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言雖然囂張，但是申建國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不僅動不了他，還得賠着笑容，“我知道韓先生是顧先生你手底下最得力的人，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跟顧先生當面說的。”
顧愷言勾起嘴角，輕輕挑了個眉。“看來申老闆想說的事情非同小可，既然這樣，申老闆不妨直言。我顧某一定知無不言。”
申建國從手下手裡接過來一個東西，然後交給現在顧愷言身邊的韓暮，由韓暮再轉交給顧愷言。“這個東西，不知道顧先生可認得？”
顧愷言接過韓暮手中的蝴蝶彈殼，左右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遍，然後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個子彈的構造很奇特，好像不像是我們平常用的槍的子彈。申老闆給我看這個，是做什麼？”
“顧先生在道上這麼多年，一定聽說過程峰這個名字吧。”申建國仔仔細細的觀察着顧愷言，希望能從他臉上的細微表情中看出點什麼。
也不知道是顧愷言僞裝的太好，還是真的不知道，看了這麼久，硬是沒有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
“程峰，程爺。這個名字當時可是震驚黑道屆的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害怕。”顧愷言將東西放在茶几上，一臉不解地問道，“可是，據我所知，程爺已經退出黑道屆很多年了吧。怎麼，這是又要重返江湖了？”
看來，顧愷言是真的不知道。
“他死了。”申建國嘆了一口氣，非常惋惜的說道。
顧愷言裝作很震驚的模樣，皺眉開口問着申建國，“怎麼回事？這好好的人怎麼就死了？誰幹的？”
“不知道。”申建國搖了搖頭。“今日被發現，一家三口的屍體都臭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還真是可惜。本來還想着有機會能見一面切磋切磋，沒想到啊……”顧愷言嘆了一口氣，“那申老闆找到兇手了嗎？”
申建國站起來，拿過那枚彈殼，反覆的端詳着，“兇手就是擁有這把槍的主人。顧先生，我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顧燕萍這個名字？”
媽媽的名字從申建國的嘴裡說了出來，顧愷言恨不得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但是，他只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顧燕萍？像是個女人的名字，這是誰？”
“她是我曾經的女人。”申建國轉過頭看着顧愷言的眼睛，“她跟顧先生很像，你們的眼睛很像，她的瞳孔也是琥珀色的。”
顧愷言記得，當時媽媽抱着他的時候，就喜歡看着他的眼睛，總是對自己說，“我們阿言的眼睛跟媽媽的眼睛一樣，是琥珀色的眼睛。”
那個時候，他特別自豪。因爲他覺得媽媽長得很漂亮，自己有着跟媽媽一樣的眼睛，自己也會很好看。
直到那天，他看見媽媽渾身都是血躺在血泊中，眼睛還睜着，那琥珀色的眼睛已經黯然無光了。
韓暮擔心的看了一眼顧愷言，他害怕顧愷言因爲聽到顧阿姨的事情不受控制，會跟申建國廝殺起來。
但是現實是，韓暮多慮了。
顧愷言彷彿真的不認識顧燕萍一樣，很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哦？跟我一樣的眼睛，那可真的是有緣分了，想必申老闆一定很喜歡她吧，等什麼時候有機會，能夠見一面。”
“見不到了。”申建國嘲諷般地笑出了聲，“她死在了十四年前。這個妓女，因爲生下了我的孩子，就想着順着杆子往上爬，想做我申家的正妻，憑她，配嗎？”
顧愷言聽着申建國說出侮辱媽媽的話，聽着他的冷嘲熱諷，他還要裝作滿不在乎。“這把槍跟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申老闆不會以爲，是這個女人起死回生，找你尋仇來了？”
“尋仇？”申建國冷笑，“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顧愷言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點燃了一支菸，“申老闆今天跟我見面，若只是爲了這樣的小事，也不至於吧。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一開始，我懷疑顧先生你就是顧燕萍的兒子，爲了顧燕萍來報仇。但是後來我想想，好像不太可能。”申建國轉過頭，盯着顧愷言的眼睛。
面具下沒有人能看得到他的表情，只有那雙好看的眼睛，眼底下藏着冷冷的殺氣。
“這麼說，申先生覺得我是你兒子？”顧愷言笑出了聲，“原來申老闆今天喊我來，是佔我便宜來了。”
“顧先生這是說的哪裡的話。”申建國笑着重新坐下，“我找顧先生來，是想問，顧先生願不願意幫我找到那個兇手，只要顧先生幫我找到那個人，我一定重金酬謝。”
顧愷言將手中的煙捻滅，轉着食指上黑色的戒指，“找這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更何況，海城這麼多人，難道讓我一個一個去找？顧某可沒有這閒工夫。”
“不。”申建國搖了搖頭，“程峰的鄰居當時說了，來的人陣仗很大。在海城，有這個排場的人不多。”
“我懂申老闆的意思了。”顧愷言瞥了一眼韓暮說道，“明白申老闆的意思了嗎？讓我們的人，帶上申老闆手下的人，好好給我找，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找出來。”
韓暮點頭應答，“言哥放心。”
“有顧先生的幫忙，相信這件事情一定會很快解決，這個人也會很快找到的。”申建國笑着說道。
顧愷言放下交疊的長腿，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哦，對了，我聽說申老闆最近身邊的人有喜訊了，恭喜啊，希望申老闆得償所願。”
顧愷言撂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熊井一直不敢開口說話，到現在他終於敢開口了，“老大，看來不是您想的這樣，顧愷言，應該不是……”
“雖然種種證據顯示他確實不是我想的那個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見到顧愷言，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申建國輕輕的皺起了眉頭，“你再去好好的查查他的底細，越清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