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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切開了,可沒人有心情去吃,花知夢見此,便悄悄碰了一下南明,南明心中煩躁,可他不能讓花知夢跟着自己煩躁,所以他連忙笑着說道:“西瓜都買來了,大家趕快吃吧,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

狄小杰他們也是害怕徐若軒的行爲誤了南明的大事,如今南明這樣說了,他們也就放心了,片刻間,他們的關係如初,

南明淡淡笑,能夠有這些朋友,應該是他的福分纔對,他又有和資格怪他們呢,

更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徐若軒爲了愛讓自己喜歡的女人走,這是他的抉擇,南明管不了,更怪不得,

西瓜吃完之後,大家都覺得涼爽了不少,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人闖進了客棧,那人闖進客棧之後,便急急忙忙的來到南明跟前,說道:“南大人,方縣令讓我來告訴您,他已經派人打入烏衣巷內部了。”

南明點頭,他沒有想到方君可的本事果真不小,這麼快就把這件艱難的事情做好了,

整個下午,南明他們都在客棧等方君可的消息,

大約黃昏薄暮時分,天氣不是那麼的熱了,方君可匆匆忙忙的閃進了客棧,他來到南明的房間,悄悄敲了幾下,南明連忙開門,讓方君可走了進來,

“方縣令可是有了什麼發現。”南明連忙問道,

方君可點頭:“沒錯,我的人監視了烏衣巷整個下午,發現烏衣巷閣樓內有一陌生人走出來,後來我派人打探,知道那人不是我們烏衣縣的人。”

“陌生人,那麼那個人可打聽清楚。”

方君可點頭:“回南大人,那個人的身份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人是離這裡不遠的桃花村的人,叫木四,他跟水三是八拜之交。”

方君可說完,南明他們幾人猛的一驚,這裡的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過了許久,徐若軒突然開口說道:“殺死項冰絕的人很有可能是木四。”

大家都望着徐若軒,大家都知道徐若軒很想讓大家相信,殺死項冰絕的人不是呂倩倩,如今木四的突然出現,讓徐若軒有了機會,

狄小杰搖搖頭:“木四和項冰絕可能根本就不認識,他又爲何要殺項冰絕。”

這是事實,所以當狄小杰說完這句話之後,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而徐若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南明見此,笑道:“我們殺了木四的兒子木逢春,他來這裡定然是找我們報仇的,可他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他來烏衣巷,很有可能是要請水三對付我們。”

狄小杰點頭:“事情很有可能是如此,不過我們不用害怕,我們是天下行走,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狄小欣覺得自己的哥哥太樂觀了,於是便勸慰道:“話不是這樣說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水三,也就不知道水三的厲害,如果我們打不過水三呢。”

“打不過,笑話,我們的南大哥怕過什麼人。”狄小杰很是自豪的說道,

大家默然,南明的確沒有怕過什麼人,可在他們這一路上,他們遇到的風險也不少,而南明自己也知道,他並不是萬能的,

沉默並不是很長久,花知夢首先打破了沉默,因爲她覺得這個時候,他們必須做些什麼,

“不如我們先下手,讓那個水三把木四交出來。”

花知夢說完,縣令方君可連忙說道:“這恐怕不行,那水三和木四的關係非同一般,你們貿然讓他把木四交出來,他恐怕會不從。”

“不從就打到他從爲止。”狄小杰一時豪氣的說道,而他似乎忘記了,他自己是這些人當中,武功最差的一個,

“南大哥,你準備怎麼辦。”徐若軒試探性的問道,

許久,南明開口說道:“讓水三交出木四,的確有些不大可能,不過我們卻是可以去試探一下的,先看一看水三到底作何打算,知己知彼嘛。”

大家都贊同這個方法,於是在這仲夏薄暮時節,天氣清爽了一些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再次來到了烏衣巷,

此時的烏衣巷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商販來往不絕,百姓不止,

走過了最熱鬧的街道,最後他們來到了那靜的有些可怕的烏衣巷閣樓,此時的閣樓在薄暮之下看來,是那樣的朦朧,好像一個在暮色中照鏡的怨女,

當南明他們幾人剛走到閣樓前面,兩旁的房屋之中便突然衝出來一羣人來,而這個時候,閣樓的門突然打開,唐邦從裡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他淡淡一笑,然後冷冷問道:“南大人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找到了什麼線索啊。”

