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上三樓,高木強才知道大樓裡血腥味的來源,四具躺在樓梯間的屍體手腳扭曲,面容恐懼,似乎死前受到極大的驚嚇;樓梯口倒着十幾具屍體,血噴的連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都是,這些屍體暴露在外的手腳、脖子和臉色全是一片慘白,似乎把身體裡所有的血全都噴出來了;在靠近通道的那一端,更是像是屠宰場一樣,四散零落的肉塊,有的還在溢出血水,整個地面都被泡在一層血水中,腳踩上去,地毯發出“枯吃枯吃”的響聲,一層血水從地毯裡又被擠了出來。
高木強不禁心疼起自己的女兒,雖然女兒這些年,大大咧咧的像個假小子,後來更發現女兒變態成一個拉拉,但是畢竟她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遇到這樣的場景,美影不知要被嚇成什麼樣子。
他走到過道的盡頭,這間房間門口有兩個行動組的成員守在門外,看見高木強和山本志雲走了過來,兩個人微微點了一下頭。
高木強推開房門,在大廳裡就能聽到浴室裡傳來的水聲,而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個少年正雙目微閉的靠在那裡,左手上纏着紗布,右手邊的沙發扶手處斜倚着一把長劍(武士刀)。
聽見有人進來,少年站了起來,問道:“您是高木叔叔嗎?”
少年大概剛洗完澡,頭髮上還冒着溼氣,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
看着少年平靜的眼神,一點也不像剛剛做下如此血案的樣子。高木強扭頭看了看山本志雲,山本志雲向他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這就是正主。
“你就是柳生君吧?”高木強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示意柳生元和與山本志雲也坐下來。
“嗯。”
“這次實在太感謝了,如果不是你和小菊,美影可能就完了。”高木強拿出一根菸,示意柳生元和,在柳生元和擺手拒絕後,分給了山本志雲一根,掏出打火機點上煙,抽了一口說道。
“這件事我會承擔下來,不會牽扯到你們。不過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我也不敢說能百分百的壓下來,咦,你的手受傷了?”
“嗯,中了一槍,子彈已經取出來,現在已經不流血了。”柳生元和平淡的回答說,就像是不小心被鉛筆刀劃了一道小口子一般。
“你先別回家,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地方躲一躲,如果我能把這件事壓下來,就沒事,如果不能,就要趕緊送你們出國去避風頭,你覺得去中國怎麼樣?槍傷既然已經控制住,就先不要去醫院,我會安排專家來給你做後續治療。
我和小菊的爸爸是老朋友了,等一下我會託他去和你父親打個招呼,你自己也往家裡打個電話,先讓家人放心,不過不要說殺人的事情,就說去爲拍攝mtv做準備吧,我會安排劇組那邊聯繫你家人,把這件事落實一下。”
“到現在我也不瞞你說,富士山演藝人會社有我的股份在,那個酒吧也是我女兒她們幾個小姑娘,前幾年突發奇想,硬要搞什麼學生創業,沒辦法,我才弄個場地讓她們玩玩的。這次是我們高木家連累你們了。柳生君,等這次風頭過去,我會有一份謝意。”
正說話中,浴室的門打開,兩個女孩子出來了,畢竟這裡不是慢慢洗澡的好地方,兩個人總算手腳麻利,互相幫助着,把身上的血污仔細洗了洗,就出來了。
看到父親坐在廳裡,高木美影‘哇’的一聲哭着衝了過去,即使是剛纔整個人泡在血水裡,她也沒有哭。可是現在安全下來,又看到父親,終於忍不住,衝過去抱着父親哭了出來。
“沒事沒事,美影,已經沒事了。”抱着懷裡的女兒,高木強心中難得的柔軟起來,小時候他也常常這麼抱着她,可是自從女兒上了初中以後,漸漸的就產生了各種莫名其妙的叛逆思想,他又忙於三林會的改革洗白工作,等回頭再注意女兒的時候,去卻發現她越來越不像一個女孩子了。這一次遭逢大難,委屈的哭着,倒是又像小時候乖巧的樣子了,但願女兒能從此正常起來吧。高木強默默的想。
“美影,小菊,柳生君。我們現在要儘快離開這裡,你們先跟我到郊區的別墅去躲一躲,這裡的收尾有專人去做。”
高木美影和小林菊對視了一眼,說道:“我們聽(爸爸)叔叔的安排。”
“您有多大把握把這件事壓下來?”與兩個高中生不一樣,柳生元和知道,這種死亡百人的大案,只要不是放在命賤如狗的戰亂地區,在任何一個國家裡,都必然是轟動全國的大案,這位高木先生居然說要收尾,如果他不是真的手眼通天,那就是在純粹安慰人了。
如果對方沒有確切的把握,那還不如節省時間,讓這位高木先生幫忙,安排他出國逃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