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隊長搖頭道:“我只是看了當時他動手的錄像,無法準確判斷他的實力。但我想如果我認真一點應該可以打贏他。”
楊申超吃驚而鬱悶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黃隊長搖頭:“沒有。他的動作太快了,好像沒有展示他全部實力。”
正說着的時候,楊申超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愣了一下,朝保安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等保安出去後,他接通電話,低聲問道:“胡少,什麼事?”
聽了對方說了幾句話後,他驚懼地問道:“不可能吧?絕不可能!他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知道?你怎麼懷疑他?”
很快,他又說道:“就是,你是心虛,絕對懷疑錯了。……,你別自己嚇自己,當時他肯定是好奇而進來的。再說,當時開車的可不是他。如果他真知道什麼,應該不會進來,不會讓我們知道。嗯,我知道了。”
就在楊申超和胡飛昆膽顫心驚打電話號的時候,南嶺縣城裡的某套房子裡,右手只有三個指頭的三杆子也在想着孟文天,想着如何收拾孟文天,想着怎麼爲今天受傷的阿虎報仇。
相對於楊申超的處心積慮,三杆子的方法就簡單直接多了,智商不高的他們採取的辦法就是直接碾壓:三杆子決定明天親自率領手下的混混直接殺奔汽修廠。
在他們看來今天阿虎三人出征失敗實在是阿虎太大意太自傲、孟文天太陰毒。好好一名大將竟然被對方兩記撩陰腿給廢了,強大的戰鬥力根本沒有派上用場。自己碾壓對方不成,反而被對方碾壓,真丟臉是丟大了。
沒有一個人相信如果正大光明交手額話,僅是高中生的孟文天還能打敗阿虎。
如果不從氣勢上徹底地碾壓孟文天,三杆子覺得自己就沒有了任何威信,手下的混混就會四分五裂,更別說要完成田啓吉交給他的任務了。
收了田啓吉的錢,如果不爲他辦事,還算道上的人嗎?混混也要講信譽不是?
被人惦記的孟文天此時正拿着手電筒去廠區巡視。巡視回來的路上,他遇到了郭秋蘭。她也拿真手電筒在巡視。
他問道:“老闆,你出來幹什麼?你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不合適。”
她笑着說道:“呵呵,小小年紀就開始懂得憐香惜玉?不錯,可以找女朋友了。……,這汽修廠可是我的,我巡視一下不是理所當然嗎?剛纔坐着烤火烤昏了頭,就出來吸一吸新鮮空氣。……,我不是說了你現在只需要安心做你的寒假作業就可以了嗎?這麼冷的天還要你巡視幹什麼?”
孟文天笑道:“我也一樣,作業做累了,散散步,休息一下。”
郭秋蘭說道:“休息也不用跑到寒風中來啊。實在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在監控室用監控系統查看廠區。”
在她看來,孟文天出來巡視就是責任心強,就是擔心有小偷或者混混進來。
孟文天笑道:“我不怕冷,外面的空氣好,醒醒腦子,等下好做作業。”
郭秋蘭也知道這個小子不怎麼聽自己的話,也就不再說。她打量圍牆邊的攝像頭,問道:“孟文天,你說三杆子他們還會來鬧事不?”
孟文天心裡覺得他們會來,他們已經在自己手裡吃過兩次虧了,怎麼可能不討回去?如果就這樣忍氣吞聲,三杆子的威信就會一落千丈,隊伍也就不好帶了。
但他安慰道:“應該不會,都快過年了,他們一樣要回家準備過年。……,其實,我們是正當經營,就算他們來了,我們難道還怕他們?你放心,只要他們來的人不是很多,我們完全可以對付他們。”
有了晚飯前公交車上打架的事,孟文天相信劉文波、曾寧海、王德寶他們多少也增加了一些血性,下次三杆子的人過來他們也許不會貿然衝上去幹架,但至少會跟對方對罵、會與對方對恃。只要他們幾個人氣勢上不太輸陣,混混就不敢過於肆無忌憚。
俗話說邪不壓正,混混再混,也不是道上的,他們還是有所顧忌。
再說,正因爲春節將近,警方爲了節日的安全肯定會加強警力,肯定會加大對破壞治安者的打擊力度。事情鬧得太大,混混們就得考慮自己會不會抓進拘留所了,就算他們有田啓吉罩着也不行。
郭秋蘭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想不到姐姐我現在把你當成了主心骨。……,孟文天,如果他們來的人多,你可不要太沖動。大不了我們再關門歇業就是,知道不?”
“知道。我會有分寸的。”孟文天回答道。
郭秋蘭猶豫了一下,突然說道:“你想跟你爸媽聯繫不?”
“想啊,當然想。”孟文天脫口說道,接着馬上問道,“你有他們的聯繫方式?”
郭秋蘭點了點頭,說道:“他們租住的房東有一臺固定電話,可以通過房東找到你爸爸媽媽。……,你爸爸媽媽工作時間長,估計要到晚上十一點左右才能聯繫上。”
孟文天本想馬上回值班室打電話,問問爸爸媽媽的情況,聽她說要到晚上十一點,也就沒有太性急,只是跟着郭秋蘭要了電話號碼,問清父母租房的房東名字,然後一起回到了值班室。
因爲汽修廠已經開工,現在郭秋蘭已經住回了廠裡,孟文天家的房子就鎖在那裡。
回到值班室的孟文天還是打了一個電話,不過電話不是打給父母而是打給馬麗麗的父親,他記得馬麗麗父親的手機號碼。
“馬伯伯,你好,我是孟文天,先給您拜一個早年,祝您好運連連。”招呼之後,孟文天就說起了事情,“馬伯伯,今天晚上我和麗麗商量了婚約的事情。嗯,她已經拿了我以我爸名義寫的婚約解除書走了。……,沒事,謝謝馬伯伯這麼多年對我和我家的關照。嗯,她說她要參加省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今天是利用彩排的空隙過來的。”
雖然對方嘴裡說着惋惜,說他看好孟文天的秉性,說婚約解除讓他愧對他們孟家,但孟文天還是從他語氣裡聽出他那種如釋重負的心情,知道他等待這一天等待好久了。
等問到馬麗麗是有人開車送她回省城後,對方就放心地掛了電話。
孟文天的心情跟對方一樣如釋重負:
畢竟解除這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婚約對雙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打完電話,看了牆上掛鐘的時間,孟文天又開始做他的作業。
直到時間到了十一點,他才撥通了父母所租房子的房東電話。在請房東去找爸媽的間隙裡,孟文天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接電話的媽媽,她拿起話筒的那刻就哭着問是不是文天,等到孟文天喊了媽媽,她立即大哭起來。在電話裡訴說自己和丈夫沒用,讓兒子跟着受苦了,接着她又哭兮兮地詢問孟文天吃得好不,有沒有被追債的人打擾什麼的。
母親大哭讓孟文天很奈,只好耐心地開導母親,說自己馬上就十八歲了,自己過日子並非天塌下來了。再說母親你不還留了五百元放郭秋蘭手裡嗎,夠了。就算沒有留下一分錢,自己都成年人了有什麼事完全可以想辦法解決。
爲了寬慰母親,他還舉例說他有不少窮人家出來的同學,家裡基本不給他們費用,上學所需要的學雜費、生活費什麼的都得靠自己賺或者申請貸款,有同學還負擔家裡開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