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萱在病牀上坐了一會兒,那邊有護士過來量體溫血壓。
她便將手臂伸過去。
然而護士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量體溫血壓,又是什麼時候量完了離開的。
她並沒有注意。
她的腦子裡面想的,全都是梅七去泰國的事情。
她在想,如果楚漠宸跟梅七都已經往泰國那邊去了的話,是不是她也應該去一趟?
她蹙眉,沉思不語。
……
雲城到泰國的飛機並不會飛行很長時間。
早上出發,中午的時候梅七就已經到了白龍王廟。
他沒有大費周章見白龍王的必要,只是去找到玄水龍王就可以。
他在各國都有待過,曾經認識的世家二代也多不勝數。
只不過,在腦海裡面值得他記住或者多關心一點的,也不過是顧家的大女兒顧長歌。
他總是覺得那個女人會有大好的前途,絕對不會止步在三十歲這樣的年紀。
她應該還有更大的野心,以及,更好的發展。
可是,卻毫無預兆的就去世了,說死就死了。
她抿脣,順着查到的地圖,向玄水龍王的住宅區走過去。
過往的本地人對外來者已經見怪不怪,而對梅七這種能說一口流利泰語的人更是顯得有些熱情。
梅七對路況不熟悉的時候,就會停下來問身邊路過的本地居民。
在問了第三次之後,他才終於找到玄水龍王的住宅地。
玄水龍王並沒有她師父白龍王那樣有名氣,不過,前面有一個名師,自然來找他的人也不會少到哪裡去。
梅七前腳剛進門,後腳就有一個美國人操着一口蹩腳的泰語也進來了。
玄水龍王在房子裡面,外面有一個長得很不錯的泰國女孩,對着那名美國人講先來後到的道理。
然而美國人就是財大氣粗,出手就是美元。
小姑娘微微皺了皺眉,顯然是對美國人的做法既不認同。
可是,梅七卻笑了笑,做了一個手勢,表示讓美國人先進去,自己在外面等一等。
美國人見他讓他先進去,半個謝字也沒有說,便昂着頭,不可一世的進去了。
梅七看着走進去的美國人,認不出嗤笑了一聲。
在外面等等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所問的那個話題,註定會讓玄水龍王又那麼一點點的糾結。
他在門外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左右,纔看見那個美國人臉色發白的手上捧着一個佛牌離開。
氣焰已經沒了之前來的時候那樣囂張。
那個泰國小姑娘輕輕對他開口:“這位先生,輪到您了。”
梅七聽見自己被允許進去,才站起身向着室內走進去。
泰國的氣候溼熱,典型的東南亞佈局裝飾的房間。
在玄水龍王的面前隔了一道簾子。
梅七並不在乎對面坐着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副相貌,他想要只打的,只是自己的懷疑是不是可行。
“先生想要找我爲你做什麼事情?”
“我是雲城過來的。”
他說出這個地名,就看見簾子後面的玄水龍王將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您應該知道我過來是想要問什麼吧?”
果然,玄水龍王微微抿了抿脣:“梅先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梅七笑起來:“既然您讓我直說,那我就直說了,我也想知道宋雲萱爲什麼頭疼。”
玄水龍王沉默下去。
之前楚家來找的時候,已經跟他說過,這件事情絕對不允許他跟任何人透露。
現在有個人找上門來,讓他覺得有些苦惱。
“如果您肯說的話……”
“梅先生,除了這個問題,你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我的幫助嗎?”
玄水龍王這句話已經是委婉而又明確的表示了絕對不回去透露宋雲萱的半分消息。
梅七的話也被她打斷在當場。
梅七皺眉,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都淡了下去。
“既然您不肯說的話,那我就不再問了。”
玄水龍王怎麼也是白龍王的徒弟,白龍王就沒有消息外傳的習慣。
那麼身爲白龍王的徒弟,玄水龍王必然也會病程師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自然是不會多說一個字。
他看着玄水龍王:“那我最後問一個問題。”
“請說。”
“她有性命之憂嗎?”
