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南明無奈的聳聳肩,然後對着那蒙面人說道:“外邊下那麼大雨,你何不進來說話?”

可是那個蒙面人並沒有動,他只是看着南明說道:“我不想在屋內和你們打鬥!”

看來和這個蒙面人打一架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了。

外邊大雨如注,可南明和花知夢兩人還是走了出去,他們尊重對手,所以他們在雨中鬥。

“出招吧!”南明看着那蒙面人說道。

蒙面人也不客氣,就在南明和花知夢兩人站出來的那刻,他便突然出手了,他出手之後,手中便多了一把刀。

抽刀斷雨。

那陣勢簡直勢不可擋,可是就在蒙面人揮出刀之後,那雨滴竟似成了暗器,點點向南明和花知夢打來。

雨點打來,竟有破空之聲,就在這個時候,南明突然揮起雪舞劍斬去,那飛來的雨點打在雪舞劍上,竟然冒出了一絲冷氣。

花知夢此刻也不客氣,只見她揮舞着雙袖,瞬間便纏住了蒙面人的大刀。

可那蒙面人突然轉了一把刀,然後滿天便是衣袖紛飛。

南明此時突然將手中的雪舞劍緩緩揮起,那落在劍上的雨珠竟然凝固不落,而就在這個時候,南明突然猛烈揮起雪舞劍,向蒙面人刺去。

雪舞劍上的雨水脫飛劍身向蒙面人打去,蒙面人連連後退,隨後便用刀來擋。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風從上而下的颳起,差點把蒙面人的面紗給掀開。

蒙面人見自己差點被人看出真面目,便連忙揮舞起大刀向南明砍來,可是南明劍上的雨水仍舊源源不斷的向蒙面人擊去。

蒙面人大喝一聲,揮起大刀便破雨水而來,南明卻也不害怕,就在那蒙面人快點南明身前的時候,南明突然一劍揮出,而劍面上的雨水頃刻間全部擊打到了蒙面人身上。

這些雨水本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因爲他們是雨水,根本就傷不了人,可當那些雨水打在蒙面人身上之後,他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南明的這招是試花第五式問花花不語,而問花花不語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便是這招打出去之後是無聲的。

無聲勝有聲!

所以當南明雪舞劍上的雨水打在蒙面人身上之後,南明的那一劍已經無聲的刺了過去。

可就在南明的雪舞劍刺去之後,南明突然變刺爲挑,瞬間把蒙面人的面紗挑了開來。

當面紗飛起,蒙面人便要遮臉,可這個時候花知夢突然出手,讓他無法遮掩。

蒙面人想逃,可是南明已經橫劍攔住了那人。

而當南明看到那人的臉之後,卻是猛然一驚。

他果真認得此人,而就在南明一驚之間,那人便突然揮刀闖了出去。

雨落,聲響!

南明站在李府的院落中許久許久,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知夢卻不想再淋雨,她拉着南明便來到了李府的那個大廳。

“那個人到底是誰?”花知夢看着南明問道。

南明過了許久纔回答道:“秦風!”

“秦風是誰?”花知夢並沒有住過秦淮客棧,所以她自然不認得秦淮客棧的老闆秦風了。

南明隨即便把他和缺叔初到金陵的那個晚上的事情給花知夢說了一遍,當他說完之後,花知夢驚奇的說道:“如此看來,這個秦風曾經還救過你們的性命。”

南明點點頭:“只是他是秦淮客棧的老闆,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秦風秦雲!”花知夢突然說道。

花知夢說出這兩個人的名字之後,南明突然醒悟了,秦雲在縣衙,而秦風卻也在縣衙,而且還不讓南明他們進縣衙。

如此說來,秦風和秦雲兩人竟是兄弟了。

事情終於有了一些眉目,只是他們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南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被封爲天下行走的事情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當時秦風如果在京城,他也一定知道,如果秦風知道,那麼秦雲此時定然也已經知道了。

南明和花知夢兩人用內功將各自的衣服烘乾,然後他們兩人拿起牆上的那幅畫便離開了。

雨沒有見停的意思,而江南的雨如果下的長,便會更長,一場連綿雨。

天色已經不早,南明和花知夢匆匆走過街道,當他們再次站到客棧裡的時候,他們覺得這一天過的實在是太刺激了。

南明將那幅畫交給狄小欣他們繼續研究,可是他們卻仍舊看不出什麼來。

徐若軒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李府米友仁的畫,和周舍人的事情,真是把我們給搞迷糊了。”

