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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深思片刻:“嗯,耀兒你做的對!不過,此次孫伯符這臭小子,真是個初生的獅兒,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真的攻下了廬江。而且胡打亂闖之下,居然還挽救了我軍在陳留退下來的大軍。他立下如此大功,爲父都不知該如何賞賜他了!”
袁耀一臉的奇怪:“父親大人之前不是答應過讓他做廬江太守嗎?最多隻要再給他上表封個將軍什麼的不就差不多了!啊!難道父親你想...!”
陰沉着臉色的袁術,有些莫名其妙的暴燥:“耀兒,很多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要看的長遠才行啊!你可知如今這孫伯符在軍中口碑極好!軍士們都對他稱頌有加。
加上他獲得連番的大勝,功勞如此巨大。你不覺得他有功高震主之嫌嗎?”
從未想過這些的袁耀在燭火的映照下,目光閃動着。看着自己平易近人的父親,卻感到有些從未產生過的陌生感。
猶豫了片刻才道:“只是父親大人,孩兒覺得這個孫伯符,還算是個可以親近的人物啊!難道我們就不能讓自己的手下立下很多大功嗎?他們有功,最大的得益者應該還是我們袁家啊!”
袁術溫和的凝視着自己開始動腦筋的兒子,心中高興不已。
“耀兒,你開始會想事情了,很好!爲父十分的欣慰!你想的很對!當然這些話,也只能是我們父子之間才能私下的談論。要是被將士們聽到了,那是會讓他們寒心的。
不過事情永遠不會只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你想那孫伯符如今才十九歲吧!他小小年紀就已經在軍中有如此大的威望,加上子元與橋蕤二將與他相交極是親厚!
若是有一日爲父不幸去了,憑你自己能鎮得住他嗎?他們三人若是聯起手來,只怕是紀將軍也未必能壓服的了!何況,真有那一天,哪怕是紀靈,也未必還能對我們袁家忠心啊!”
袁耀想起當初五糧酒樓上,孫策對自己那毫不掩飾的殺意,不由得渾身一抖。
有些怔忡的想着:“當日孫伯符若真想殺我,我擋的住嗎?就算他現在不動手,以後呢?不過聽說他也是一個忠義之人,他會做出這樣犯上的事嗎?會嗎?不會吧!”
想不明白的袁耀頭痛的說道:“啊!父親大人,你還正當壯年,怎麼會、會老!可是父親!如此,那該怎麼辦?我們的將軍們豈不是不能立下很大的戰功,否則都會出問題呢!”
袁術微微一笑:“父親終究是會老的!不過你放心,目前父親在,他們都不會有什麼問題!餘下的就要看我們這些做主公的手段了。
你切記,有朝一日,你坐在了父親這個位置上後,一定要對屬下秉持中庸之道。
略有偏向一方是可以的,但是絕不可讓一家獨大。若是你有能力控制好兩個團體間的平衡之勢,你就可以放心的,隨意做你的主公了!”
袁耀皺緊眉頭,苦苦思索着,突然眼睛一亮:“嗯,父親大人,就如同眼下我們的紀將軍他們一方,與橋蕤將軍他們一方那樣嗎?那他們間的關係總是不對付,難道是父親大人你特地設計出來的嗎?”
袁術滿意的哈哈笑了起來:“我兒果然天資過人,真是一點即透,很好,很好,哈哈!老天真是待我袁術不薄啊!他孫堅有獅兒,我袁術有了能掌控那蠻獅兒的耀兒,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他們父子的勇武,永遠只能是做我們父子的馬前卒!哈哈!”
一瞬間,匡亭大敗以來袁術的鬱悶心情完全是一掃而空了。還有什麼比有個聰明過人的獨生子,能繼承自己的事業更能讓做父親的開心呢!
袁術的理想是好的,只是事情的發展,真得能如他所願嗎!
袁術開心的笑過:“孩子,就之前的情形看來,孫伯符這小子的所做所爲,還算是較爲忠心的。不過你要記住,是人總是有私心的。而且很多時候,當首領的人都是身不由己,因爲他們有那麼多心思各異的屬下。
當時機來到時,只要首領們稍微顯露出一些異樣,那些精明的有野心的手下們,就會爲了自己的前途,拼命的把自己的主公推上更高一級的位置!
只有如此,他們自己纔會有更長遠的前途!一山還比一山高啊!”