梅七的這個問題讓玄水龍王微微皺了皺眉,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
梅七沒有得到答覆也不着急,只是站起來,開口道:“既然您不肯跟我說,那我就先離開了。”
玄水龍王讓旁邊的泰國女孩送客。
梅七在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玄水龍王一眼。
雖然玄水龍王沒有明確的告訴他什麼。
但是,從簾子的縫隙裡面,他卻能夠很清楚的看見玄水龍王臉上的表情。
只要是能看見對方臉上的表情,答案是不是由嘴巴說出來,便已經不重要。
因爲,對方的表情也會一樣告訴你。
他收回視線,從玄水龍王家中離開。
這一行雖然是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事情,不過,卻足以讓他清楚宋雲萱今天所處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境地。
他在問宋雲萱是否有性命之憂的時候,玄水龍王沒有說話。
但是眉毛卻是微微皺起來的。
也就是說,宋雲萱是有性命之憂的。
只不過,宋雲萱是因爲什麼纔會有性命之憂,這就讓他感到不解了。
若是說有人恨極了宋雲萱,找人來給她下降頭,但是楚漠宸已經在泰國請了這樣有影響力的人物過去看,必然是能解了的。
然而,對方過去了一趟,卻並沒有緩解宋雲萱的症狀,也就是說宋雲萱身上中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降頭。
那麼,宋雲萱身上致命的是什麼?
梅七這邊百思不得其解。
而宋雲萱那邊,卻已經得到了梅七在泰國的蹤跡。
電話那邊的秘書開口道:“梅助理在去了泰國之後,就直接去了芭提雅玄水龍王的住處,並且在那裡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就從玄水龍王家出來,然後直接去了機場,梅助理應該明天就能回來上班了。”
“查他行蹤的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他本人也要瞞着。”
“是,宋總。”
那邊應聲之後,宋雲萱才放下手裡面的電話。
她揉了揉眉頭。
楚漠宸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怎麼,還是頭疼的厲害?”
宋雲萱聽見楚漠宸的聲音,這才擡起頭來,皺眉看着他:“怎麼神出鬼沒的?”
她查梅七行蹤的這件事,多半也已經被楚漠宸給知道了。
這件事,她本來是想要一直瞞着,誰也不讓知道的。
“你在查梅七的行蹤,還不想讓我知道?”
楚漠宸說話倒是開門見山的很。
宋雲萱微微蹙眉:“你知道的也太多了。”
“我是你的男人,知道的多一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宋雲萱無奈的用手指揉眉心:“頭疼的太厲害了,讓醫院給我開點止疼藥。”
她頭疼的簡直快要不能思考,就算是閉上眼睛躺在牀上,也很難入睡。
所以,她才坐在牀上,放棄了躺下休息的打算。
“吃止疼藥對身體不好。”
“都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好不好的?”
如果是在繼續這樣疼下去,她簡直想要讓醫院的人給她做個開顱手術,然後好好看看她的腦子裡面究竟是有什麼東西,所以纔會疼的這樣厲害。
“我讓醫院的人給你開。”
楚漠宸轉身往外面走。
到了醫生辦公室之後,才冷冷發問:“怎麼她的症狀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醫生被這樣質問,也覺得有些爲難:“但是各項檢查都已經做過了,完全沒有問題,我們科室的醫生已經討論過了。”
“結果呢?”
“這讓我們都覺得很奇怪。”
醫生這句話也就表示根本就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來。
看見楚漠宸的眉毛皺的緊緊的,醫生也有些不安:“楚少不用太擔心,既然宋小姐的各項檢查都是正常的,那就表示宋雲萱的病情不會持續發展下去,我們醫院已經請了清大醫學院的教授跟團隊過來爲宋小姐診斷,應該很快就能夠出結果的。”
“我咬的是一個讓雲萱不在疼的解決辦法跟治療方案,而不是你們一輪又一輪的診斷跟得不出結果的敷衍,懂嗎?”
楚漠宸的這番話的確是動了氣的。
讓在場的醫生都有些噤若寒蟬。
一個個也沉默下去,不敢再多說話。
“不管怎麼樣,先讓她不再疼了。”
“是,楚少。”
宋雲萱入院治療的消息總也瞞不了幾天,畢竟,宋雲萱的行蹤都在邵氏的關注之內。
顧長樂忙着去裝病來博取邵天澤更多的關懷。
而邵天澤在關心她之餘,也開始擔心佳誠。
幾次過去找郭玉月,希望郭玉月能夠將手上的事情先轉交給盧月,但是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郭玉月出奇的固執,在病稍微好些之後,就立刻回到了佳誠上班。
不僅如此,他看中的盧月還在郭玉月回到佳誠之後,被郭玉月給抓住了把柄。
郭玉月想來對自己的競爭對手沒有輕饒的善心。
揪住盧月的把柄之後,就一點緩和餘地都沒有的直接上報給了總公司。
邵天澤這邊一直壓着,遲遲沒有去說了是非黑白,只是將盧月停職。
事情就傳到了顧長樂的耳朵裡面。
邵天澤爲了陪她住院,而將一些邵氏的文件拿到病房裡面來看。
不偏不倚的,就讓顧長樂看見了盧月在佳誠貪污受賄的文件。
顧長樂微微抿了抿脣,覺得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在邵氏立足揚名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