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57 楚漠陽的到來
“單老闆,你最好搞清楚我的家事!我想見麥兒,莫非你以爲當真需要得到你的同意?我給你個面子,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宋懷清字字帶刺,一雙丹鳳眼向上斜挑,帶着一股怒意和上位者的不屑。
“家事?宋丞相,你自問這些年你管過柯兒和麥兒嗎?你做事自然是無需經過我同意,但我身爲麥兒的義父,我就有權利作出對麥兒好的選擇。”單雄臉色僵硬的將視線轉移到了連秀蘭的身上,“秀蘭妹子,今兒個,你怎麼說?”
單雄和宋懷清再吵,和唐麥都隔着一層關係,這件事還得連秀蘭開口,連秀蘭見兩人爭鋒相對,鬧成了這副模樣,心裡也有些難以決定。
就她自己來說,她是希望宋懷清是見唐麥的,畢竟是有權勢的親爹,無論是對現在還是未來都是有好處的。
可單雄這些年幫了她們家不少,她自知已經趕走了一個冷然,若是單雄再被她氣走,那這個家真是一個能做主和幫忙的大人都沒有了。
雖說,唐家三嬸和三叔,還有王青,楊掌櫃都在這兒,但比起單雄的魄力和手段,還是有所不及的。
連秀蘭此時還在生冷然私自帶走小饅頭的氣,可冷然對這個家的幫助是她無法否認和抹滅的,冷然和單雄這兩年,可謂一武一文支撐着這個家,否則她們家的生意不可能進行的如此順利。
連秀蘭見單雄望着她,詢問意見,張了張嘴,想勸單雄的話,在單雄的眼神和冷硬的臉色下,嚥了下去。
“宋丞相,麥兒身體有恙,今日想必是不方便,你可以擇日再來。”連秀蘭這話說的有技巧,至少沒有像回絕唐遠山那樣,回絕了宋懷清。
宋懷清看了單雄一眼,仔細研究了下連秀蘭的這話,站起身輕哼了一聲,留下狠話道,“既然如此,單老闆,咱們後會有期!”
單雄向來不畏強權,即使娶了田玉,那些年和官場中人的關係也只是和平共處,只有到了單傑這裡,纔會受田玉影響,將和官場中人打好關係,看的如此重要。
單雄不喜歡官場中人的一些作風,他的朋友大部分是商場或是武林中人,大夥都是有話直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要真論起耍心眼,背後捅刀,單雄是比不得別人的,生性耿直的人,都有這既是缺點也是優點的性格存在。
單雄很清楚宋懷清這句話是讓他等着,或許不久後就會對他採取一些手段,讓他的生意出點兒問題,但比起那個的後果,他更不願讓麥兒病着,還被她的親生父親當成利用的工具。
宋懷清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連秀蘭一眼,連秀蘭被看的低下了頭,宋懷清只是笑了笑,留下一道青衫背影。
大廳內只剩下單雄和連秀蘭兩人,單雄望了連秀蘭一眼,嘆了口氣,他現在很明白冷然離開的原因了,別說冷然那性子,即使是他,都有些氣憤連秀蘭的態度。
但無論如何都好,麥兒一病不起,柯兒又不在家,他這個當義父的,是一定要替他們撐起這個家的,要不是麥兒,他現在可能已經死在家裡,死在田玉的手裡了。
單雄離開,大廳只剩下連秀蘭一人,她聽到了單雄的嘆氣聲,這嘆氣聲無疑在她看來,就是對她無聲的指責,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她只是希望麥兒能多個靠山而已,爲何大家都覺得是她的錯?
她有錯嗎?
