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只有一行字。
‘我來的時候你不在家,如果回來看到這張字條,不要再亂跑,等着我。’
雖然沒有署名,但阿笙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是林益陽留下的字條。
一行字佔了普通人書寫三行字的面積,每個字都張牙舞爪的,像他本人一樣又拽又混。
字如其人,原來是真的。
毫無疑問,鎖頭也是他擰掉的。
阿笙鬆了口大氣,徹底地放下了心。
被咬傷的手指痛得厲害,她想起屋裡有瓶雲南白藥,結果進屋後在抽屜裡翻了翻,又發現了一瓶好東西。
那是一瓶度數很高的紅星二鍋頭。
阿笙牽脣輕笑,她正愁沒有消毒的東西呢,這瓶白酒剛好派上用場。
只不過,白酒淋到傷口上那一瞬間劇烈燒灼的感覺讓她差點禁受不住喊出聲音,燒灼感後又是劇烈的疼痛,比被咬時還痛上好幾倍。
阿笙咬緊牙關,硬生生挺了過來,右手飛快地把雲南白藥往傷口上密集地撒着。
又是新一輪的疼痛來襲,阿笙用力地抿緊了脣,悶哼了一聲,光潔的額頭上滲出密密的細汗,原本就十分白淨的臉龐此刻更白了,白得幾近透明。
今天的事發生得太密集,從被碰瓷到被喊敵特引來軍警,差一點點她就栽在了格列格的手中,雖然最後轉危爲安,卻也耗費了不少心力。
緊接着,還沒來得及歇息就趕到清心茶樓,然而清心茶樓卻早有人等在那裡,爲了阻止科娃暴露,她整個人都處於高度緊張之中,腦子一刻也沒有停下過動轉。
剛開始,她以爲清心茶樓裡的陷阱也是格列格的人設下的,可是看到於胖子的一剎那,阿笙才知道自己猜錯了。
聯衆國的情報人員檔案中,沒有於胖子這號人,要麼這人不是格列格的人,要麼他是阿笙入華後才新吸納進去的新成員。
可無論是哪種,於胖子都是站在她的對立面的。
國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老於說爸爸不接電話是因爲他忙於收拾聯衆國分裂到最後剩下的那一大攤子爛事兒,說爸爸不想讓她擔心,所以隱瞞了這件事。
但是,老於現在已經不可信,那麼他的話十有八九就是假的。
有人切斷了她和聯衆國那邊的聯繫!
有人在對付烏拉,在對付她!
這些人當中,肯定包括格列格,可是卻也不止格列格!
既然他們都敢對付烏拉了,那麼自然也敢對付爸爸……
想到這裡,阿笙止不住的有些心驚肉跳。
這可能是她有史以來面臨的最大危機,也是爸爸的最大危機!
阿笙抱着頭,腦海深處好像有人在拿電鑽用力鑽着。
她彷彿聞到血與火的味道。
一些破碎的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那段記憶之前一直很模糊,一直被關在腦海深處,可是突然之間,那扇緊閉着的門就被打開了一絲縫隙。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原來,她不是剛出生不久就被爸爸找回去的,她被找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二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