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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知道這個問題,他們卻是必須要再去一趟四季坊的,

在南明他們幾人離開縣衙的時候,他特別叮囑劉世顯派人監視鄭員外的府邸,既然他認爲鄭員外此人很可疑,那他便不能對鄭員外忽視了,

他們幾人走在街上,狄小杰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南大哥,你說冬梅會不會是鄭員外殺的。”

南明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着狄小杰:“你怎麼會這麼想。”

狄小杰搖搖頭,他並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個想法,他只是感覺而已,

南明見狄小杰如此,淡淡一笑,說道:“冬梅死的那天晚上,鄭員外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啊,不要忘了,那天晚上我們可是夜闖了鄭府的,而鄭員外正和嶽盈在一起,嶽盈是第二天早些時候才離開的,鄭員外有人證啊。”

南明他們幾人且行且聊,沒多久便再次來到了四季坊,這是他們一天之中第三次來四季坊,

若在平時,有人一天三次來四季坊,定然會讓這裡的老鴇和姑娘門高興死的,畢竟來者是客,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嘛,只是南明他們三次來,是他們心中的苦,

可就算是苦,她們也必須笑臉相迎,

“喲,南少俠這次來是不是又有事情要問啊。”四季坊的老鴇,幾乎已經猜到了南明的意圖,

南明淡淡一笑:“沒錯,的確有事情要問。”

“那不知南少俠這次要問那個姑娘啊。”

“令秋。”

“令秋。”

四季坊的老鴇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令秋已經死去半年,怎麼還有人來問她呢,難不成把令秋的屍體刨出來給他們問嗎,

南明點頭:“沒錯,我這次來是想問一些關於令秋的事情。”

四季坊老鴇突然醒悟,於是連忙答道:“這個自然沒問題,南少俠有什麼要問的只管問好了。”

“我聽說半年前令秋也是那麼這裡很當紅的女子,那她對自己的客人可有什麼要求。”

老鴇聽完南明的問候之後,有些不屑的笑道:“南少俠說的那裡話,我們這裡的姑娘那裡還能對客人有什麼要求啊,只要給錢就行啦。”

這也算是世間的一種悲傷無奈吧,

不過南明並沒有時間去傷感那些女子的身世,他繼續問道:“當時令秋和冬梅有爭奪四季坊頭牌的意思嗎。”

“有倒是有的,不過並不明顯,當時令秋只是想趕快攢錢,然後她就可以從良了。”

南明猛的一驚:“令秋想從良,她找到人家了。”

老鴇搖頭:“這個我倒不知道,不過令秋想從良的想法已經告訴過我了,而我則讓她給我一萬兩銀子,只要她給我賺夠一萬兩銀子,她便可以從良,可是沒有想到,她還沒有賺夠一萬兩銀子,便突然死了。”

衆人感到惋惜,一個女子流落到這風塵之地,好不容易有可能從良了,卻突然遭受被殺,爲何,這世間的痛苦,偏偏要加在那些已經很痛苦的人身上,

老天,有時真的是公平的嗎,

南明並不言語,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令秋一定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覺得自己可以跟那人共度一生,於是她纔會生起從良的念頭,不然像她那樣的風采女子,從良之後能夠做什麼,

當南明想到這裡之後,他又問老鴇:“令秋與什麼人比較熟稔,如果令秋從良,她可能嫁給誰。”

老鴇又搖頭:“令秋從良之後會嫁給誰我不知道,不過當時她聽紅的,爲她一擲千金的不在少數,與什麼人熟稔卻是說不清的,做我們這行的,那裡還有情在呢。”

紅塵女子真的無情嗎,既然無情,又何必從良,

就在這個時候,老鴇又連忙說道:“不過當時,鄭員外與令秋過往還是停頻繁的,鄭員外肯出錢包下令秋,令秋也就自然肯服侍他了。”

衆人一驚,事情又牽涉到了鄭員外,難道這些事情的背後,都是鄭員外一人所爲嗎,

南明見此,只得繼續問道:“令秋在這裡和那個姑娘關係很好。”

四季坊老鴇想了想,回道:“與嶽盈姑娘的關係挺好的,她們兩人是同一天來我這裡的,所以比其他人要親近一些。”

