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急樣兒。”餘何氏瞪了餘老頭一眼打趣,不過雙眼裡是溼潤的痕跡。
“哭過了?”餘老頭上前輕拍餘何氏安慰。
“你等會兒肯定比我哭的厲害。”餘何氏哼聲說道。
“我們進屋吧。”餘老頭笑着說道。
餘何氏在前面帶頭,打開房門,餘老頭緊跟着進了屋子。
“爹爹、娘。”穿戴齊整,坐在牀沿上的餘青梅忙起身,笑着迎上去。
一襲紅色嫁衣映着餘青梅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之間閃爍着絢麗的光彩,紅脣皓齒,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鳳冠上的明珠熠熠生輝。
這般美麗動人的姑娘是自己的閨女,餘老頭心裡又驕傲又酸澀,這般好的閨女今日就要出嫁了,還未言語,餘老頭就紅了眼眶了。
“我家青梅真好看。”餘老頭咧着嘴笑,最直白簡樸的語言,最直擊人心。
餘老頭紅着的眼睛,餘青梅如何看不到。
“爹爹,娘。”餘青梅雙手大張,一左一右,把餘老頭和餘何氏都摟住。
三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決堤了。
陳淑敏見了也用帕子抹眼淚,這等不捨,當初的自己也嘗過,自家爹孃離的自己那般近,也如此捨不得,更何況自家小妹了,馬上就要去巴蜀了,相隔千里,怎能不想念呢。
屋子裡的丫鬟婆子被感染,也都默默的哭泣起來。
餘劉氏走到餘青梅的屋外,聽到的就是一片哭聲,推門而入。
見自家孫女,已經哭花了妝容,忙把三人分開。
丫鬟們端水擰帕,服侍主子們淨面,餘青梅則重新開始梳妝。
“徐嬤嬤,又要麻煩你了。”餘青梅紅着眼睛軟語道。
“一點兒也不麻煩。”徐嬤嬤自個兒的眼睛也是紅的,“紅棗,來,看看我是怎麼做的。”
徐嬤嬤開始細細的給餘青梅上妝,一邊描繪,一邊給紅棗講解。
餘劉氏則輕拍自家小兒子和小兒媳的後背,柔聲安慰,“大喜的日子呢,少掉眼淚啊,明年去巴蜀唄,看看他們小倆口,你們倆也好好耍耍。”
“讓娘見笑了。”餘老頭失笑道。
“又不是沒見過你倆哭,放心,娘不會笑話你們的。”餘劉氏笑呵呵道。
有了氣氛調節者,屋裡已經是嘰嘰喳喳的吵鬧歡笑了。
緊接着,餘大偉夫婦、餘中偉夫婦,塗塗他們幾個,還有何水靈等都陸陸續續來看餘青梅。
元俊偉和元欣寧一家子來得也早,現在也都在餘青梅的屋裡。
男子看過後就出去了,也是因爲親近,舅舅、表哥的,不然也不會這般直接的進姑娘家的閨房。
女子都留下了,拉着餘青梅談天說地,傳授經驗,誰不是從兒媳慢慢過來的,這等事上元欣寧真沒什麼發言權,只能說說大戶人家的一些細小事。
“噼噼啪啪”
即使在後院,也聽到了熱鬧的鞭炮聲。
“看來是我們的新郎官來了。”一羣婦人笑呵呵的出去,得刁難刁難新郎官。
坐得住的留下陪着餘青梅,當然正懷着身子的陳婉顏和何水靈安穩的坐着,幾個小的早呆不住衝出去了。
“子謙,賦詩一首吧。”餘小偉直接道。
“小舅子,子謙對青梅的話,想親自跟她說。”萬彥彧衝着餘小偉作揖道,“不過”
“小偉啊,子謙這要成親了,心裡緊張的很,我怕他話都說不利索,進不了門啊,我作爲代表送上祝賀的詞一首玉樹芝蘭,冰清況有閨房秀。畫堂如晝。相對傾醇酎。
合巹同牢,二姓歡佳耦。憑誰手。鬢絲同紐。共祝齊眉壽。”元辰憶高聲送祝福。
“好,好”門外,門內叫好聲一片。
“表叔,你這是胳膊肘向外拐呢。”妞妞在門內起鬨,元辰憶可是餘青梅的親表哥,竟然幫着萬彥彧來求娶,作爲男方代表而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與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同爲幫手的鄔潛緊接着賦詩恭賀道,不過這個是站在新娘子這邊了。
鄔潛很是識時務,自家未婚妻在門內刁難了,自己怎麼也得配合些,咳咳,雖然有些對不住萬彥彧,但沒辦法,妞妞最大。
“阿潛哥哥好樣的。”妞妞在門內高聲呼喊道,“新郎官不給發喜糖、紅包,可休想進門來。”
萬彥彧討好的塞了不少紅包、喜糖,“妞妞,給你姑父說說好話,拜託拜託。”
妞妞得了不少禮,這麪皮一下子撐不住了,“姑父,我是沒有意見了,不過如果以後你欺負姑姑,我就讓阿潛哥哥去揍你。”
“不敢,不敢。”萬彥彧低聲討饒。
餘小偉見萬彥彧這般,心裡也是好笑,是把自家妹子放心尖上了,這般驕傲的人才會這樣低聲下氣的。
“當初新郎官那一箭射蘋果的英姿,我們大夥兒是歷歷在目啊。”餘小偉高聲道,“也不爲難新郎官了,今日就射個草莓吧,中了,新娘子就來了。”
萬彥彧鬆了口氣,自己拿手的很,看來小舅子是被自己打動了。
弓箭一呈上來,萬彥彧取弓,上箭,瞄準掛在一根枝條上的草莓,把握時機,這可比射蘋果難多了,草莓輕,隨風會晃動,而且枝條也是拿在人手裡,這草莓就更晃了。
萬彥彧觀察了一陣子,找到規律,“咻”箭直射而去,正中紅豔的草莓。
“好,好。”大夥兒齊聲叫好。
“祝新郎官和新娘子,以後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比這顆草莓更紅,更甜。”門內的人說着喜氣的話。
餘老頭和餘何氏坐在正廳裡,萬彥彧衝着倆人磕頭,“爹,娘。”
“好,好。”
“爹孃放心,青梅以後有我。”萬彥彧鄭重承諾,雙眼堅定的看着餘老頭和餘何氏。
“好,交給你,我們放心。”餘老頭點頭笑道。
餘何氏進屋,親自給餘青梅蓋上喜帕餘小偉背起餘青梅出門。
那一身紅嫁衣,蓋着喜帕的身影一出現,萬彥彧的視線就挪不過了,青梅,終於是自己的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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