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南路的孫策大軍過江之後的強力的攻擊之下,大軍進展迅速。
將士們與主公一起出徵,誰不想讓主公看到自己的武勇。原本作戰只用八分力的將士們,都是咬緊了牙關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跟隨主公親征,可不能輸給了北路教官帶着那一支部曲的戰績。大家軍力相同,可是戰將可是主公的這一邊多的多。若還是輸掉了,那可真是丟臉到姥姥家了。
於是每日的清早,孫策的軍帳外都會聚集着大羣待命的郡兵將校們。至於每戰當先的陷陣營,根本不必擔心自己會沒有仗打。也就沒有將領會到中軍眼巴巴的等任務了。
每個士氣高昂的將士們都在談論着、打聽着:“主公與軍師今日準備打哪裡?是準備穿插還是準備包圍?抑或是今日再攻下幾個縣城呢?”
“應該輪到我們營上前線了吧,這打了這麼久,就只有我們沒有直接上陣殺敵過了!”
一道酸溜溜的聲音響起:“就是!主公就是偏心,什麼功勞都是優先讓陷陣營那些傢伙去領!這一路下來,陷陣營都攻下了十座縣城了。
若是有他們那麼精良的兵器戰甲,我們營上去也能輕鬆拿功勞!”
這個聲音一出,立刻在他的身邊響起了十幾個冷冷的嗤笑聲:“切!一聽這話就知道你是個新兵,你是沒在軍中比試時領教過陷陣營的戰鬥力吧!
下回等你在那些變態的傢伙手下過上一回手。在牀上躺個三五天。就明白他們爲什麼會被主公看重了。還別說,咱們江南軍的其他部曲,還真沒有這羣手辣的傢伙的對手。”
“就是,他們可不管是不是演習,就算是對自己人,一樣真下死手。上回演習,若不是有醫護營的醫生護士們,我們營至少要報銷掉好幾個兄弟。如今想想,老子手腳還都發軟!”
“誰讓陷陣營的戰鬥宗旨,從來就只有實戰。沒有演習之說呢!”
“主要也是他們那主教官太牛皮了,據說,他當初投效主公之時就說過,要讓他練兵。就必須一切都聽他的安排,就連主公也不能插手!那才叫有本事呢!”
“那也得主公能信任他,給陷陣營最好的東西支持他呢!不過要是咱們也能加入陷陣營那該有多好啊!真是娘娘的威風!都不用請求,功勞就掉到頭上了!”
“屁,就你那小身板,入了陷陣營只怕三五天就剩下骨渣了。還想立功勞,讓老子這樣身材結實的精英人才,去陷陣營還差不多!”
眼見兩個郡兵中的曲長就要對上眼,周圍幾個剛纔還煽風點火的同僚連忙勸說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戰友,都是有希望進陷陣營的。
進了陷陣營不說安家費,就是得英雄勳章的機會,也高上許多。看咱們江南軍已經頒發的十幾塊英雄勳章,除了斥候營的兄弟們佔了三塊,其他的可都是出在陷陣營裡呢!”
“還有就算是醫護營的那些美女護士們,也是優先想要嫁那陷陣營的小子們!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啊!”
“就是!你們兩個也不要在這裡白白的浪費力氣了。若是惹來了軍法處,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要說去陷陣營,只怕你們就要直接關那小黑屋了!”
關於小黑屋的話一出,對這羣將校。似乎有着絕對的威懾力。原本嗡嗡不絕的議論聲,突然就消失在了衆人的嘴裡。
兩個原先還鬥雞般對着眼的軍候馬上就放鬆了下來。邊上幾個看來有着小黑屋經歷的將校相視一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那種寂寞空虛的滋味,可真得是要讓人陷入瘋狂之中。只要進去過一次的人,都會馬上改正他們原本屢教不改的毛病。那難熬的滋味。可是比起數十軍棍的威力大多了。
營帳外難得的靜默片刻,突然又有人輕聲叫了起來。
“來了。來了,宋隊率出來傳令了!”
只見中軍帳的門前,走出了宋謙已經高達七尺有餘的魁梧身影。只是肅然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滿臉渴望的將領們。宋謙說道:“全都回營!”
衆將頓時都是失望的一陣嘆息,每次宋謙說出這句話時。就表示今天的主攻行動,又是陷陣營的事了。郡兵們充其量只是派出一些小分隊,維持一下戰場周圍的情況而已。
然而今日的宋謙說完這句話後,卻沒有立即離開,前往陷陣營的軍營中傳達作戰命令。
幾個反應敏銳的將校馬上知道有戲,還是有幾分驚訝的問道:“宋隊率,莫非今日咱們郡兵也有出戰的機會嗎?”