牛鬼蛇神齊上陣,唐麥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各路人馬齊登場,開始是認識的,後來連不認識的一些想攀親的官員都跑來拜訪,認個臉熟什麼的,這種情況直到半個月後,才緩和下來。
西水在唐麥昏迷不醒的這段日子裡,一直待在唐家,對於這些的情況全都看在了眼裡,在唐麥昏迷的第二天,他就寫了封信,寄給了楚漠陽。
他有種感覺,他家老大肯定對這件事有興趣,而他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從厲城過來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時間,可在他的信寄出去的第十五天裡,他家老大就風塵僕僕的從厲城趕了過來。
而這件事,就連他都是在後期纔得到的消息。
楚漠陽得知唐麥昏迷不醒的一瞬間,就將手頭的事全都丟給了司徒,快馬加鞭、日以繼日的趕了過來,他到唐家的時候,是在半夜。
唐麥的屋裡一個人都沒有,一路狂奔而來,被太陽曬的整個人都黑了好多,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他本不該來的,可得到西水的消息,一向自制力極強的他,還是趕來了,即使只是看看她都好。
楚漠陽站在唐麥的牀前,站了整整一夜,一句話都沒有說,長期的旅途讓他的漆黑的雙眼都染上了血絲,若是西水此時見到楚漠陽,定然不敢認眼前這個鬍子邋遢,頭髮凌亂的人是他那個做事一絲不苟,冷血強硬的老大。
楚漠陽在唐麥的屋裡待到天色快亮,走出房間,找到了莫老神醫,莫老神醫還未醒,就被他從牀上拉了起來,莫老神醫瞧見那個站在陰暗處,眼神冰冷的楚漠陽,他都被嚇了一跳。
“楚小子,你這是半夜跑來嚇我老頭呢?”莫老神醫咋呼呼的叫了起來,卻見楚漠陽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莫老神醫鬍子抖了抖,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你要是來問麥兒的情況的,老頭我也沒有辦法。這半個月,我沒日沒夜的研製藥物,也給麥兒吃了不少藥,可她還是不醒,老頭我這輩子就這麼個徒兒,我竟治不好她,老頭我還真是妄爲神醫……”
“能否讓小麥體內的藥物失效?”楚漠陽這一路來,已經猜到是莫老神醫的藥出了問題,當初唐麥的情況太嚴重,整個人都處在發狂的邊緣,他們不得不強制性的讓她忘記,可如果是對她的身體傷害如此之大,他寧願她記起一切,哪怕是恨他。
“這倒是沒嘗試過。不過風險應該也是挺大的。”
“把藥用在我的身上,用我來做試驗。”
“楚小子,你在說什麼?你可得想清楚了!這藥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弄不好,你可是連你自己是誰都會忘記的。”
“我考慮的很清楚。”
“你——!”
轉眼三日後,唐麥睜開了眼睛,她望着眼前的環境,眼神有些迷茫,好一會兒,纔看清楚眼前的人。
“果兒?”
“姐姐,姐姐你醒了嗎?我是果兒。”果兒聽到聲響,激動的抓着唐麥的手叫了起來,衝着門外大喊道,“義父,娘,豆豆,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得知唐麥醒來的消息,一家人全都圍了上來,噓寒問暖的詢問唐麥的情況,唐麥的頭還是有些疼,人一多,她難免蹙起了眉宇,單雄見狀,將人都趕了出去,只讓果兒在這裡陪唐麥,其他人去忙活其他的,給麥兒準備吃的喝的,將身體補回來。
“果兒,哥哥呢?”唐麥歇了一陣,瞧了好一陣,都沒瞧見唐柯,望着果兒開口詢問道。
果兒聞言,搖了搖頭,“姐姐,我也不知道哥哥去哪兒了。”
唐麥想了想這個時間點,可能哥哥是去老毒醫那裡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醒來沒什麼力氣。
可她還記得她好像有事情沒做,好像和單傑有關。
對了,她還要和單傑解除婚約。
還有二皇子等人的事,夏季衣物上市,秋季的也要趕上了,還有百事通那邊那麼流離失所的人需要吃飯。
唐麥只覺得事情很多,全都堆積在那裡,可是一旦她想的多,就會頭疼,這迫使她不得不暫時的不去想。
在果兒的陪伴下吃過晚上,坐在牀上,想到這些事,心裡就像是被堵着一樣,難以釋懷。
就在她想睡也睡不着,想思考問題就難受的頭疼的時候,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她正奇怪窗戶是何時打開的,就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
翌日,唐麥醒來,一切和往常沒有區別,只是似乎是睡了一個好覺,更奇怪的是,她做夢夢見了楚漠陽。
想到楚漠陽,她的心裡莫名的有些難受,過了好幾個月了,說不定楚漠陽已經成了親,娶了妻了,等這些事情都忙完之後,她要不要找個時間,打探他的消息,偷偷的看看他的情況呢?
唐麥這一醒來,那羣牛鬼蛇神的又跑了過來,宋懷清是聽懂了上次連秀蘭隱喻的話,特地給單雄的店鋪找了點麻煩,讓單雄不得不去處理,而他就趁着這個機會到了唐家。
唐家只有連秀蘭,他要見唐麥自然是比有個單雄攔着要簡單的多。
這日中午,果兒出去吃飯了,唐麥剛吃過玩,坐在牀上昏昏沉沉的想事情,房門就被推了開來,站在門口的赫然就是宋懷清,宋懷清的身後還跟着連秀蘭。
唐麥一瞧見宋懷清就蹙起了秀眉,臉色也沉了下去。
宋懷清自然看到了唐麥微變的臉色,這無疑是在打他的臉面,他看到了臉色自然不好,“你這臭臉擺給誰看呢?”