可就在徐若軒說出這句話之後,狄小杰連忙說道:“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徐若軒有些不解,於是便只好說道:“三年前李府的事情和周舍人的事情把我們搞迷糊了。”

可徐若軒說完之後,狄小杰連忙搖頭:“你剛纔不是這樣說的,把你剛纔說的一字不差的再說一遍。”

徐若軒更加不知所以了,不僅徐若軒不知道狄小杰到底在搞什麼,就是南明他們也不知道狄小杰到底要鬧哪樣。

“這李府米友仁的畫,和周舍人的事情,真是把我們給搞迷糊了。”徐若軒真的一字不差的又說了一遍,就在徐若軒說完之後,狄小杰連忙說道:“就是這句話,我知道這幅畫到底有什麼秘密了。”

狄小杰這樣一說,衆人都有些欣喜若狂了,如果狄小杰真的知道了這幅畫到底是什麼意思,那麼他們就可以省下不少事情了。

“是什麼,快點說!”南明有些着急的問道。

狄小杰微微一笑,說道:“剛纔徐若軒說米友仁的畫和周舍人被殺的事情,李府爲何會把一幅米友仁的畫掛在廳堂呢,他一定是在匆忙之中掛的此畫,目的便是要指證當年血洗李府的人是周舍人。”

狄小杰這樣一說,徐若軒也頓時醒悟般的說道:“沒錯,看來的確如此了。”

可狄小杰和徐若軒兩人這樣說,其他的人卻一點不明所以,爲何從一幅畫中便可以看出李府的人要指證周舍人呢?

狄小杰見大家不解,於是便解釋道:“這就要從米姓的來源說起了,米姓來源很多,但是有一個來源卻是因爲官位。”

可是大家還是不解,周舍人並不是官啊!

“這官位出自西周時期,當時有官吏被稱爲舍人,亦稱米吏,所以後來當過舍人的官員便姓米了。”

狄小杰這樣一說,南明等人便明白了。

“也就是說,李府的人用一幅米友仁的畫來暗示殺他們的人是周舍人。”徐若軒最後插嘴道。

“可是爲什麼是一幅假畫呢?”狄小欣連忙問道。

“是真畫早被人給拿走了!”南明笑着說道,如今這畫的謎已經解開,他也就輕鬆許多了。

花知夢看着大家,於是便連忙說道:“如此說來,李家的人沒有死盡,他們又回來報仇了。”

南明點點頭,這種可能是存在的,李家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周舍人和大彪騙到了樹林,然後殺了他們兩人爲李家的人報仇。

他們大家想到這裡,都突然不語了,如果殺死周舍人的那個人是李家後人,那他是在提民除害,他們還有必要去追究此事嗎?

他們是不是要繼續追查兇手的下落?

南明讓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間了,當所有人都走後,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邊的細雨發呆,外邊的雨好大,大的讓人不敢跨進雨中半步。

不知爲何,南明站在窗前看雨,突然想到了他在縣衙看到的那個幽居婦人,她當時看着外邊的雨在想什麼?

南明長歎一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那個婦人也有自己的煩惱吧,只是她的煩惱解決了嗎?

雨嘩啦啦的下着,街上上已經沒有一個行人了,南明在自己的屋內獨坐,他一句話都不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約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大家纔在樓下相聚,南明見人都到齊之後,突然對他們說道:“明天我們去縣衙,亮出自己的身份。”

大家都有些吃驚和不解,南明這是要做什麼,不是說他們的身份不能隨便亮出了嗎?

“去將兇手找出來,了結此事!”南明最後解釋道。

棲霞縣的雨的確連綿着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所有人的心情都顯得有些激動,雖然外邊的天氣陰沉沉的,雨似乎在昨晚沒有下盡,今天要繼續下的意思。

“我們走吧!”南明看着大家說道。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花知夢卻看着南明問道:“你知道兇手是誰?”

南明微微一笑:“不知道,這要看秦雲怎麼回答了!”

大家都有些不解,難道秦雲的回答可以決定誰是兇手嗎?

