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環境清幽，裡面設施齊備。林老爺子說的醫院，還不如說是度假居所。
病房裡林老太太顧如意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家大哥。
她顫抖着右手接過報紙。
房間內一時死寂。過了片刻，林老太太閉上雙眼靠在病牀上，語氣緊張地說道：“大哥，快讓孩子去喊珊珊。快去……”
見侄子出門了。林老太太緊接着讓人喊來小女兒林麗瑩。
退散閒雜人員後，她開始輕聲問她大哥，“你給我說真話。當初我們家到底參與沒？還有父親欠那家債還了沒？”
“小妹，那件事過去這麼多年，人都死光光了。當年周瑾瑜都查不出，你以爲就周孝正會查得出？”
林老太太氣得指着他低聲罵道：“糊塗！周瑾瑜查不到就死了族長一脈。要是查到還有顧家人活着？我自己的女婿不瞭解，你倒是瞭解？你說說爲什麼這些事不早不晚在周孝正回來就爆發？”
說完，她也懶得理會他。這輿論造勢太像一個人手段了。可對方昨晚剛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現在怕的是事情纔開始。
“小妹，你快找找那位夫人。別裝病了。遲了就來不及了。先壓住事情，快點起牀吧。小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還有你找珊珊那丫頭有什麼用？你直接找周孝正問問不是更快？你是他岳母，他敢不見你？”
林老太太懶得理會這蠢大哥。讓她找人？事情怎麼回事還沒弄清楚找什麼找？她閉上眼睛開始思考。
外人不知道，可她擔心柳惜之這個老女人在周嬌前面挑唆。那孩子冷心冷肺，絕對會把敵人逼死爲止。周孝正這人行事光明磊落，抓錯處動手，她倒是不怕。她就怕她那個還沒見過一面的外孫女暗地裡來一手。
“小妹，你別不說話。快說說現在該怎麼辦？遲了連我也要進去了。你別磨蹭了！要不我去找找周孝正說說。”
“說什麼？說我們幾家欠帳不還，還故意偷換藥材害死他外公？還是說勾結土f打算洗劫一空，逼得他父母早死？”林老太太冷聲說道。
說完她不放心往外看看，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先穩住！周孝正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想到這一天了。”
她沒想到的是會出現周嬌這個外孫女。以她對自己女婿瞭解，那人最多找罪魁禍首，不會傷及無辜。
當年參與的幾戶人家，族長一脈被周瑾瑜害得絕脈，剩下不是死的死就是破落了。周孝正真要發現真相不過是怪罪她大哥。可她是他岳母，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件事也追究到她大哥到此爲止了。
可她那親外孫女？這次前前後後事情加起來，那個孩子骨子裡一定恨着她，絕對會斬草除根。
林老太太嘆了口氣，皺着眉着急地望着外面。
過了二十來分鐘，林麗瑩匆匆跑到病房，見老太太沒事，她立即軟在病牀上。緩過氣後，見她大舅低着頭扣手。
她迷惑地看看林老太太，問道：“媽，你這麼急找我出了什麼事？我不是說過等下班過來嗎？有什麼事非得我上班趕過來？”
“你先別管出什麼事。周嬌是不是昨晚纔到？”
林麗瑩聞言皺眉看看她媽，瞟了眼她大舅，點點頭說道：“我姐夫和大姐親自去接。這還有錯？”
“昨晚你們幾點離開？她有沒有異常？沒看到我說了什麼沒有？”
林麗瑩不高興地瞪着老太太就是沒回答。她連假也沒請，辛辛苦苦趕過來，就爲了這點破事？顧家破事一堆，還想扯到她外甥女頭上。想幹嗎？
“快說啊。”
“媽，我很認真告訴你，你別疑神疑鬼了！嬌嬌昨晚沒看到你就說要過來看望你。我爸回了她。她還說要過來看看你，我姐夫還點點頭支持她。
你真是夠了！前幾天你懷疑我姐夫，現在懷疑嬌嬌。明天是不是家裡人全懷疑一遍？我不知道舅舅家和我姐夫有什麼仇。可你們不會想想，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我姐夫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個鬼。要是真知道有仇，程老太太還會不動手？哦，就等我姐夫動手？”
說完，林麗瑩皺着眉頭朝她大舅說道：“大舅，你以後別一出事就推到我姐夫家裡，我大姐活得不容易，如今剛一家團圓，你就別折騰他們了。
說到底，幾個表哥你要好好管教。他要是不玩女人怎麼會出事？難道我姐夫閒得無聊盯着他那點破事？他昨天請個假去接孩子，今天就急急忙忙趕去上班。他很忙，不是一般的忙。”
林麗瑩一口氣沒停地噼裡啪啦地說完，不等他們反應，自己跑過去倒水自己喝。還沒喝兩口就見門外進來的大姐林麗珊，頓時嗆住了。
“姐？你不會也是媽讓你回來了吧？”
她見林麗珊點點頭，立即拍着腦門，喊道：“姐，去告訴醫生。媽要出院了。我們現在就帶她回家。現在回去還趕得上吃中午飯。”
她算看出來了，她媽還是回家呆着好，在療養院顧家就會上門。有顧家在，她媽非得和她大姐一家人幹上不可。她媽還是回大院離得顧家遠遠地好。
林麗珊見妹妹一直給她使眼色，見林老太太沒拒絕，她立即轉身找醫生。至於她大舅？那是誰？她是跟着她男人和女兒一條路線堅決不與他們接觸。
林麗瑩假裝沒聽到她大舅還在和老太太低聲商量。她提起行李塞了幾件衣服，拽起林老太太就往外走。
她媽一點病也沒，拽着拉起老太太，她絲毫不擔心出問題。要是再墨跡下去，那真要沒病成有病了。
一行人連同顧家舅爺爺倆一起回了大院。林老太太路過周家，腳步停頓了一會，看看自家孃家人，跟着林麗瑩回了家。
林麗珊安置好老太太，拜託給妹妹林麗瑩照顧。她擔心孩子等她回家吃飯，顧不上和老太太多說幾句，急匆匆回家。
她一進門，就看到張國慶坐在客廳看書照顧孩子，“嬌嬌呢？”
“嬌嬌和姨奶奶在裡面試奶奶留下的衣服。我們就等你回來吃飯。媽下午要是沒上班和她們一起上街。她們計劃去買貢品上墳。”
“到現在還沒吃？幹嘛等我回來吃飯？陳嬸，你快上菜。我去喊她們。”林麗珊急匆匆地往東廂房走。
林麗珊進去就見程老太太雙眼通紅，面帶笑容，而周嬌穿着紫色旗袍，牀上木箱子旁邊還有相稱的紫色皮毛披風。
“珊珊快看我們家嬌嬌。好看吧？這是你婆婆當姑娘那會穿的，後來送給我。我一直不敢穿，這顏色挑人。嬌嬌快披上披風看看。”
林麗珊摸摸料子。全是好料子，可惜不能穿出去。
“是挺好看。小姨你別給嬌嬌，這些留着傳給小輩。都是好東西。”
程老太太搖搖頭，感嘆道：“這衣服就該是我們嬌嬌的。都不用修改。可惜現在沒法穿出去。以後我們在家裡穿。老宅裡我姐衣服全被毀了，留下這麼幾件也是當初捨不得丟下，給嬌嬌留着吧。”
周嬌朝她媽使眼色，只要一說起顧明珠，程老太太心情就不好。剛纔她一穿上，老太太抱着她剛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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