宋謙表情嚴肅的看了一眼這幾個將校,心中卻是十分的享受這樣衆星捧月般的感覺。
這麼多在其他士卒面前高高在上的將軍校尉,還不是一樣要對自己這個小小的衛士隊率,畢恭畢敬的請示命令。
感受了一會這種得意,宋謙連忙收斂自己開了小差的心神,用平靜的聲音宣佈道:“主公有令,今日有四位將軍會各率五千士卒,分三向與陷陣營同時攻城。
陷陣營由練兵校尉陳武帶領,攻擊東門。山地校尉呂蒙領五千山地軍攻打西門,吳郡太守、武鋒校尉黃蓋率本部人馬五千,攻擊北門。中軍校尉陳到率江東營五千人攻擊南門。
與以往一般,沒有主攻,助攻,全部兩萬大軍都是主攻!每面的裝備也是平均配給。率先登城者,獨得先登首功!獎英雄勳章一枚。
全軍皆須盡力搶攻,在今日日落之前務必拿下沙羨縣城!”
宋謙一口氣宣佈完此次的出征命令,不由得的輕喘了幾口氣,才恢復了平靜。看着楞了半晌突然歡呼一陣,又開始議論紛紛的衆將。
心中想到:“果然不出主公所料,這些傢伙,那裡會明白主公那莫測的心思。用主公的話來說,每一次作戰,都是培養新人的最好機會。
這不是把老將們多是打發去了另外的兩支隊伍。除了心中不服的黃蓋太守,其他的都是年輕的新銳將校了,不知道主公這回主要想要培養誰了。”
一想到昨日帶大軍趕到的黃蓋,宋謙的嘴角也帶上了一絲笑容:“不過這黃蓋太守還真是個戰鬥狂人,居然因爲吳郡沒有大仗打了,就帶了五千人馬說是趕來給主公助戰!
還說寧願做個衝鋒陷陣的將軍,也不想做那無所事事的太守。
他昨晚趕到營中之時可是被主公罵了個狗血淋頭。若不是因他是老將,只怕會因爲擅離職守,被推出門外斬了也未必不可能。
最後還是軍師求情,說是看今日一戰,誰獲勝,就留下來繼續作戰。敗了的人去做吳郡太守。這些有本事的將軍們,還真是!
那可是太守大人,好大的官了,居然還有人不要做。要是給我做,那就舒坦了,哈哈!
想主公自己都還只是一個太守的官職而已,雖然實際上已經打了一個半州。可這朝廷的任命未下,就只能是掛着太守將軍之職了。”
不知宋謙所想的隱秘事情,郡兵所屬的將校們,都一邊低聲的議論着剛剛接到的攻城安排,一邊向着自己的軍營裡分散開去。
“咦,兄弟們,又有新將軍來了!這個陳武校尉是在舒縣練兵的教頭,還有黃蓋太守咱們都知道。那個陳到又是誰?怎麼突然就出來了,以往可不曾聽說過啊?
還有那呂蒙校尉似聽人說過,怎麼沒有什麼印象啊!主公這又是在提拔新將領了!什麼時候能輪到咱們啊!”
對於這軍中的小道消息,永遠都會有消息靈通人士的存在。
這人剛一問出聲,就有人接到:“那陳到聽說是跟着張仲景,張神醫一起從南陽來的護衛。以往主公只是讓他隨着陳武校尉,學習練兵之法。少有出面,你們自然沒有聽說過了!”
“聽說那呂蒙校尉之前是主公的弟子,人稱綠貓的衛士統領。他的輕身功夫據說還得到過黃主母的傳授呢!之前他失蹤了兩年,沒想到這次回來,居然就直接升爲校尉了。”
“你懂什麼,他本是主公的徒弟,自然是主公重點栽培的對象了。你沒有聽見宋謙方纔說他率山地軍出戰嗎?看來他這兩年是去練出了一支精兵出來了!
山地軍莫非是擅長山間作戰的部曲嗎?不過這裡都是水,他們能在水裡打仗嗎?”
“笨,呆會可是攻城,那山地軍說不定還真能有用也不定!”
“哎!兄弟,這個山地校尉是個什麼官職?不說咱們軍中,就是全大漢也不曾有過這樣的一個官銜過。倒是護羌校尉,司隸校尉什麼的聽說過不少。那可都是二千石的大官呢!”
“你這個傻蛋,這定然是主公新設的官兒了。若是我有主公那般的英明神武,天縱英才,就算將你新封爲如廁校尉,牀板校尉什麼的,那皇帝小兒也得乖乖的準了!”
“去你孃的,你纔是如廁校尉、吃屎都尉呢?老子做個行軍都尉就夠了,纔不做你封的破官呢!再說,就算是要做也是做主公的官纔是!
就你這歪瓜樣子,還想封人家的官呢!一邊呆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