南明點頭,隨後便沒有什麼可問的了,他又想到了嶽盈的身體,是那樣的白,晶瑩剔透的白,讓男人想親一口的白,這樣的女子,被鄭員外那樣的人壓在身下,真是讓人心裡恨的癢癢,

在南明他們離開四季坊的時候,在路口遇到了嶽盈,她仍舊是那樣的驚豔,讓很多男人不敢直視,在南明他們經過嶽盈身旁的時候,她連忙低頭讓路,不敢南明卻突然停了下來,

“嶽盈姑娘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嶽盈並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頭,

南明見嶽盈姑娘答應了,便繼續問道:“在冬梅被殺的那天晚上,你的確是在第二天早些時候回來的嗎。”

嶽盈點頭:“是的,本來我準備早些回來的,可後來那些轎伕不知爲何突然不見了,鄭員外見此,便讓我在他府上留宿了一晚。”

南明聽完,有些猶豫,他所要問的話面對一個女子,有些說不出口,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得問,

“就在鄭府留宿一晚,可曾與鄭員外一直在一起。”

這句話說的並不是很露骨,不過南明相信嶽盈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過了許久,嶽盈才搖搖頭:“沒有,鄭員外好像不喜歡女人和他睡在一起,做完那事之後,他從來不留女人在自己的身邊。”

從嶽盈的話中,南明他們幾人聽的出來,鄭員外對自己的安全問題很是重視,從來不讓女人與自己睡在一起,畢竟當一個人睡着之後,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南明許久沒有說話,嶽盈姑娘見此,便很小心的問道:“南少俠還有問題要問嗎。”

南明反應過來,說沒有了,然後讓她離開,嶽盈姑娘微微點頭,然後便走進了四季坊,

這樣的一個女子,實在不像是一位風塵女子,因爲她少了些胭脂氣息,

他們幾人走在街上,狄小杰有些興奮的說道:“南大哥,你說的鄭員外有不在現場的證明給打破了吧,他並未與嶽盈姑娘一直在一起哦。”

花知夢見狄小杰如此,便笑着說道:“看把你高興的。”

狄小杰並不在意,繼續說道:“當然高興啦,我就覺得那鄭員外很有問題嘛,他家每當月圓便鬧鬼,定然是他做的虧心事太多所致。”

南明聽完狄小杰的話之後,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如今鄭員外不在現場的證明已經不存在,那他的嫌疑便不小了,只是我們還不知道動機,他爲何要殺冬梅。”

衆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後搖搖頭,他們並不知道鄭員外有何動機要殺冬梅,

沒有動機,他們便很難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只不過如今的一切都指向了鄭員外,那麼他們至少還有方向可以調查,

如今寒風悽悽,走在街上被風吹的直哆嗦,他們幾人走着,狄小杰突然很興奮的說道:“今天晚上好像便是月圓之夜,鄭府鬧鬼,不如我們去看一看如何。”

狄小欣聽自己的哥哥這樣說,便連忙搖頭:“鬧鬼啊,好可怕,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怕什麼,難不成還真的有鬼不成。”狄小杰有些不屑的說道,

南明和花知夢兩人自然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的,所以他們覺得今天晚上去監視鄭府,而狄小欣卻是說什麼都不肯去,她害怕,最後沒有辦法,只得留她一人呆在客棧,

他們幾人回到客棧之後稍作休息,一直到天漸漸暗了下來之後,他們才悄悄離開客棧,向鄭府趕去,街上的風很冷,吹的人想把脖子縮在衣領裡不出來,

街道上不時有隻黑貓一閃而過,像極了這初冬時節夜晚的幽靈,

他們幾人來到鄭府附近之後,發現劉世顯和一些捕快還在那裡監視着鄭府,他們見南明等人也來了,便很是奇怪的問道:“如此晚了,南少俠等人怎麼也來了。”

南明擡頭望天,此時天空正有一輪圓月,圓月很亮,好似散發着淡淡的冷氣,煙雲繚繞,給整個夜空都蒙上了一層詭異之氣,

不過劉世顯見南明望天,便馬上明白了原因,今夜月圓,是鄭府鬧鬼的日子,南明自然是要來看一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當劉世顯明白這個情況之後,他便不再言語,只是和南明他們一起,時刻注視着鄭府的動靜,

