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爲禍的妖怪

夜晚的朱家村點起篝火,火焰直衝星斗。由於朱家村靠近山邊,世代都是以打獵爲樂。

這裡每當舉辦宴會或者是慶祝節日的時候,都會弄一場篝火晚會。男男女女圍着篝火跳舞,一如先祖之風。也有即興表演,例如姑娘們一展歌喉,漢子們角鬥爲樂。

篝火映的人臉忽明忽暗,姑娘們的臉紅彤彤的美麗,小夥子們的臉陽剛而有美麗。今晚在主要位置,坐着葉小白和燕鳳,朱城二和叫四叔的都在陪同。

本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珠子都離不開葉小白。儘管她們自小薰陶,也是喜歡粗狂雄壯如朱城二一樣的威武漢子。以往看見南方的男子,都覺得太過小巧、陰柔。

可是看到葉小白這等俊秀到極致的,卻讓她們打破了往日的審美觀,越看越是覺得標誌。若不是旁邊燕鳳在一邊坐着,她們還真就忍耐不住,想要上來結識一番。

朱城二在一邊站起身敬酒道:“再替我娘,敬葉公子一杯。”

葉小白臉色微紅道:“我已經不勝酒力了,實在喝不動。實在無須客氣,我也只是順手爲止。”

燕鳳在一邊嗤笑,使用五臟訣治病,那可不是一些小心思。

雖然燕鳳沒有說出來,朱城二也是老於世故之人,自然能分辨其中人情的分量。他二話不說,一口喝下酒道:“我幹完,葉公子無須再飲。”

對方儘管說了不用再飲,葉小白卻還是舉杯。爲了朱城二的母親治眼病,只是葉小白一直以來對自己母親的夢想,只可惜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那個條件。

心中嘆息一聲,卻不料真的喝多,酒撒了不少出來。

旁邊二伢子、三伢子立即起鬨:“葉公子酒灑了,要罰……要罰……”

這麼一說,頓時周圍的少年都開心的笑了起來。拍手說要罰葉小白。

其實葉小白只要用法力在全身經脈遊走一遍,自然能將酒精給排出體外。但是他覺得既然是篝火晚會,來玩樂的事情,這麼做就有些太掃興了。

沒想到招惹了懲罰。他哭笑不得。朱城二急忙用眼神制止他們,呵斥道:“葉公子是外來的,你們瞎起鬨。要罰就罰我,你們說什麼招我來接着。”

可以看得出來朱城二在村中很有威信,這麼一說,那些少年不敢起鬨。葉小白卻笑着擺手道:“你們說罰什麼?”

那些少年看葉小白不生氣,頓時想起了所能想的一切怪招,最後規定讓葉小白跳舞。

朱家村的人靠近山區,一直都有着自己的舞蹈。而且在古代,男子舞也非常多。尤其民族舞中男子舞不在少數。

可是他們的舞蹈雖然古樸,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學會的。葉小白一拉燕鳳道:“誰來伴奏,燕鳳小姐我邀請你跳一支恰恰舞。”

聽雨樓的舞蹈,都是葉小白提出理念和基本動作,由她們自己完成。這些基本舞步中。正好包括恰恰舞。恰恰舞起源於古巴,最早是模仿企鵝走路的形態,很有趣味性。

這種舞步又吸收了倫巴舞,節奏非常快,受到年輕人的喜歡,後來成爲最爲流行的拉丁社會舞蹈。簡單易學,關鍵又富有激情。很適合今夜的場合。

他站起身藉着醉意彎身邀請,紳士風度十足,這個時候燕鳳成了全場女人的目光中心。一股優越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尤其那些女孩子們又羨慕又嫉妒的眼神,還是不免讓她沾沾自喜。

在這陌生的地方,跳起只有兩個人熟悉的舞蹈。這種感覺讓兩人異常的貼近。何況恰恰舞,本就有很多擁抱的姿勢。朱城二親自打着一面鑼鼓,爲兩人伴奏。

夜光之下,火光之前,一對璧人翩翩起舞。燕鳳雖然沒有喝很多酒。可是轉了幾個圈子之後,也猶如醉了一樣。後來的動作,幾乎就依靠在葉小白胸前。

兩人旋轉舞動,極有規律又有着極大的隨性,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朱家村的年輕人,圍繞着兩人又唱又跳,都踏在節奏上。民族舞的節奏感本就很強,可是恰恰舞節奏感更強,雙方一對比,就顯示出了差距。

慢慢的不適應感過去,燕鳳精神一震,又成爲了全場的核心與焦點。她舞的比葉小白更好、更有激情,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焰,引爆衆人蠢蠢欲動的節奏感。

葉小白慢慢退了出去,他隨手將身邊的幻魔琴琴盒打開,一道瑩瑩光芒從琴盒中傳出。把幻魔琴從琴盒中取了出來,這歡鬧的氣氛讓它也要感受一番。火光映照之下,晶瑩剔透的幻魔琴化作火紅一片,猶如紅寶石打造的精緻瑤琴。

順着節奏感,葉小白完全下意識的彈琴,將心中原有的旋律改動一番便肆意唱出:“

你正在說什麼我很模糊

只有好音樂讓我聽得清楚

言語從這裡開始失去作用

只有節奏感能夠互相接觸

全世界全世界

需要的是速度

你看看你看看

是什麼在做主

……”

陳慧琳的《不如跳舞》,儘管歌詞之中有很多是這個世界中的人聽不懂的,可是那歡快和動感的音樂,卻調動了所有人的細胞。最後就連敲鼓的朱城二,也跳到了篝火邊跳起了舞蹈。

至於老一輩的人,完全被這音樂感帶動,尤其經過幻魔琴彈出,音樂具有了非同一般的魔力。昨夜葉小白不過只是用普通的瑤琴使用五臟訣,今日他興之所至,使用幻魔琴使用起了五臟訣。

這是所有人沒有試過的,因爲幻魔琴以前都是作爲魔物使用,專門收割別人的生命。葉小白恐怕是它第一個嘗試幫助別人而彈琴的主人,幻魔琴中好似另一股力量被打開。

以往塵封在其中的精血力量,被釋放了出來。凡人無法看見,隨着琴曲的旋律,一道道七彩音波從幻魔琴向四周慢慢盪漾開。

“哎,張二姨啊,我老寒腿突然好像舒服多了……”

“我這當年被狼抓的老傷。也好了很多!”