對於人性貪婪的本質,已是年過五十的袁術,卻是看得相當的透徹。卻把第一次接觸到這些規則的袁耀,聽得如同天方夜譚一般,吃驚的微微張口。
看到袁耀驚訝的樣子,袁術滿意的笑笑。
他知道自己這個聰明的獨子,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信息。但他遲早會領會到這裡面的真意,早點告訴他,有個適應過程,將來他一定會比自己做得更好。
一時間,袁術自己也是有些恍惚的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在十六歲的時候,我還只是個任俠放蕩的野小子而已,整天與一班少年們做那些自認俠義的事,哪裡懂得這麼多東西。
直到我當上了折衝校尉之後,父親才提點了我一番爲將之道。
可恨從那之後,直到父親慘死在那董賊手裡,卻是再也沒有機會教導過我。唉!父親,如今孩兒身處此位,才知道你教導的都是真理。這些道理,就是當了什麼也能用。
你其實是在教孩兒帝王之術嗎?可惜孩兒愚鈍,直到如今才明白你的用心良苦。
不過如今你的孫兒也懂得了這些,他一定會比你的笨蛋兒子做的更好!父親大人,你看到我們袁家後繼有人了,你老人家也可以放心了吧!”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一個人,他人生的高低,就決定了他的未來成就的大小。而袁家的子弟無疑都有着常人所無法比擬的優勢。
四世三公的家族出身,讓他們一來到這個世上,就都是含着金湯匙的公子爺。
袁術用略爲低沉的聲音說道:“故而,爲父這次還是想把孫伯符壓上一壓,他必竟還是太過年輕。升得太快,對他,對我們袁家都沒有好處!
而且,一個人在高位上呆得時間久了,也容易讓人滋生出別樣的心思來!”
袁術心中暗想:“就象我與本初那小子一樣,對這大漢天下,都是生出了別樣的心思啊!”
袁耀有些呆呆的說道:“父親大人的意思!這回還是不讓他做廬江太守嗎?”
“嗯!爲父想讓此次運糧有功的劉勳劉子臺,去做那廬江太守!耀兒你以爲如何?”
“啊!父親,孩兒覺得,若是在平時,劉勳將軍是個很好的太守人選。只是此時那孫伯符立下如此大功,會不會覺得,我們袁家對他一再言而無信,反而生出異心來呢?而其他的將士又會不會對之有所誤會呢?”
“嗯!耀兒你所慮甚是,這個事情是要好好的處置纔是!爲父過幾日會召伯符那小子來壽春問話,先探探他的口風。要是他好好的應承,爲父自會給他些補償。
哼!他要是真得膽敢有所異動,當我們紀大將軍的刀不利嗎?”
袁耀大驚:“父親大人,你這是要對那孫伯符下手嗎?”
袁術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耀兒不必驚慌!不過伯符那小子,看來還算聰明,應該不會不知好歹,你可以與他曲意結交,儘量收伏他!爲父當初支持你們聯手行商,就存着這個意思。
耀兒!其實,他是父親爲你準備下的一份大禮啊!觀我揚州,如今與你年齡相仿的英才之人也只有這個孫伯符了。你不會希望有一日你接任爲父的位置時,一個心腹大將也沒有吧!”
“啊!父親大人,你的苦心,孩兒明白了!孩兒拜謝父親!”
“傻小子,你明白就好!這天底下,能真心對你好的,只有你的父親!就象你的爺爺對我一樣!”
房中全神貫注的教導自己的愛子的袁術,與聽得心動神搖的袁耀。都只知道衛士們都已經安排在幾十步外,根本聽不到父子間的談話。
而房外四處都在衛士的視線之下,根本沒有人敢來偷聽。卻是都沒有發現,在屋頂的一角隱蔽處,似乎透入了一絲的黯淡的星光。
半個時辰之後,夜色籠罩下的壽春橋府內,一片的寂靜。
看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已經入睡。靜謐的夜色中,後院一間廂房的窗戶突然打開。初春的清冷空氣一下涌入房中,卻是有一隻灰色的大鳥撲扇着翅膀,穿窗而出。
那鳥在同樣灰暗的夜色中,卻是若隱若現。繞着橋蕤府飛了兩圈後,咕咕叫了兩聲。彷彿與橋府中的主人告別一般,掉頭向西南飛去。
房中的燈火映照下,在窗臺上顯示出一條嬌小的身影。
影子深深的嘆了口氣,在清淡的月色輝映下,似有了無限的相思。
想了一會兒心思,卻有些甜蜜的自言自語道:“老孃這麼大冷天的跑來壽春,每日裡爲你風餐露宿的,幫你這壞人打聽消息。你這個壞人要是敢不想念我,回去非...!哼!”
好似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般:“這回幫他得到這個消息,他會怎麼樣獎賞老孃呢?
唉!老孃人都是他的了,也不必想什麼獎賞了。只希望這裡事了,能每夜睡在他溫暖的懷抱裡,也就滿意了。就是那事,要是能少做一次,就更美好了!真是個蠻牛一般的老公!要起人家就沒個夠,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