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中剛剛還刀劍相對,生死相搏的一羣人,卻被這一次神蹟般的救人活動緩和了緊張氣氛。()衆人間的關係也奇蹟般的突然就變得和平起來。
王越與史阿,對這種能讓死人還陽的神蹟,心中存在一種崇敬的心情。而對於眼前這羣創造出神蹟,奇怪的人自然也不會再輕易出手,想要看清楚這些人的真面目,再做決斷。
孫策回到主位上,李儒也從角落裡走出來,站到了他的身邊。一起看着正在一邊包紮傷口的周善和周倉。平靜下來的徐逸也在幫忙包紮。只是他的粗手大腳,更是增加了周倉的痛苦。直到華陀實在看不下去,喝止了他,周倉才從他的魔掌下逃了出來。
孫策心中有些感動:“這兩個手下看來是真正的忠心於自己了,能夠面對強敵死戰不退,這不就是最好的忠誠嗎?要是這都不算忠誠,天下還有什麼是可以信任的”
看到他們身上累累的傷口,又是十分的氣憤如果不是兩人本事還過的去,噢,周倉是肉夠厚,只怕有人要死在這個魯莽的俠客手裡。
沒等他發怒,李儒卻是先開口問道:“兩位可是人稱劍聖的王越,與劍俠史阿嗎?想兩位都是俠名滿天下的人物,不知我家主公何處得罪了你們,居然同來行刺於我家主公?”
王越與史阿都是有些不服的盯着孫策看了一眼,看來對於這次行刺的意外失敗,還是耿耿於懷。
史阿開口說道:“正是我等二人我們聽聞廬江的陸賈主薄所說,你居然爲了一點小小的口角,就想要出兵攻打百姓擁戴的廬江太守。完全不顧雙方百姓、軍民的死活。象你這樣的惡官我們當然要管。”
孫策心中頓時大怒:“這兩個人就是當世的大俠?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聽信一面之詞就來殺人,也不知道這世上已經有多少人,是冤死在他們兩人的劍下了。
這還是大俠嗎?簡直是大殺必兩個這樣的人武功越高,害處越大”
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怒火:“這個陸賈主薄還真是能反口誣衊。你們兩位大俠還有沒有問過別人,這事情的起因,經過?”
王越不屑的發出一聲嗤笑:“你還想狡辯什麼?我們行俠多年,怎麼會如此魯莽行事。在舒縣時,我們就問了十個百姓,九個人說陸太守是個好官,會全力支持太守抗敵。如此得民心的太守,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陸賈”
剛閒下來的徐逸,在一邊插話問道:“那還有一個是不是說太守不好,說我們打的好啊”
李儒狠狠的瞪了一眼徐逸,嚇的這個大漢一縮脖子,躲到一邊去畫圈圈了。
王越的眼神更是鄙夷,說道:“還有一個人沒有說,他只是在破口大罵你們這羣江東軍賊子,搞的舒縣如今民不聊生,軍民死傷慘重。詛咒你們個個都不得好死”
孫策大汗,這兩人還知道搞民意調查啊只是還是有點偏頗了,現在的舒縣人民對於來攻打他們的江東軍肯定不會有好感。怎麼調查對自己也沒有好處啊
這就是團體情緒了。一個團體,平時再什麼不團結,有矛盾。一旦有外敵入侵,就是裝裝樣子也要表現出自己對於本團體的忠誠。除非這個人笨到想被旁邊的人用口水淹死,或者被臭襪子薰死。
至於敵人已經攻入到內部時。再做出什麼反應,是抵抗,是迎接,還是保持沉默。那就是見仁見智,各回各家,各找各**事了。
想了一想,孫策正不知道怎麼跟這兩個一根筋的大俠們解說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儒清咳一聲說道:“兩位大俠可知廬江隸屬何地?又可知道這次戰事的起因爲何?
難道這些你們都不知道嗎?”。
史阿臉色有些紅,看來他還真不知道廬江是屬那裡管的。
王越卻是哈哈一笑道:“這廬江郡不就是揚州的屬地嗎?看你也是個讀書人,難道書都讀到嘴巴上去了嗎?還真是好笑,問這麼蠢笨的問題”
李儒一點不好笑的說道:“王大俠知道就好,想我家將軍是當今揚州左將軍治下的將領。遵從左將軍的號令討伐不服朝廷的號令的廬江太守,可曾有錯?”
看着王越有些驚訝的搖頭。可能他還真不知道,這江東軍是揚州來的。也不知道,這廬江太守是不是真得做了什麼違背朝廷命令的事
李儒繼續說道:“想我家將軍虛心前來拜會陸太守,卻不但不被太守接見,還慘被陸賈這個主薄肆意羞辱。可我家將軍卻也是氣量寬宏之人,並沒有與陸賈計較什麼如果是兩位大俠你們是否能忍得下這口氣?”