南明向前走了兩步,然後說道:“當然找到了一些線索,不過我這次來不是來調查項冰絕被殺之事的,我是來找木四的。”

唐邦一驚,隨即笑道:“木四,誰是木四。”

狄小杰見唐邦如此,連忙不客氣的說道:“不要在我們面前假裝了,我們知道他就在烏衣巷,識相的話趕快把他交出來,如若不然,你們都得小心了。”

那唐邦沒想到狄小杰竟然敢對他說這種話,今天如果不是南明在這裡,他定然要好好教訓一番狄小杰不可,

可不管怎樣,木四來過烏衣巷的事情,他唐邦是瞞不住了,

許久,唐邦突然笑着問道:“這木四爺是我們三爺的好朋友,你們來要人,總要有個理由吧,不然出賣朋友的事情,不說我們三爺幹不出來,就是我唐邦也做不出啊。”

南明沒想到唐邦能夠想到這個,不管南明並不緊張,他又上前幾步,說道:“你覺得謀殺朝廷命官這個理由夠不夠。”

唐邦一驚,連忙問道:“謀殺朝廷命官,木四爺謀殺誰啦。”

南明淡淡一笑,然後冷冷說道:“我。”

“南大人。”

南明點頭:“我們在桃花村的時候,被木四請到自己家中用宴,可是沒有想到,那木四竟然想用毒把我們毒死,不過我們命大,及時發現了這個情況,而後那木四便與錦衣衛勾結,像殺了我們,唐兄,你說這是不是謀殺朝廷命官。”

南明如此一番話說下來,那唐邦就是再想說什麼,也開不了口了,

只是要唐邦把木四交出來,他也還真不敢,

就在唐邦不知所措的時候,水蒹葭突然從樓內走了出來,她來到南明跟前,勸慰道:“南大哥,求求你,不要爲難我的父親,讓他把木四爺交出來豈不是陷我父親於不義嗎。”

南明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水蒹葭竟然會來爲木四求情,只是南明身爲天下行走,剷除木四這樣的敗類,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他豈可爲了一個女人的一句話而改變主意,

所以,南明搖搖頭,他必須得到木四,

水蒹葭見此,一行清淚流了下來,說道:“南大哥不要逼我,爲了我的父親,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唐邦見水蒹葭如此,連忙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說道:“水妹,你放心,有我在這裡,就決不允許他們在這裡放肆,你快點上去,這裡我來解決。”

水蒹葭一時猶豫,不知該怎麼辦,所以只好先上閣樓,

等水蒹葭上樓之後,唐邦冷冷說道:“南大人逼我們,那也別怪我們不客氣,我們烏衣巷也不是好欺負的。”

南明自然知道烏衣巷不是好欺負的,只是他今天就是要欺負烏衣巷,或者準確的說,他就是要欺負烏衣巷內的人,除非他們把木四交出來,

唐邦說完那句話之後,從道路兩旁衝出來的人很快將南明他們幾人給包圍了,而且那些人在不斷的增多,源源不絕,

從這些,南明已經看出了唐邦的意思,南明淡笑,說道:“你們想圍攻我們。”

唐邦冷冷道:“這些都是南大人逼的,爲了生存,我們也沒有辦法。”

暫時的沉默,隨後便是一聲:“殺。”

當殺聲起之後,那些圍住南明他們的人突然揮舞着大刀向南明他們殺來,

那氣勢很雄偉,很霸氣,讓人一時心怯,

殺人從來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可在這樣的一個社會,爲了生存,他們必須殺人,

烏衣巷的人如是,南明和花知夢他們也是如是,

這是一種無奈,一種傷情,

衝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南明和花知夢他們也突然動手,他們今天就是要試探水三的態度,而今,他們已經明白了,

殺伐之聲不斷,烏衣巷由原來的寂靜,突然變的熱鬧起來,而那一段熱鬧地段,此時卻安靜了,因爲那些商賈,此時都靜靜的看着烏衣巷閣樓前的打鬥,他們已經忘記了大聲說話,

只是靜靜的看着,

從烏衣巷衝出來的人很多,南明和花知夢徐若軒他們打的很累,如此這樣,他們恐怕很難持久,而且這個時候,那個唐邦也已經出手,他的武功雖然和南明差一些,但如今南明左右受敵,南明就是想殺唐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只是烏衣巷的人想殺了南明他們,也不容易,

