她襲來,僅眨眼功夫,就要掐上她的脖子。
千鈞一髮之際,梅筱樂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轉念進入了空間之中。
幾乎瞬息間,又重新出現在了原地,只是這次她的手中,卻拿着一面盾牌抵在脖頸之前,另一手則直接掐訣,招出本命仙器雷靈劍,就甩向了身後那道黑影。
但‘噹啷’一聲金屬撞擊之後,那道黑影竟迅速後退,不遠不近的站在了地道中央。
緊接着,一道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道:“筱樂?”
梅筱樂頓時定在了那裡,識海中只覺轟轟作響,彷彿曾經凌雲宗劍道谷的那道瀑布,在裡面飛流直下一般。
過了片刻,地道中驟然亮了起來。
東華那妖孽慵懶的神仙模樣,如夢似幻的出現在了她眼前。
只見他手中攥着一塊日皇石,將那白皙修長的手指,照的透明如水晶。那雙狹長魅惑的雙眸,也同樣亮的出奇。緩緩走過來的身影,就像許多次夢境中一樣,帶着溫柔而熱烈的氣息。
梅筱樂想伸手抓住,撫摸他的臉頰,卻又怕下一刻,那身影就會消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怕從夢中驚醒,最終還是楞楞的呆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東華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把已經微涼的淚珠,粘在手指上,又按在脣上品嚐,隨即將她一下攬入了懷裡。
梅筱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眼前之人也並非夢中泡影,心中突然委屈起來,眼淚流的更兇,繼而欣喜、埋怨、憤恨五味雜陳,抱住他後背的雙手,狠狠地捶打了幾下。
兩人誰也沒有多說,就這樣靜靜地相擁現在一起,好似就能地久天長一般。
直到過了良久,梅筱樂猛然推開東華,仰臉瞪着他道:“福安呢?你在這裡,我兒子福安哪裡去了?”
剛剛她一時激動,差點兒忘了這廝,還有個鴛萌道侶柳兮顏,而且把自家兒子也弄丟了!此時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太傻,太天真,居然放心把給送給他相認,簡直後悔的要死。
聞,東華眉心一抽,臉上就有些訕訕的,道:“對不起,不過,你先彆着急,聽我跟你慢慢解釋!”
“……你倒是說啊,磨磨蹭蹭幹什麼?還有靈墟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這裡所有的地道,我幾乎都跑遍了,之前怎麼一直沒碰見過你?還有,誰讓你帶兒子來這種危險地方的,齊紅霞他們沒跟你說,要保護好兒子麼?”
梅筱樂這一連串問題,彷彿終於找到發泄口般,如連珠炮般吐出,中間幾乎不帶換氣的,顯得那麼咄咄逼人。
可是東華見她如此,便想到曾經在下界,他們也經常這麼爭吵,然後又和好膩在一起,就有些想笑。
但經驗告訴他,若此時真的露出一絲笑來,梅筱樂恐怕會真的跟他翻臉,只得摸了摸鼻子道:“好,你先別急,兒子目前應該沒有性命之憂,頂多就是吃些苦頭。”
說着,他頓了頓,轉頭看了眼之前他站的位置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換個地方,再慢慢講給你聽!”
罷,也不待梅筱樂回話,便一摟她肩膀,重新將人扣在懷裡,轉瞬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