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離開後,水嘯坐回椅內,抱着琴,把玩着藍色玉牌,飛飛很乖的當保鏢,虎視眈眈的瞅黑衣人。
窘窘的十位黑衣執事,很識時務的趕緊候立在二邊,直到等到一句可以開命的吩咐時才一個一個的輪流敘述,將所有條條框框從頭到尾的解說一遍。
半個時辰後,十位黑衣執事們終於帶着一身的冷汗,逃也似的飛出三字園。
靜坐一會兒,一臉平靜的水嘯,收起琴、椅子,將玉牌也丟回戒指,帶着飛飛慢悠悠的回三絕院。
時間也到了傍晚時分。
當太陽的餘輝斜照到學院大門瞭望樓上的頂端時,一陣古老的鐘鳴聲傳響學院內外。
幾乎是在一刻,學院外面所有負責報名事務的院士們同時停下一切事務,離座起身,向着人羣微微點頭,以最快的速度排成縱隊,魚貫而行的返向學院,留下一羣青年男女收拾用品。
而報上名的學生,亦全部由專人領進大門,接受第二輪考覈。
這,也即味着學院每隔二十年一次的招生,至此結束。
廣場上排着的長隊,足足還有三分之二的人沒有等到測試,一羣人愣愣的站着,失望、悲傷等情緒在臉上來來回回的晃閃。
沒有人出聲哀求,也沒有人出聲納喊,只默默的望着學院的大門。
大門與二門之間的廣場上,當最後一批報上名的人被領進時,相關人員再次重複同樣的考覈,而負責接受報名的院士們也沒有先一步離開,等在一邊。
帶着面具,等了半下午的雪嵐,抱着自己的包裹,跟其他通過考覈的人一樣,默默的坐着等候。
當太陽的餘光照至暸望樓的距地面最近,也是自上而下的最後排瓦檐處時,所有測試全部結束。
當最後一位學生填寫好資料歸於學生陣營時,院士們也起身,與早候着的院士們一起走到正對大門的地方,站成一列,向外行個點頭謝場,轉身,自左側門回院。
身爲負責院士,退場後還要統計一些資料,晚上尚有會議,所以院士們先一步離開,其他事宜有專門人員負責處理。
學院招生真正的落幕。
茶憂雪淡定的離開躺椅,揹着手,飄忽着走向蹬往城樓的臺階處,身爲掌管安全的十八長老首執長老,監督院外人員安全撤退的重任便落到了他的身上,而其他人員,則一直在城上全天候着,一旦哪有突**亂事件發生,便會趕往哪裡。
雪嵐與其他學生們在院士離開時便起身目送,稍後便跟在十位負責帶領師弟師妹們去住處的青年自右側門入院。
其實,半個下午積疊下來,竟還不足二百人,其中選修武的人數佔大多數,文修一類總和只佔總人數的三分一。
九方學院雖說每隔二十年才招生一次,但每期頂多招三千人,從來都如此,大陸記載中從來都沒有超過三千這個數,只有低於三千,從無過之。
而從各處蜂擁來九方學院報名的人,其總數每次都超過十萬,按比例,平均大約是三千之一的成功率。
人人都知成功機率很渺少,可惜,每一次還是會跋山涉水而來,爭那幾千之一的希望。
無疑的,通夠成功過關的都是幸運兒。
踏入學院內部,因爲沒院士們在身旁,一幫小青年們心中再無壓力,個個神采飛揚,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驚歎聲也四起:
“哇,好漂亮!”
“九方學院真是名不虛傳。”
……
稍稍一刻,驕傲的心態也一點點顯露,一個個興致勃勃的開始互報姓名,相互拉幫結派,之初還是小聲說話,慢慢的越來越大聲。
至始至終都沒有人留意雪嵐,好似當他是空氣。
前面領路的老學員們,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嘴角暗抽,爲維持師兄輩的威嚴形象,個個扮冷酷,誰也不插話,只將耳朵豎得高高的。
“師兄好高大,站在師兄身邊師妹們覺得好”
“師兄,英俊的師兄,能不能給我們說說學院的規矩,我……”
“美麗的師姐,師弟以後可不可請你指點。”
興奮過後,一幫人立馬見使舵的粘上領路的前輩,男學生髮揮特長,圍着師姐轉悠,女學生則圍着師兄們轉,典型的“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嗯,好,……”被人拍了馬屁的學員們,笑咪咪的點頭,個個將師兄輩的心懷大底發揮的淋漓盡致,向小師弟師妹們傳授“經驗”。
一干後輩們頻頻點頭。
雪嵐也暗中將一些事記在心上。
“你們記住,學院內沒有太多的限制,在學生區的修習院與住院,或者其他地方都隨時可以打架可以挑戰,但是,有二個特殊的地方絕對不可以喧譁,一個是學院的館院,一個是三字園,這二處是禁區,館在規定時期內可進出,三字園在未得許可時,任何人不可擅入,切記切記。”
說到要注意的特別事項事,一位老學員十分慎重的囑咐。
三字園?