如此持續下去,雖然對南明他們很不利,可烏衣巷經過此次一戰,恐怕也要元氣大傷,

所以南明很自信,如此下去,水三一定會出來,因爲這烏衣巷是他辛苦所建,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心血在這一站中付之東流,

當南明有了這個念頭之後,他的劍變的更加凌厲了,所到之處,皆是血染長空,

烏衣巷的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殺戮,他們見南明如此,開始膽怯了,他們不知道是不是繼續殺下去,南明一劍橫前,讓那些人瑟瑟發抖,

這個世界,從來都只是弱肉強食,弱者,永遠處於食物鏈的下層,

南明不想做弱者,他的朋友也不想做弱者,所以他們必須強大,強大到這些人害怕他們爲止,

烏衣巷的人真的開始感到害怕了,只是唐邦就算害怕,他也必須打下去,因爲他是這裡的指揮者,如果他都因爲害怕而後退了,那他的手下又怎敢拼殺,

所以唐邦就算害怕,仍舊向南明殺去,而他的那些手下見此,也必須向南明殺去,

人很多,南明一時很難鎮住他們,可他還是得殺,

烏衣巷前已經倒下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因爲疼痛而呻吟,當然,也成血流,

一個人影從烏衣巷閣樓的窗戶處一閃而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人影,就好像那人影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烏衣巷前的廝殺仍在繼續,南明的雪舞劍已經染血,可仍舊在繼續染血,

就在這個時候,烏衣巷的門突然開了,從裡面走出兩人來,一男一女,女的大家都認識,是水蒹葭,而那男的,長的精瘦,不高身材,但他往那裡一站,卻不容任何人忽視,那是一種無形霸氣,

唐邦他們見那男人出來之後,都突然停手了,因爲那個人是他們的水三爺,

南明見這種情況,已經明瞭,能夠讓唐邦他們如此敬重的,除了水三爺,還會有誰,

水三淡淡一笑,緩步來到南明跟前,此時南明的衣衫已經溼透,而且還染血,那樣子實在稱不上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可眉宇間仍舊透露出不凡之氣,

讓人不敢輕視,

南明拱手說道:“傷了這麼多人,水三爺才肯出來相見,真是不容易。”

水三爺並沒有回禮,因爲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讓他回禮的人還沒有出現,他豈會和一個毛頭小子行禮,

“你只是爲了讓我出現。”水三爺淡淡問道,

南明搖頭:“當然不是,雖然我對你很是好奇,但爲了見你,還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我們來這裡,只是想要烏衣巷交出木四,他謀殺朝廷命官,我們要將他緝拿歸案。”

無論何時,都要出師有名,要有理由,南明深懂這個道理,

南明說完之後,水三爺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望着南明說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跟木四的關係,你來我烏衣巷要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南明並沒有被水三爺的這句話給嚇到,他也淡淡回道:“我當然知道你和木四什麼關係,可這並不能作爲你包庇犯人的理由,大明律明言,包庇犯人者,以同罪論處。”

南明說出這話,便是要嚇一下水三爺,雖然他知道,這句話未必能夠嚇到他,

許久,水三爺開口說道:“如果今天我孤注一擲,你們幾人很有可能要死在這裡的,你們覺得這樣值嗎。”

水三爺說的是事實,再這樣打下去,南明他們肯定是要死在這裡的,以他們幾人之力,對抗烏衣巷這樣實力雄厚的組織,的確不容易,更何況水三金五他們都還沒有出手,

南明聽完水三爺的話之後,淡淡一笑:“我們死在這裡又何妨,如果我們死在了烏衣巷這裡,皇上定然會派大軍前來圍剿,就算你們再厲害,恐怕也不是整個朝廷的對手,你不要忘了,我可是皇上御賜的天下行走,管天下不平事,這裡有不平事,我便不能夠袖手。”

南明最後的幾句話,就是要提醒水三爺,朝廷是他們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