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長得很消瘦,是個華國人,帶着一個小眼鏡,滿臉的書卷氣。
他擡頭看了一眼郝歆,又轉頭看了一眼店裡。
這才道:“母親病了,錢不夠,我着急籌錢,這是家裡唯一值錢的玩意了,我賣給老闆換錢,可老闆看不上,不收。”
郝歆有些不解的問道:“需要換錢不是還有典當行,怎麼不去那裡試試?”
小眼鏡搖搖頭:“典當行給的錢太少了,不夠看病。”
郝歆再次看向那個錦盒,直覺告訴她這東西很有年代感,應該是個好東西。
“那你能給我看看嗎?”郝歆對小眼鏡問道。
小眼鏡有些不信任的看了她一眼,實在是她太年輕了,這個東西又貴重。
郝歆看出了他的忌憚,笑道:“那我不動手,你打開給我看一眼。”
郝歆認了樊忠爲師之後,雖然還沒怎麼學,但是多少也見識過不少東西了,尤其上次在樊忠店裡點評了那麼多東西都說對了,心裡也多了幾分自信。
小眼鏡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盒子,裡面是個牡丹花瓶,這一眼郝歆就確認了確實是好東西。
“你這瓶子打算要多少錢?”郝歆忍不住問了一句,如果價格合適,她倒是很想收了。
小眼鏡不確信的看向郝歆:“你要收?”
郝歆點點頭:“如果價格我能接受就可以。”
這個瓶子她在樊忠店裡見過類似的,如果收過來倒是可以轉給樊忠,他放在店裡兩隻瓶子湊一對一起賣,說不定還能得個更好的價格,至少比小眼鏡這麼當街賣要好得多。
小眼鏡輕笑一聲:“那你還是算了,我說出來怕嚇到你,這可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很值錢。”
郝歆也一笑,蹲下來,與小眼鏡面對面:“沒關係,說出來也讓我長長見識嘛!”
小眼鏡笑得更加得意:“五十萬。”
其實這個花瓶具體值多少錢他也不知道,他只是還缺五十萬給母親治病。
古玩店的老闆說不值這個錢,收不了。
典當行的老闆說,最多也就給個五萬。
郝歆直接道:“好,五十萬我買了。”
郝歆清晰記得樊忠店裡的那隻瓶子是標價八十萬的,這個瓶子如果真的和那個瓶子一個年代的,那也應該八九不離十,所以她覺得五十萬太值了,猶豫都沒猶豫一下。
小眼鏡聞言,又笑了起來:“小妹妹,你聽好了,我說的可是五十萬,不是五十,不是五萬,是五十萬。”
郝歆點頭:“我知道,五十萬,我給您轉賬吧。”
說完, 她向周圍掃了一眼,指着對街的銀行道:“銀行當面轉賬匯款,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小眼鏡依舊不確信,“你真的確定要買?我可是保價五十萬。”
郝歆點頭:“嗯,別耽誤時間了,我這兒還有事情要忙,時間挺緊張的。”
郝歆說完,二話不說就向銀行走去,小眼鏡遲疑了一下,趕忙跟了上去。
他着急用錢,如果郝歆真的能買,他自然巴不得能買。
尤其古玩店和典當行都說值不了這麼多錢,那麼自然有機會能賣掉五十萬,他不能錯過。
郝歆也沒食言,在銀行當衆給小眼鏡轉了賬,隨即收了這個花瓶。
好在尚司軼跟在身邊,他自覺的幫忙抱着。
而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電視機前的評論區已經爆了。
“哇塞,這小姐姐原來是個白富美啊,居然拿出五十萬眼睛都不帶眨的。”
“天哪,我看到了什麼?這個節目不會有託吧?華國美女就用五十萬買了一個破瓶子?”
“我看你瓶子都破了,感覺這小姐姐被坑了,她一定會後悔的。”
“這小姐姐一定是飄了,看一眼就能確定是古董?我是不相信的!”
“坐等這華國姑娘打眼!”
“這華國姑娘無腦!鑑定完畢。”
……
評論區的評論有褒有貶,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看好郝歆買的這個瓶子。
郝歆不知道這些,攝像師也不懂,忍不住問道:“你真的確定那個瓶子值那麼多錢嗎?”
郝歆點點頭:“那是瓶子如果我沒看錯,是元代的青花纏枝吳丹罐,這個瓶子通體使用的來自於YL的蘇瑪麗青料,繪製五層紋飾,最上層爲纏枝連紋,第二次層爲雲肩紋和輔首,主題紋是纏枝牡丹紋,再下層是卷草紋,底部繪蓮瓣紋。”
“這青花瓷成熟與元代,是非常稀有珍貴的,目前爲止全世界館藏才300餘件,就算這個罐子上面有殘次,依然十分難得,大概也就是他們在外國,纔沒能得到重視,如果在國內,自然就不會這個價格了。”
郝歆一番話,攝像師表示沒聽懂,不過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只是不好做什麼評論。
觀衆們又開始評論起來。
“我擦,這美女說的話我拆開了我都聽得懂,可是放一起我怎麼都聽不懂。”
“更加確信那句話,沒文化真可怕!我剛纔還說是個破瓶子,原來在人家文化人的眼裡這麼值錢!”
“我只想說,華國文化博大精深,我愛我的祖國。”
“我又多崇拜了小姐姐一點,我好像和她差不多大,怎麼覺得自己只會天天吃喝玩樂,真的不是一個級別。”
……
收了這個古玩郝歆這才帶着大家來到一間書畫館,這裡剛好有個交流沙龍,郝歆帶着攝像團隊加入,正好也算是對華國書畫藝術的分享。
郝歆剛找了一把椅子坐定,就聽見一個人說道:“聽說最近國內出了一個書畫界的新秀,她可還是個高中生,是書法協會會長的關門弟子,天賦不是一般的好。”
“對,我也聽說了,她的一幅作品有人開價幾百萬,可是會長沒賣,說要放在書協收藏。”
郝歆一愣,這怎麼聽着那麼熟悉?
一幅書法作品賣幾百萬?這事她怎麼不知道?
正想着,那人又說道:“我去年有幸參觀書協的展覽,見過那幅作品,叫《命運》確實很有意境,一位十幾歲的高中生能對生活有那麼深刻的感受,不得不服啊。”
正說着,其中一人看向郝歆:“小姑娘,你也喜歡華國的書畫嗎?”
這句話惹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剛剛說完《命運》作品的那人突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