衆新生心裡立即一個咯噔。
“這個三字園,是不是先前那個,那個音醫口中的三絕院?”靜默一刻後,一位新生怯怯的提出疑問。
而當他提到“音醫”時,臉上不自覺的浮起兩團紅暈。
亦在他的話出口時,十位老學員與曾經親眼見證過水嘯與茶憂雪交峰的人,幾乎在同刻想到了另一人,視線唰的就瞟到一羣新生中,尋找目標。
在傾刻間,雪嵐便成發關注對象。
雪嵐垂着眸子,任何打量也不說半句。
“對,三字園內有三座獨立小院,‘三絕院’‘三和院’‘三清院’,三絕爲三院之首,以後經過三字園外時,千萬別喧譁。”一個人瞅過幾眼後,趕緊的迴應新生的問題。
他是不敢說謊的,如果敢挑唆人去鬧事,一旦查實,那種後果,他一個沒雄厚世家的人根本承受不起,不說他,哪怕是大陸上最有名的大世家也承受不起在九方學院玩手段的後果。
其他老學員們盯着帶着面具的少年觀察一番後,也別過視線。
就算心理嫉妒,他們也不敢表露出來,這個人,在還沒確定那個人的態度之前,他們不敢教訓,而且,現在有職責在身,更不能碰。
認出雪嵐的新生們,心底氣惱,眼刀狂飛。
“聽說學生們可以聘請學生爲侍童,不知道那位音醫大人需不需要侍童,如果能去照料他的起,那該多好!”
沉默一刻,有人發出感慨。
九方學院有規定,無論是誰,哪怕是皇室儲君,世家少主,放學院時都不許帶任何侍叢,許多事都要親手親爲,如果有需要,可以貼出聘,申請聘用在學院就讀的學生爲侍童。
那也是九方學院的一大特色院規。
衆人一聽,心中生起無限期待來。
唉—
怎麼就早生了二十年呢?
老學員們嫉妒的差點抓狂,如果晚生二十年,說不定也有機會,可惜,現在沒機會了!
音醫的侍童,那是多誘人的好事!
若能入住三絕院,大學院可橫着走,若能成爲三絕院中人的跟班,那身份必將一躍千丈,而今,那位傳聞中千年難出的奇才就住在三絕院,如果能成爲其侍童,那身份那地位,不說其他學生們要巴結,只怕連院士們也要給三分顏面。
可惜,他們馬上即將完成學業,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嫉妒,老學員嫉妒新生,大有生不逢時之感嘆。
也因牽扯到敏銳話題,衆人也各打自起小算盤來,俱不再問長問短。
在太陽完全沉下地平線時,一行人終於趕至學院專供學生住的寢區。
九方學院學生寢有二大區,南北對立,兩區也是在一個大院內,由同一扇大門而進,每區由木柵欄圈護爲界,柵欄之間有小門可通行。
區內又分院,院與院之間也用木柵欄分隔;男女學生都住同一區,不過,同區不同院,女學生有女學生的院落。
學生區內有食樓,爲學生提供三餐,有條件的也可以自己開火。
二區都是輪流住人,上一屆如果住南區,下一屆新生便北區,上一屆北區,反之下屆學生便住南區,如此輪迴。
這一屆的新生,住的北區。
也正是晚膳時分,院內處處飄着香味;也處處可見人影閃動,依稀的還可聽見談話聲。
老學員們將新生領入北區,便準備走人。
“小木,小木-”一干老學員們剛想轉身,遠處一位俊秀的青年,飛奔着衝來,一邊跑一邊高叫。
十位青年齊唰唰的頓身,一干新生也頓足不前。
“小木,聽說那位音醫來了,是不是真的?”青年跑近,一把攬住一位個子瘦高的人,連氣都沒頓就急急的問:“快說,你們有沒見到,你們可是最後一批哪。”
他的嗓門很大,似高音喇叭,響亮得不得了。
周圍原本走動着的人,突的停下,也霍然轉頭查看。
“姓安的,你來北區,就是打探這個?”小木抑悶的邁步:“你的消息太遲,那位大人半下午到達,已經入住三絕院。”
“啊?!”青年一聽,嗖的跳了起來:“三絕院?!天,下午餘盛那羣欠揍的該不會是去找音醫的麻煩了吧?”
“什麼?”小木與其他九人一個吃嚇,驚得打了個趔蹺。
那位大人,連茶長老都不懼,難不成還怕個不到識天境的人?不知會不會豎着進三字園,橫着出來?
“姓安的,他們有沒橫着回來?”一人忍不住脫口問出疑問。
“重傷而歸。好似……”安姓青年的話纔出口,渀佛想到了什麼,撒退就往南區衝。
十位青年互瞅一眼,也跟着在後面小跑。
“衆位師兄長,請留步-”當衆人才掠出沒幾步,一道人影自西邊小道上飛奔着衝來,急切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