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陸致遠一個上撲,壓在他的身上,立刻左手捂嘴,右手一個手刀砍在他的脖頸上。
愛德華連悶哼都沒有發出就已暈倒在地。
陸致遠趴着不動,見旁邊幾人沒有反應,這才慢慢地將愛德華拖離草叢,來到轉角處,卸了他的槍。
這時,廢棄工廠裡又走出五六個黑人,居首者留着一個蓬蓬頭,鬍子拉碴、眼神兇狠。
愛德華的手下這時全都蒙圈,看着愛德華隱藏的地方不停張望,怎麼還不開槍?
陸致遠見此情狀忍俊不禁,高喊一聲:“有埋伏。”
工廠出來的幾人聽了喊聲立時拔槍,有的趴下,有的立刻尋找隱蔽所在。
愛德華的手下不知出了何事,只好紛紛開槍,對方業已躲好,開始還擊,一團亂戰由此開始。
陸致遠見雙方都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無暇顧及自己,於是尋了一根繩子將愛德華綁住,將他拍醒過來。
愛德華悠悠醒轉,見一把槍指着自己額頭,頓時魂飛天外。
“還認得我嗎?”
愛德華凝神細看,瞳孔陡然睜大,喉結翕動,“你…你……”
“我問你答,不然就死。”
愛德華驚恐點頭。
“你不是逃走了嗎?怎麼又回來?”
“我們老大下了命令,說瘸子幫老大來到卡爾弗城交易毒品,要我必須幹掉他,我不來不行啊。”
“那又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愛德華結結巴巴答道:“不…不知道,中…中間人給錢和你的資料,50萬美金,單線電話聯繫。”
“電話那頭多大年紀?”
愛德華想了想,陸致遠手上用力一頂,就要扣下扳機。
“我說我說,那人刻意變聲,不過年紀至少在三十歲以上。”
“你怎麼找他?”
“除非必要一般不找他。”
陸致遠牙根一咬眼露兇光,愛德華趕緊繼續說道:“我上衣口袋有個紙條,打這個號碼,報我的姓名,他會撥過來。”
陸致遠瞪了他一眼,另一隻手掏出紙條看了看,是舊金山的號碼,於是揣進兜裡。
這時愛德華的手下因爲無人指揮從而大亂,有幾人受不了這份煎熬,起身想要離開,殊不知一露頭就成了靶子。
這樣一來,被伏擊的幾人漸漸佔了上風,愛德華的手下更加無心戀戰,只想逃命。
一人棄槍舉手投降,旁邊隊友罵了一聲,一槍爆掉了他的頭。
很快,剩餘幾人紛紛被殲滅,被伏擊的一夥也損失了三個人手。
愛德華雙手被縛趴在地上,眼裡盡是絕望。
三人雙手持槍慢慢靠近轉角,一人猛地閃出身形,上前怒喝道:“把槍放下。”
陸致遠丟掉手槍笑道:“你們就這麼對待恩人麼?”
那人一愣,看向跟過來的蓬蓬頭。
蓬蓬頭看到地上被縛的愛德華,登時放下槍口,對其他兩人怒道:“還不趕快把槍放下?剛纔要不是他出口警示,只怕我們都會被愛德華這小子打成蜂窩,這會已經看到上帝了。”
兩人放下槍口,垂手在側。
蓬蓬頭撿起地上的手槍,倒轉槍柄遞給陸致遠,“我叫斯坦利,斯坦利·威廉斯,想跟你交個朋友,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陸致遠見他年紀不大卻非常彪悍,於是接過手槍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斯坦利哈哈大笑,連聲稱是。
兩人握手後,聊了幾句,互相留下聯繫電話。
“陸,我還有事先走了,救命的恩情下次再報。”三人就要離開,陸致遠叫住,“這人你們帶走吧。”
斯坦利走回來抱住陸致遠拍了拍,“我還真怕你不肯給呢,好哥們,沒說的,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托裡斯,帶上他,咱們走。”
說完他朝陸致遠揮了揮手,轉身就往轎車走去。
托裡斯拿塊布團塞進愛德華的嘴裡,另一人扛起他跟在後面。
陸致遠也不理會愛德華絕望至極的眼神,燒鵝店前幾條人命就已證明這個暴徒死不足惜。
三輛車開走後,陸致遠走回迪尤肯大道,找到一個電話亭,撥通阿耀的電話。
“阿耀,這個號碼你查一下。”
“大哥你說。”
陸致遠報了紙條上的號碼,阿耀嘆道:“大哥你真神了,幸好你叫我早早看住了他,不然還真沒辦法抓住他。這段時間華青幫轉了十多個鋪面出去,電話號碼早就沒用了,不過這個鋪面老闆我肯定查得出來。”
陸致遠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話,阿耀連連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現在正要仰仗我,怕我跟老鼠怕貓一樣,怎麼還會害我?不過我聽你的,多加防範就是。”
陸致遠心裡暗自嘆氣,“那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萬一,我是說萬一,你有什麼事的話,誰爲你報仇,誰就繼你的位子,怎麼樣?”
“大哥,你爲我想得太多。這個不用你說,我會把它當做一條華青幫的鐵律世代永傳。”
兩人又寒暄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陸致遠回到車上,啓動油門,飛速朝片場駛去。
夜幕降臨的舊金山,盞盞燈火慢慢點亮,逐漸成串成片,最後匯聚成燈火璀璨的美麗畫面,如入夢幻之境。
城東郊外老爺子的別墅,門口依舊站有八位全副武裝的保鏢,不過都已換成了漢門阿耀的人。
屋裡,阿耀躺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志得意滿地看着四周豪華的裝飾。
他的身後兩名大漢隨侍在側,一人將手放在兜裡,一人端着一個盤子,盤子裡放有一杯熱茶,絲絲清香氤氳瀰漫。
阿耀不禁感慨萬千,僅僅三月之隔,華青幫已然面目全非,當初自己跪在這裡跟老爺子彙報的時候,何曾想到自己真的會有今日?
這都是大哥帶來的,一個尚未露面就已讓華青幫改朝換代的傳奇人物,值得自己頂禮膜拜。
他看了看對面的小任,往日對老爺子奉命唯唯的模樣早已不再,腰桿已經挺直,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裡流露出畏懼和討好。
小任的身後也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隨侍,是他招攬已久的手下,名叫阿華。
地上,一個老闆模樣的中年人鼻青臉腫、嘴角流血地趴在地上。
“這麼說你就是個接電話的,你的侄兒在卡爾弗城就是個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是裡面那位乾的,是這個意思嗎?”阿耀冷聲問道。
中年人畏懼地看了看阿耀,又瞥了一眼小任,忙不迭應道:“是的是的,就是這樣。我侄兒帶錢和資料過去,我就負責接愛德華的電話然後告訴老爺…啊不,告訴裡面那位。”
小任趕緊接話道:“耀哥,此事已經確鑿無疑,都是裡面那位乾的。”
阿耀面無表情,雙手交叉胸前摩挲着。
這時,漢門二隊隊長向辰光從裡面臥房出來,衝阿耀點了點頭。
阿耀朝身後端茶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將茶杯放在茶几上。
小任眼角微微一顫,旋即神情堅定地端着茶杯站起來,朝臥房走去。
阿華看了一眼阿耀,緊隨小任走進臥房,門口兩個保鏢動也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