唐麥沒理宋懷清,視線落到了宋懷清身後的連秀蘭身上,“娘,我想安靜會兒。”
連秀蘭見父女兩的臉色都不好看,看了宋懷清一眼,朝唐麥走了過去,站在唐麥的身前,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麥兒,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爹,你乖點兒,別和他做對了,他來看你也是好心。”
唐麥聽到這話,豁然將視線轉移到了連秀蘭的臉上,那表情異常的冷漠疏離,連秀蘭被唐麥的這眼神看的,心裡也是一跳,隨即臉色變得無比複雜。
“我身體不好,我很累,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和你們說話。我想休息,請你們出去。”
唐麥真不需要宋懷清這樣的好心,能將她哥哥送到戰場上去找死,換取官位的人,有資格做她的父親嗎?
要是她現在只是龍林縣一個小村姑,沒有手裡的兩大產業,沒有兩個義父,沒有皇帝的重視,宋懷清可能會看她一眼嗎?
她真的不舒服,她也不想再和這些人爭論,她娘自認爲是爲她好的事,她說了也是沒用的。
她現在只想休息,不想見到她不想見的人。
“麥兒,你爹他是……”
“我沒有爹。”
“孽子,你說什麼?!”宋懷清一聽這話,衝着唐麥就吼了一聲,朝着唐麥就想衝過去。
連秀蘭見狀,急忙擋在宋懷清面前,求饒討好似的說道,“麥兒還小,你別和她生氣,我會好好說說她的。”
“娘,我說錯什麼了嗎?你憑什麼說我?你告訴我,我到底哪句話說錯了?”沒有爭鋒相對,唐麥只是很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她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娘總是這樣,好像錯的都是她,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其他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好像在她娘心裡,誰都比她重要。
她有時候想,這真的是她前世以爲的那個什麼都爲她着想的娘嗎?
或許還是的,只是她娘和她站着的角度是不同的,她也沒資格去說她娘哪裡不對,可她真的受不了了。
“麥兒,他是你親爹,就算他真的有錯,你這個做女兒的難道還能反了天了不成?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你還有沒有禮貌教養了?”
頭很痛,唐麥很難受,心裡就像是被什麼堵在那裡,鬱結的喘不上氣,她的娘啊,這就是她的娘,她是沒有禮貌,可是禮貌是雙方的,在別人騎在她頭上拉屎,想讓她去死的時候,她爲什麼還要有禮貌?
她清楚,她娘是想讓她學好,學成大家閨秀,可惜她就是個不上道的,她就是個潑辣的鄉野小村姑,她學來不來,她也不想學!
唐麥深吸了兩口氣,竟將這口氣給忍了下來,她現在不能生氣,她頭疼,哥哥不在,她連依靠的人都沒有,她不能倒下,她倒下了,豆豆還好,可誰知道果兒會被欺負成什麼樣。
連秀蘭罵完唐麥之後,見唐麥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擔心,但看到宋懷清還是一副沒消氣的模樣,她還是忍住沒有去顧忌唐麥的感受。
“麥兒,半個月後,家裡要舉辦一個宴會,你和你哥哥好好的準備準備,別給爲父丟人!”宋懷清也不喜見到唐麥,若非要利用到這兩個孩子,他是見都不想見到這兩個不孝的不孝子。
丟下這句話,宋懷清總算是離開了,連秀蘭瞧了唐麥一眼,開口道,“麥兒,別和你爹慪氣。那對你和柯兒都沒好處。你聽到了吧,半個月後,你……”
“出去——!”連秀蘭的話還未說完,唐麥突然拿起一個枕頭朝着連秀蘭就砸了過去。
連秀蘭被砸了個正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張嘴想說唐麥兩句,卻見唐麥躺在牀上,背對着她,理都不理她了。
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這脾氣怎麼得了?
連秀蘭真是不知該如何說,只能嘆氣離開。
已經過了哭的年紀,否則唐麥此時真的很想大哭一場,真的是她不對嗎?爲什麼,爲什麼她娘永遠都是這樣想的。
當天晚上,唐麥睡着後,感覺有人在牀前看着她,一直陪着她到天亮,她很想睜開眼睛,可實在是太累了,累的她怎麼都醒不過來。
翌日,她醒來,正在屋裡整理東西的時候,西水笑着敲響了她的房門,“唐姑娘,和你說件有趣的事兒。”
唐麥見是西水,臉色好看了些,回以微笑,“西水大哥,什麼事這麼高興?”
“你肯定不知道,昨兒個晚上,我家在京城的小倌館發生了何事。”西水故意停頓了下,朝着唐麥拋了個媚眼。
唐麥被逗的笑了起來,她發現,她是真的受不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男人對着她拋媚眼,那感覺太奇怪了。
“西水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