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年夜飯,花市走一遭”是許多香港家庭大年三十不變的固定節目。
春節期間,香港花市一般從臘月二十五開始,到大年初一早上結束,但最最熱鬧的還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
陸致遠自然也跟劉榮華叔侄去看了花市,來到香港後,看不了春晚,沒有了手機和互聯網,這除夕夜也就只能逛逛花市,猜猜謎語了。
初一早上,屋邨很多人都趕去了媽祖閣,爭燒“頭炷香”。
劉榮華三人倒沒有那麼急切,吃了湯圓、年糕後,從容不迫地前往媽祖閣上香,順便帶回一支“長壽香”,象徵神氣到家,萬事如意。
初二是“迎婿日”,陸致遠有心厚着臉皮上門拜年,無奈周雅芝值班出乘,再說時機確實未到,他只好作罷。
初三,陸致遠辭別劉榮華叔侄,回到偉錦園。
在這之前,他首先去了書店,買回一本《人體穴位圖》。
自從知道推拿竟然真的有效之後,他頓時來了興致,跟劉榮華討教許久,劉榮華建議他買本穴位書回去自己認真研究。
港島淺水灣顧家,顧漢民在書房裡合上手中的《美國家族歷史》,拿過桌上的茶杯輕嘬一口,心滿意足地嘆出一口氣,脣齒皆有餘香。
書桌上疊放着十個信封,每個信封上都寫着一個人名,郭秉湘、葉惟生、劉灤雄、葉漢生、霍震宇...最後一個赫然竟是陸致遠。
房門悄悄被人推開,正閉目養神的顧漢民頭也不擡,“雅瑜,怎麼不去玩啊?”
“爸,你怎麼知道是我?”進來的女孩美目流盼,臉上帶笑,姿色超凡脫俗。陸致遠如果在這裡,一定會認得此人就是同遊太平山頂的那位女孩。
“你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嘛,又怎麼會不知道?”
“哼,就會說漂亮話。”女孩嘴角一撇,不屑地說道。
“雅瑜啊,快畢業了吧?”
“我的學分已經差不多了,今年5月就能畢業。”
“那就是上20了,還沒找朋友吧?”
女孩兩眼掃過書桌上的十個信封,淡然笑道:“我們這種家庭,能自己去找嗎?”
顧漢民尷尬一笑,“你這張嘴啊,越來越不饒人了。今天大年初三,不出去嗎?”
“我等會跟秋暉出去看賽馬,特意來跟您說一聲的。”
“嗯,去吧,不過要注意安全,秋暉是你的丫頭,你要管好她。”
“知道了爸。”
女孩說完就要離開,顧漢民又交代了一句:“雅瑜,等畢業回來幫爸爸管管銀行,好嗎?”
顧雅瑜點了點頭,這纔出去把門掩好,轉身去找丫環顧秋暉。
顧秋暉早在門口等着,兩人一起出門,打車去了跑馬地。
跑馬地賽馬場位於灣仔和銅鑼灣之間,是香港第一家也是目前唯一一家賽馬場,每年初三,這裡都會舉辦新春第一場賽馬,觀者雲集,人山人海。
其時華燈初上,正是夜景繁華之時。
兩人買了票進入場內,只見人上萬千,座無虛席。
等候許久,賽馬終於開始。
只見八馬聽到號令一同出欄,成隊狂奔,周圍人羣紛紛起立搖旗吶喊。
現場沸騰如潮,兩個女孩也跟着叫了起來。
吶喊的空隙裡,顧秋暉貼耳問道:“小姐,你這次準備待幾天啊?”
“後天就走,學校沒放假。”
“哎,小姐你看,前面那人看着面熟,應該就是太平山頂幫你撿手帕的那個,是不是?”
顧雅瑜仔細看去,點了點頭道:“確是那人。你的記性挺好啊,過了這麼久都還記得。老實交待,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小姐你好不老實,明明上次自己在山頂找了許久,卻來拿我說笑,我不理你了。”
“你個死妮子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好了小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哎,我們上前打個招呼怎麼樣?”
顧雅瑜搖了搖頭道:“別惹這些是非了,我們不是尋常人家,何苦自尋煩惱。”
“說得也是,那就算了吧。”
前面那人正是陸致遠,他回到廣播道的家裡後,見何正峰不在,覺得無聊,於是來了跑馬地。
賽馬結束,他回到家裡,此時何正峰已經回家,還帶了宵夜。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着春節見聞,眼見夜色已深,方纔洗洗睡了。
初四,陸致遠去了報社給每位員工拜年,紅包自然是少不了的。
過了午時,公司開始接神:上供牲醴,並燒紙錢、神馬,燃放爆竹,讓諸神歸位。
晚上,陸致遠再請大夥一起到酒店海吃一頓,這就算是上班了。
2月10日,香港本土電影《冷麪虎》開始上畫,初始無人問津,誰知沒過幾天,居然掀起了一股觀影狂潮。
2月13日也就是正月初十,陸致遠一大早就去清水灣報道。
“那個誰,你把這些器材放到那裡去。哎等等,你,還有你,把桌椅拿去擺好,快點。哎,你他媽做什麼呢?信不信老子打你。”
陸致遠剛進片場,就看到汪虞一個巴掌扇在了陳文龍的臉上。
“汪生,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碰倒了攝影機。”
“你他媽的就是蠢,這麼貴重的東西弄壞了你賠啊?老子越想越氣,還不快滾?”說着汪虞一腳就往陳文龍胸口揣去。
孰料半路一隻手托住了他的腳,然後用力一拉,汪虞一個標準的一字馬坐在了地上。
“哎呦,痛死我了。你他媽誰啊?信不信老子開了你?”
出手的正是陸致遠,他看了看地上的汪虞,冷聲應道:“有本事你儘管開。”
汪虞站了起來,齜牙咧嘴地摸了摸大腿內側,揮拳就要打來,卻聽旁邊有人喊道:“汪虞,導演找你。”
汪虞只好憤恨作罷,指着陸致遠的鼻子罵道:“你他媽的別得意,有種明天早上咱倆單挑。”
“可以,明天早上我在這等你。”
汪虞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陳文龍上前謝道:“兄弟,我叫陳文龍,剛纔多謝了。不過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是誰也不能隨便欺負人。”
“他是導演的乾兒子,萬一…那這碗飯可就砸了。”
“阿龍,你沒必要想那麼多,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一個配角而已,沒必要那麼低聲下氣。”
“話是這麼說,可我們這些龍虎武師想混口飯吃不容易。不過,不管怎樣剛纔還是要謝謝你。”
“我叫陸致遠,咱倆兄弟嘛,不客氣的。”
陸致遠拍了拍陳文龍的肩膀,滿臉古怪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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