夜半,圓月慢慢的移到了衆人的頭頂,而當圓月移到衆人頭頂的時候,衆人突然覺得好冷,那風的聲音是那樣的蕭索,就好像天上有一雙眼睛在看着他們一樣,

只是,鄭府卻並沒有一點動靜,好像以前聽說的鬧鬼,只是大家信口胡言罷了,

可就在大家放鬆了警惕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一陣哭泣之聲從鄭府裡面傳來,那哭泣之聲很是悠揚,又很幽怨,像怨婦,又像厲鬼,

緊接着,鄭府裡面便突然熱鬧起來,那些武師和保鏢都大聲嚷嚷着抓鬼,而南明他們幾人在外邊卻再也待不下去,南明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我飛進去看看情況。”

“我也去。”花知夢望着南明喊道,

南明點頭,對於花知夢,他實在沒有辦法拒絕,

他們兩人飛身躍上鄭府的一間房子上,只見整個鄭府像亂了套似的,大家不停的翻找,不停的謾罵,而鄭員外更是激動,他站在自己房間門前,高聲喊道:“你是誰,給我出來,我非得殺了你不可,你在我家中裝神弄鬼,你以爲我不知道。”

只是不管衆人怎麼找,那鄭員外怎麼喊,卻並不見一點鬼的樣子,只是那哭泣之聲卻仍舊隱隱傳來,讓人不知聲音是從何處散發而來,

許久,哭泣之聲停止,那些保鏢的臉色才慢慢好轉,他們雖然沒有見到鬼,可他們畢竟還是害怕的,畢竟一個人的心,對於外界的接受能力是有限的,

一個人嘴裡說着不怕鬼,其實心裡又怎麼可能不怕呢,

慢慢的,整個鄭府平靜了下來,南明和花知夢兩人相互一望,並不多言,然後便飛身離開了鄭府,他們兩人似乎早已經有了心靈相通之感,只需一眼,便可知對方在想什麼,

他們離開鄭府之後,將他們在鄭府看到的東西告訴給了狄小杰他們,狄小杰聽完之後,很是奇怪,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徐若軒搖搖頭:“狄兄,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只是這人裝鬼的本事太高,沒有被我們看破罷了。”

狄小杰點頭:“我覺得也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呢。”

花知夢並沒有考慮這個世界上有鬼沒鬼這個問題,她望着南明問道:“你看出了什麼沒有。”

南明轉而望着花知夢:“你看出了什麼。”

花知夢淡淡一笑:“我看到了那個鬼啊。”

“你看到了那個鬼。”衆人一驚,難道花知夢真的看到了那個鬼,

花知夢哈哈大笑,然後說道:“當然啦,我看到了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豈不是看到了鬼。”

南明自認眼裡驚人,可他並沒有發覺那聲音的所在,花知夢竟然能夠發覺,這讓南明不得不佩服,只是現在卻不是佩服的時候,南明急需知道花知夢到底看到了什麼,

“那聲音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南明望着花知夢問道,

花知夢淡淡一笑:“那聲音並不是從一個人的嘴裡發出來的,而是從一個人的腹部發出的,只是當時鄭府如此混亂,他們不知那聲音在那裡罷了,不過卻被我給看到了,那人混在了鄭府的保鏢之中,用腹部發聲,臉色難免會起變化,不過還是被我給看到了。”

南明聽完花知夢的話之後,頓時恍然大悟,他早就聽說過腹語,只是他一時沒有想到罷了,腹部發聲,其實並不算什麼秘密,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很難被人想到罷了,花知夢能夠想到,不得不讓人佩服,

“那人長什麼樣子你可看清楚了。”南明繼續問道,

花知夢搖頭:“具體的樣子我並沒有看清楚,不過看那人的身材,卻像是一名女子,在月光之下,她的臉好似光滑,對,那人是一名女子。”

衆人一驚,他們沒有想到,那裝神弄鬼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而且這名女子竟然還混進了鄭員外僱的保鏢之中,只是那女子裝神弄鬼,卻是爲了什麼,

想來不會是嚇唬鄭員外那麼簡單,她一定有着讓人意想不到的陰謀,難道是要殺了鄭員外,若果真如此,那鄭員外豈不是有了性命危險,如此一來,殺死冬梅的人想來不是鄭員外了,

事情越發的讓人難懂了,

夜已經很深了,寒風的聲音讓人聽來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