“這兩天我有些風寒,剛纔還頭昏腦漲,現在好似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四周紛紛引起驚歎聲,他們結合朱城二母親的眼病治好的神奇事情。立馬就聯想到這一場琴曲中。這一下無論是年輕人還有年紀頗大的村民,都歡欣鼓舞起來,他們隨着琴曲鼓掌歡笑。

看着這些人的歡笑,還有看向自己由衷的敬重模樣,葉小白只覺得一股無形力量進入自己身體中。又並非七情之氣那樣的能量,也不同於信仰之力那麼純粹。

難道這就是功德之力,葉小白腦海只是一閃而過。他卻知道,功德之力向來是沒有辦法衡量的,只有等到天劫到來的時候才能知曉。

心想自己在金陵殺了秦家和末土宗幾人,儘管那些人命中該死。自己畢竟沾了血跡,不免會招惹惡果。今天在這裡無意之間,幫助了這麼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功過相抵。

篝火晚會到了深夜,玩累的男男女女都回到了家中。很多人眼中都對這個美麗而開心的夜晚充滿留戀。可是人都會累的,最後衆多年輕男女都慢慢的散去,年紀頗大的也都離開。

燕鳳後來不知道舞了多少曲又喝了多少酒,這個夜晚她的觀衆不是那些對她垂涎的恩客,而是一羣淳樸的山村少年少女。她們眼中只有單純的喜歡、愛慕或者單純的嫉妒,就算是那嫉妒的情緒,都帶着小女兒又喜歡又憂愁的情思。似乎害怕她搶去了愛郎。

她這一晚感覺到的快樂,是她掌握任何權力、折磨任何男人都找不來的快樂。此時她兩頰酡紅,好似兩片紅雲飛上了她白嫩如玉的俏臉。好似孩子一樣,雙眼泛着興奮和滿足的光芒。

她依偎在葉小白身上,葉小白只得扶住她,搖頭道:“你倒玩的瘋!”

燕鳳已經喝多。自然不理會他,只是抱着他的胳膊,感受着酒後天旋地轉的世界。朱城二羨慕的看了一眼葉小白,但是眼神也很磊落。

送葉小白兩人去休息的路上,左右無人。忽然聽見葉公子的聲音:“朱城二,恕我說的有些直白,你們這山匪的買賣不是長久之計。一拂鎮內外簡直就是強盜的世界,幸虧是在連綿山嶺裡面,不過這樣下去,早晚會引來滔天大劫。”

這句話並非是葉小白危言聳聽,修仙之後他更加懂得命數,這裡爲惡的人如此之多,簡直就是一片惡土。太上曰: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太上感應篇》爲道家經典典籍,上以天地有司過之神來警醒世人。實際上司過之神便是冥冥之中的命運,作惡多端勢必會迎來重大的惡果。

例如這朱家村行竊之事,說不定那一次惹上了一流高手,或者大家族的公子。只需他們動一動手指頭,朱家村上下都被屠戮也不再話下。一拂鎮也是如此,惡人自有惡人磨,畢竟不是正經行當。

朱城二望着夜空幽幽嘆息一聲道:“我讀過幾年書也是知道的,但是現在沒有辦法。我們朱家村,完全沒有生活來源。如果沒有銀子,不光全村人會被餓死,還會死在妖怪的手中。”

“妖怪!”葉小白酒醒了一半道,“你們見過妖怪?”

葉小白也曾感應過,這山嶺之中有一處上古妖怪的氣息。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區區獵戶也能和那妖怪相遇。妖怪分爲吉獸和兇獸,只要爲禍作亂的就是兇獸,往往人類看見兇獸是活不了的。

只要是有上古血脈,並且修煉有成,滅掉整個一拂鎮也只是在須臾之間。偏偏這裡的人,竟然見過妖怪,這和常理不符。

“正面雖然沒有見過,可是那妖怪每年都會殺掉十來個人。不少人見識過妖怪殺人,極其的兇惡,殺完人之後會把屍體拖走。有時候噴火燒村落,有時候用大石頭攻擊村落,它一發彪就要讓附近的人都死。正是因爲它,我們不光沒有生活來源,而且每年要交大筆錢給官府,讓官府派人來誅殺妖怪,買一個平安。”

殺十來個人,放火、扔石頭,葉小白愣了愣,感覺和自己感應到的那上古之妖不同。如果只是像朱城二所說那樣,那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惡作劇的小妖怪而已。

如此說來,到讓葉小白感起了興趣。降妖除魔可不光是功德之事,而且有着凡人所找不到的妖丹。妖丹對於普通的修煉之士,用處也是極爲有限的,唯獨對於他葉小白用處極大。

此行去京城,若是能將修爲再擡高一點,讓元神大成的話,豈不是更加穩妥?他忽然動了心思道:“你把妖怪的事情,再和我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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