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愛華醫院。
住院部三樓。
十二間病房分佈在走道兩邊，左右各有六間。
醫生帶了兩個新來的護士正在查房。
病房裡擺着兩排鐵架子牀，十二張牀位上全部住滿了人。
點滴架上綠色的油漆斑駁不堪，脫落的地方露出黑漆漆的內裡，空氣冰冷而潮溼，消毒水的味道在病房裡瀰漫，夾雜着各種藥液的味道，僅有一扇窗戶的病房通風本就不太好，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有些難聞。
“小丘，小李，這一牀的病人血壓一直很反覆，但是病人十分抗拒吃降壓藥，經常趁着護士不注意丟藥。”醫生指着角落裡一張病牀上閉着眼睛呼呼大眼的黃臉男人，小聲叮囑新來的護士。
兩名戴着口罩的護士忙不迭點頭，拿筆在紙上唰唰地紀錄着醫生的話。
“之前醫院人手不夠，護士也不能盯着每個病人吃藥，他的病情一直反覆，搞得我們經常懷疑是不是治療方案有錯，結果查了好久才查出來是病人沒按時按量的服藥。
現在醫院一下子招了十名護士，人手充足，所以院長髮話了，要杜絕病人暗中丟藥藏藥影響治療效果的事情再發生。
你倆負責住院部三樓的病人，除了像少數幾個因爲長期住院變得脾氣古怪的和這個喜歡丟藥的外，其他的病人都很好相處。
你倆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好好幹，爭取早點結束實習期轉正。”
聽到轉正二字，正要紀錄的小護士眼都笑彎了。
實習護士工資一月八十五，轉正後可是一百二，這轉正不轉正，區別還是有點大的。
哪怕爲了早點轉正，她們也得努力幹啊。
病房外突然傳來喧譁聲，吵吵鬧鬧的，夾雜着慌亂的呼喊聲。
“護士，護士，快來啊，303病房新送來的病人口吐白沫手腳抽抽了…“”
“杜醫生，我去看看。”站在右邊那名護士跟醫生打了聲招呼就蹬蹬往外跑。
他們現在站的病房是301，離着303只隔着兩個房間，小丘很快就跑到了，一進門就看到好幾個穿着病號服的人圍着中間一張病牀，牀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是病人抽搐時手腳打在牀上發出的撞擊聲。
“讓開，讓開，別圍着病人，我來看看。”護士一邊喊一邊往病牀邊走。
病人們四散而去，回到了各自的病牀上。
病牀上的是個年輕男人，油膩膩的頭髮粘在一起，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嘴裡咕咕地吐着白沫，手腳抽顫着，看上去十分嚇人。
一股臭味突然從被男人因抽顫踢開的被子下傳來。
護士掀開被子才發現男人屁股附近有一灘黃黃的液體。
看到這一幕，旁邊有人立馬驚叫起來：“哎呀，他尿牀了，哦，不對，尿沒有這麼臭，他不止尿牀了，還把屎拉褲子裡了，嘔……”
護士掀開男人的眼皮看了看，又擡頭看了看他正在打的點滴，看完之後立即迅速地按住男人的手把點滴針給拔掉了。
”杜醫生，杜醫生，病人好像是青黴素過敏，得趕緊送去搶救！”護士壓扭頭大喊起來。
什麼?
青黴素過敏?！
杜醫生嚇了一跳，趕緊跑了過來。
男人很快被推進了急救室。
十分鐘後，男人的屍體被推了出來，杜醫生臉色發白。
“發現得太遲了，搶救無效，死亡時間下午四點十分，小丘生，通知病人家屬吧。”
小護士翻了翻病人的病歷本，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