一時間大家沒有明白,不過片刻之後他們才明白過來,並不是秦雲的回答可以決定誰是兇手,而是秦雲的回答可以讓南明知道誰是兇手。

他們一行八個人向棲霞縣衙走去,陰沉的天氣絲毫沒能影響他們激動的心情。

一路上不少行人向他們望去,然後便遠遠躲開,他們的這種氣勢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而一些喜歡看熱鬧的人便都跟在他們後面,對他們指指點點。

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棲霞縣衙,南明走向前,拿起大鎚便向門前的大鼓敲去,片刻,一衙役跑出來喊道:“要鳴冤就進來!”

南明點頭一笑,便領着他們幾個人走進了縣衙,過了一會,秦雲便來到了大堂之上,他見是南明他們,便拍了一下醒堂木,厲聲喝道:“堂下何人,既要鳴冤,何不下跪?”

秦雲說着便有幾名衙役要來硬使南明跪下,可那衙役剛來到南明身邊伸出手,南明已經突然扣住了那名衙役的手。

秦雲一見,便更加氣憤了,接着喝道:“大膽,竟然敢公然毆打朝堂中人,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拿下!”

可就在其餘衙役準備動手的時候,南明突然拿出了皇上頒給他們的聖旨,然後對秦雲說道:“我乃皇上御賜天下行走南明!”

如今聖旨一出,其他人那裡還敢來拿南明,秦雲見那聖旨不假,便連忙跑下來跪地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明點點頭,然後對秦雲說道:“去內衙說話!”

隨後南明便領着一衆人來到了內衙,內衙此時很靜,而天上烏雲遮日,把這個內衙蓋的一片陰沉。

內衙有一個大廳,他們衆人來到大廳之後,南明便直言來意:“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那便是調查清楚三年前李府滅門案和周舍人被殺的事情。”

秦雲一驚,然後馬上笑道:“這個自然可以,不知幾位想怎樣調查!”

南明淡淡一笑:“簡單,讓一直潛伏在縣衙的秦風出來吧!”

秦雲想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作罷了,南明來闖縣衙他豈會不知道,秦風已經告訴他多次了,其中當然包括他的身份被揭穿的那次。

只聽一聲長嘯,一個人便從後面走了出來,他來到南明跟前,微微一笑:“你好!”

他竟然對南明說了你好,南明望着走出來的秦風,笑道:“上次在秦淮客棧,還多謝了你的相救!”

“我只是不喜歡有人在我的客棧打架而已!”秦風不以爲意的說道。

南明淡淡一笑,這個理由的確可以解釋那天晚上的事情,不過南明今天不是來感謝秦風的,他是來調查李府案子的。

“三年前李府全家被殺,我想知道秦縣令爲何密而不報,而且還不許人打聽,你身爲縣令,又爲何不調查!”

秦雲望了一眼南明,說道:“實在調查不出來,而且當時正是靖難之役時期,整個棲霞縣都難保,我又那裡有能力調查那件大案。”

“你當時是縣令,怎麼可能沒有能力調查那件事情!”

秦雲歎息一聲,說道:“當時我雖是縣令,可整個縣衙還屬於建文帝,可當時的燕王已經快攻打進來了,我怎麼辦,如果燕王勝了,我只是一個階下囚罷了。”

“所以當時你不調查李府被殺的事情而投降了燕王?這兩件事情有聯繫嗎?”南明看着秦雲說道。

這兩件事情的確是沒有聯繫的,所以秦雲一時無話。

南明見秦雲不再說話,便繼續說道:“三年前的事情我們暫且不提,我們來說一說周舍人被殺的事情,我已經調查出來,當年殺了李府上下的人便是棲霞山的劫匪,也就是大彪和周舍人,如今他們兩人被殺,我懷疑是李府逃出來的人所爲,你們怎麼看?”

“他們兩人應該是互相打鬥,最後兩兩傷亡!”秦雲連忙說道。

南明見秦雲還持這種觀點,便微微一笑,說道:“那秦縣令能否爲我們大家解釋一下爲何周舍人身上的信不見了,他們兩人見面會拿刀劍嗎?”

“信也許是周舍人給撕了,他們是強盜,自然有刀劍了!”

“那他們見面豈不是太顯眼了!”

南明就這樣問着,花知夢和其他人聽的卻是一頭霧水,他們不知道南明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