王、史兩人一聽沒有說話,臉色卻是緩和下來。心裡想着:“這還有什麼說得,男子漢大丈夫快意恩仇有恩報恩,有仇自然更是要報的。執四尺寶劍,如果還要任人羞辱,還做什麼男人呢?做烏龜去就是了”
李儒看兩人臉色緩解,繼續用激昂的語氣說道:“然而廬江卻是不遵朝廷徵糧之命,耽誤左將軍的軍機大事。兩位可曾想過,他廬江不聽朝廷飲差所命,只坐守一郡之地,收賣民心,精練兵卒,大置甲兵究竟所圖爲何?”
王、史同時張口:“啊莫非太守想造反不成?那我等豈不是”
兩人有些張口結舌,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這漢末時代,一郡太守擁兵自重,割據一方的事例還少嗎?表面上每個人都還是遵照朝廷的號令,可是誰又真正拿當今的小皇帝當回事呢?
李儒目的達到,用舒緩一些的口氣說道:“正因爲如此,左將軍這纔會派我家主公來征討不臣。可他廬江不但不開門納降,認罪伏法。
居然殘暴之極,以火油之法,活活燒死我代表朝廷征討之的一千精兵。
更是鼓動不明真相的百姓自毀家園,以抗王師。我家將軍仁厚,不忍城破後,百姓因反賊之名被屠戮殆盡。故而這幾日都在拖延左將軍儘快破城,以討叛逆的命令而是在思考解決之道,不曾攻城。只想着如何保全城中被矇騙的無辜百姓。”
大漢的律法一向嚴厲。有敢造反者,一向是趕盡殺絕,株連三族,毫無情面可講。
只看當年的黃巾造反,不反則已,一反起來就是人人拼命。反正是死路一條,不拼怎麼行。所以那怕是以大漢的百戰精兵,在黃巾軍的悍不畏死加上絕對的人數面前,也只能不斷的大敗加慘敗。
王越聽了李儒的話,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你說你家主公如此愛民,只是你的一面之辭,可有憑據?”
孫策聽了腹中大罵:“你母親哩別人一個屁你就能當聖旨,不分青紅皁白巴巴的跑來殺我。我這邊說的話,你卻是認爲是一面之辭了,還要我拿證據
這不跟後世的某些人被精神病了,然後想要向精神病醫生解釋,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病一樣嗎?超級有難度啊”
李儒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說道:“想我家主公雖然年紀不大,可愛民如子的名聲早已是遍傳揚州兩位都是明理的大俠,行俠仗義多年,當然知道是非公理自在人心。
自然可以到揚州除廬江以外的任何一地去打聽。當初我家主公除去爲禍揚州多年的陳虎,不畏強權死戰不止,驅逐禍害百姓的溫候呂布。
全揚州的百姓無不拍手稱頌,都言‘孫郞至,百姓安’
若非如此,想我主公帳下,都是忠心可表日月的精英大將。怎麼能如此死心塌地的,遵從年輕如此的主公號令。”
王越看了一眼孫策,有些不信:“你與呂奉先交過手?小小年紀的孩子,這倒看不出來不過你的手下能擋住我與史阿兄弟的聯手突襲,倒確實是實力強橫。
嗯想呂布他的兇暴且好色的脾氣倒也確實如此,當初他就是地方上的一大禍害。這位先生你說的可都是實情?”
李儒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本人眼下所說有任何一句假話我項上人頭在此,你們隨時可以拿去李儒保證不皺一下眉頭我看這位陸家的小兄弟一定會知道其中的詳細經過吧兩位不妨問一下他,怎麼說”
李儒一席慷慨激烈的話,有理有據,通篇沒有一個字指責這兩個自以爲是的大俠,卻是讓他們不得不心服口服,羞愧不已。這簡直就是談判的最高境界。孫策自問自己也是做不到如此完美的處理這樣的場面。
孫策心底大是佩服,給李儒一個讚許的眼神。心裡想到:“果然不愧是學識過人的軍師,能把各種有利的因素綜合起來說的頭頭是道。不服不行啊”
只是說出了一連串的事實,讓他們自己去推斷出結果,這就更加有說服力。
兩人一向以正義化身自居,一生自認沒有犯過如此大錯,險些被騙做了造反一方的走狗,與朝廷爲敵,這大帽子扣下來,只怕誰也擔當不起。”
王越與史阿臉色青白,驚疑的眼神互視。剛纔這個文士言之鑿鑿的話,他們心裡都已經信了九分。
眼神相對間,都表達出一個意思:“啊呀我們上了陸賈那廝的惡當了,險些錯殺了好人
殺人事小要是被扣上了反賊的名頭事大,這一世俠名,落得與黃巾反賊一個下場,那纔是悲劇加慘劇了名氣大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啊”
還不是很清醒的陸遜,嘴中只是喃喃的唸叨着:“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