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南兩隻手都捂在他傷口上,血卻從他的手指縫裡瘋狂地往外涌着。
他白着一張臉,眼裡滿是驚惶,看到馬特醒了,他趕緊道:“馬大哥,這血止不住啊,再這麼下去,可是會死人啊。這裡又是荒郊野外,外頭還有敵特份子在到處找我們,我們根本出不去,怎麼辦?怎麼辦?”
馬特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心裡不甘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看着面前被嚇得面無人色的沈之南,馬特心念疾轉,好一會兒纔開口道:“小沈啊,要是我死了,你幫我送個信兒給我妹妹吧?”
“送,送什麼信兒?”沈之南的身體一直在發抖,捂在馬特傷口上的兩隻手也一直在顫抖着,顯然是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嚇得不輕。
“沒什麼,就是讓她忙完了之後來幫我收個屍,然後把我的骨灰帶回家鄉……”
“哦,這倒是可以。”沈之南點了點頭,“那你妹妹在哪兒?我怎麼找她?”
“她在育苗林場上班……是那裡的財會,她叫丘莎。
你去的時候……順便幫我轉達一句話……
就說……就說二叔讓我們買的那條狗……沒買成。
那狗太兇了……如果二叔不相信……就多帶幾個人去親眼看一看,……不過要離遠些看,沒有把握的話……千萬……千萬不要靠近它,不然容易被咬。”馬特強撐着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說完這段話之後,他又痛得暈了過去。
然後呼吸漸漸的微弱下去,過兩三分鐘就嚥了氣。
沈之南嫌棄地把他往旁邊一推,染了血的手在他褲管上擦了十幾下才感覺沒那麼粘手了。
“血真臭!”沈之南皺着眉頭道。
林益陽從井口扔了一卷繩子下來,沈之南抓住繩子一頭,腳用力蹬在井壁上,很快就被拉了上去。
沈之南伸出兩根手指,舉在林益陽面前。
林益陽視而不見,自顧自說道:“馬特果然沒說實話,他們這次不止一支小組入境,應該是兩支小組,一支由他們自己帶領,另一支由他口中那個妹妹帶領着,兩支小組應該都是十四人的編制。
馬特這邊全軍覆沒了,丘莎那邊卻一個沒折。
最遲後天馬特和老於的屍體就會被發現,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過去把另外一組人馬也給連窩端了。”
“我們?呵呵,要去你一個人去!”沈之南抱着頭往後一躺,直接躺到了雪裡,“一支菸都不願意給,還想讓我跟你去拼命?!你想都別想!”
林益陽白了他一眼,“之前去你店時的時候,不是給了你一整包煙麼?”
“喂,那是你來看我的見面禮,可不是我幫你跑腿的報酬,你之前還說就是挖個人出來帶句話給他,說這事相當輕鬆,而且不會有任何危險。
可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傷,流了這麼多……”沈之南用兩手比劃了一個茶杯大小,然後手又鬆開了些,比了個飯碗大小的圓:“流了這麼多血啊!
一滴血三隻雞都補不起,我流這麼多血,你打算咋補償我?”
“趕緊起來,我數到三你不起來,我就把你在歌舞廳跳過脫衣舞的事告訴你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