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街二橫街是一條還算寬敞的衚衕,住在這裡的有原住民,也有不少外地來的租客,這裡住着混雜了不同身份、階層和職業的人,教授夫人、搖滾青年、文青和詩人、老炮兒和小混混,野模和大喇們,相互爲鄰,呈現出一種光怪陸離的景象。
基本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因爲行業不同,生活層次不一,所以這裡的人非常多樣化,像阿笙這種住進來不和左鄰右舍打交道的,要是在其他地方可能會引人注目,在這裡卻絕對不會。
因爲這條衚衕裡住着的,比阿笙奇怪的人一抓一大把。
據阿笙所知,離她租住這小院五十米外那個天天夾着公文包,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好像個體麪人的男人就是個扒手,他每天會坐25路公交車,他的行扒對象就是25路公交車上的乘客。
而這個扒手的隔壁,住着的那個長頭髮,白天出門總是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看不出具體年齡段的男人,卻是個歌手,在安樂街一家中等規模的歌舞廳裡駐唱。
而那天來阿笙家做打掃的三人也住在二橫街,一個是在電影廠跑龍套的演員,一個是做假證的高手。
做假證那小子的媽,看着老老實實那大媽,年輕的時候是海市最大的歌舞廳百樂門的臺柱子,現在帶的那隻清潔隊伍裡大部分的人都是當年百樂門的舞小姐。
但是阿笙爲什麼選擇這裡做爲落腳點,除了這裡的人魚龍混雜,進出不會惹人注意外,還有一點,這條衚衕裡中間還有一個生意冷清的武館,雖然學員不到十人,可是個個孔武有力,曾把來這衚衕行竊的小偷給追得直接口吐白沫倒在了街上。
從那以後,這衚衕就再也沒有什麼人敢來行竊。
阿笙有很多東西是見不得天的,她現在手頭可用的人又沒多少了,有時候她需要出門,所以她必須選擇一個相對安全卻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這座小院就是她綜合考量過後才租下來到。
她住進來這些日子,除了將軍把她的屋差點給扒了之外,一根針頭線腦都沒丟過。
可是今天,她院門上的鎖卻連鎖帶那扣被人擰下來後又匆匆忙忙的裝上去了,她一碰,一邊鎖釦就從孔洞裡掉了出來,門也啪嗒一聲應聲而開。
阿笙心裡咯噔一下,三並並作兩步趕緊走進院子。
檢查了一圈之後,她又疑惑地擰起了眉頭。
她的東西一樣都沒少,屋裡也沒有翻動過的痕跡。
屋裡沒有異常,她又在院子裡細細地巡視了一遍,終於在側面院牆上頭髮現了一個狗爪印和幾根掉落的黑色狗毛。
阿笙吁了口氣。
原來是將軍……
不,不對,那鎖明顯是被人很大力氣直接擰下來的。
將軍可不會擰鎖頭……
不是將軍,那就肯定是林益陽!
屁股剛好就跑來擰斷她的鎖頭泄憤,報她把他趕走的仇了?
這個混球!
害她嚇一跳。
阿笙的目光突然一凝。
門檻內好像有東西。
阿笙走近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原來是一張折成手指般寬度的紙條被人從門下塞了進來,還用力往門檻縫隙裡塞了一下。
阿笙把紙條扒拉了出來,展開看了看,眼神又變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