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氏喜滋滋的吃着何小西讓小駒拿來的豆乾。引得馬氏搖頭撇嘴,跟冬伯孃說:“就能都自己吃了,一塊都沒給孫男娣女留。”
這個時代的大人,在外頭得塊糖都會留下給家裡孩子吃。有時候主家太熱情,非得剝開給塞進嘴巴里。大人也不捨得吃完。
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吐出來,拿糖紙包好,拿回去給孩子們吃。像閆氏這樣的長輩,也屬於稀缺資源。
馬氏和冬伯孃都屬於孩子需要,能剜心尖肉給孩子的家長。兩人一起,把閆氏批判了一通。
她們說的話,無異於對牛彈琴。反而引得閆氏有話說:“他們孝敬我是應該的,我都辛苦一輩子了,把他們一個個拉扯大,
是該我享福的時候了,我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不能再給他們當牛做馬……。”馬氏她們一句話,引得閆氏一籮筐話。
何小西聽得直樂。她這個婆婆的嘴巴是太能說了。
不過馬上樂極生悲。火很快就燒到她這兒了。閆氏:“你說說你,真夠餿摳的,給豆乾就給這麼幾塊,還沒品出滋味就沒有了,就這麼點還讓人惦記上了……。”
何小西:怎麼有種豬八戒吃人參果的既視感?
這也是爲什麼大家都知道閆氏不好,卻很少有人指責指正她的原因。就是因爲她太能說了,歪理一套套的。一般人招架不住。
何小西能招架住。要說歪理,何小西的歪理比閆氏也不少。不過,何小西犯不上跟她爭執這些。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在何小西看來都不是問題。
何小西吩咐小駒:“多裝點,給大寶他們送去。”懲罰閆氏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她能看着吃不着。
閆氏的臉皮再厚,再不講究,總不能到孫子孫女嘴裡去搶吃的。何小西點明瞭是送給大寶他們吃的,閆氏就是再饞,也只能看着。
閆氏吧嗒吧嗒嘴,像是回味豆乾的滋味。又像是想開口跟何小西討食。但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敢說。因爲她知道何小西不會慣着她。
何小西再見到何大毛的時候,對他說:“你幫我多注意着一些疤瘌眼。”
讓何大毛去對付別人,他或許還會討價還價。但是對付疤瘌眼,絕對令行禁止。何大毛追着何小西問:“妹子,疤瘌眼又出什麼事了?”
恨不得疤瘌眼立時就出點什麼事,嘎嘣就能把他拿下投進監獄裡去。這次何老六他們的事沒能把疤瘌眼牽連進去,何大毛引以爲憾。
何小西說:“暫時還沒有什麼事,不過他媳婦癱巴了,他應該不能老實太久,你先關注着,有備無患。”
“不管發現什麼,不要自己私自處理,回來彙報我。”何小西怕他把疤瘌眼嚇着了,再不敢去勾引褚乾東媳婦。
每一次吩咐何大毛去辦事,何小西都是這樣交代何大毛。何大毛做事太毛躁,不讓人省心。
何大毛去辦事了,何小西去學校看大炮媳婦做事做的怎麼樣。何小西到了東山廟的時候,學校里正是上課時間。
何小西去學校,除了看大炮媳婦,還要看陸金宇。馬上八一建軍節了,去部隊駐地慰問,何小西準備安排孩子們做表演。
由於陸金宇的支持,學校裡單門闢出了一間後廂房作爲勤工儉學的場所。專門放置從印刷廠領回來的紙質品。
何小西過去看的時候,大炮媳婦正在整理這些紙製品。把糊好的紙盒數好數量打包好。做好登記。
這是一個枯燥又繁瑣的工作,也難怪陸友江做不了。大炮媳婦把數好的一沓藥品紙袋捆紮好,才擡頭跟何小西說話。
“大姑,你怎麼有空過來?”
何小西搬了個凳子,一邊幫着她整理一邊說:“這邊離村子太遠了,不方便吧?”來回跑一趟得一刻鐘的路程,可不是不方便。
大炮媳婦抿着嘴巴笑笑。雖然不好一接手就抱怨,挑肥揀瘦,但是心裡是認同何小西的話的。
有些孩子糊好的紙盒不工整,或是在後期自己散開來了。大炮媳婦就得把這些紙盒挑揀出來,二次加工。
大炮媳婦低着頭,認真的抹上漿糊。
何小西看看這間小屋。屋裡因爲堆滿了紙盒,下腳的空都沒有。她坐着的這個凳子,還吱吱呀呀的響。屋裡也沒有暖瓶,喝水也是問題。
條件太簡陋了。
何小西在思考,該在哪裡安置勤工儉學的辦公室。這裡只能臨時用用,長期使用肯定不合適。
不說其它,只孩子們馬上放暑假了,每次跑這麼遠來交手工活就是件麻煩事。也耽誤功夫。有跑這麼遠的時間,都能糊好些紙盒子掙幾分錢了。
村裡被洪水沖塌的村部還沒有蓋好。要是蓋好了,倒是可以把現在的臨時村部空出來,給勤工儉學當辦公室。
陸友盛家的房子,靠近村裡的臨時村部。他們家房子寬敞,地勢也方便。
“要不我回頭跟陸友強說說,把陸友盛家的房子借來給你們用。”何小西征求大炮媳婦的意見。
陸友盛家有現成的桌椅板凳,還有茶杯和暖壺。有些是陸友盛家本身就有的,還有些是當初老何家父子給添置的。
陸友盛家本身就有的傢什,徵得陸友強同意也能用。老何家父子的東西,何小西就能做主給村裡用。她和何小東就是這些東西的主人。
大炮媳婦當然願意換個方便的地方。這裡離村子那麼遠,來回折騰浪費時間。她回家都是一溜小跑。
可是不回家,老俊媳婦單獨放在家裡她還擔心。怕她管不住自己的嘴。養得太胖了生孩子的時候大人受罪。
要是搬到村裡去,她就能中途多回去看幾趟。或者把老俊媳婦帶過去也行。懷着娃也不耽誤做點輕巧活。
既能看着她,還能幫着幹活。一舉兩得。
大炮媳婦回答:“那感情好啊,大姑你是不知道,我遠點不怕,就是怕我們家老俊媳婦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這個嫂子,真是長嫂爲母。
往日分家單過,老俊媳婦還只是跟着她行事。如今老俊媳婦懷孕,許多事情不懂。乾脆掙得的錢都交到她手裡,該置辦什麼東西都讓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