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孟老師好像有點兒嫌棄魏淑芬問廢話,聲音低沉:“第八名當然是通過了?家長什麼情況都不瞭解,就送學生來考試?”
魏淑芬嚇得,趕緊解釋。
“不是不是,孟老師,您別生氣。我,我這是沒想到,我們茉茉,真能考進您的班兒!”
說完,嘿嘿一笑,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那,方便問一下,我們家路悠悠,考第幾啊?”
“路悠悠?你是她?”
孟老師聲音狐疑,畢竟,跟他打聽別的孩子成績的家長,多的是呢!
“我是她三姨,我們章茉茉,跟路悠悠,是表姐妹。”
“哦!”
孟老師恍然大悟一聲,語氣冷淡:“不好意思,給她報名的,是她外公,想知道成績,您讓老人家親自打個電話問吧。”
說完,直接壓斷電話。
魏淑芬:……
她,她當三姨的,就不是長輩啦?就,沒資格問問啦?
外婆站在一邊兒,聽得清清楚楚。
涼涼一笑:“行了,比比比,比來比去,有意思嗎?”
“有!我比不上魏淑琴,我茉茉,怎麼也得比路悠悠強!”魏淑芬毫不掩飾‘野心’!
“瞅你那點兒出息吧?還不如茉茉呢!人茉茉還知道,跟姐姐相親相愛,共同分享,你個當媽的,天天擱那兒比比比,也不怕哪天,把姐妹倆的感情比沒了?”外婆戳着她腦袋,恨鐵不成鋼!
要說魏淑芬好爭搶吧,打小兒就沒搶過魏淑琴啥。
長得不比魏淑琴醜,腦子也不比魏淑琴差,外婆自覺地也沒太偏心,可別人看見的,永遠都是優秀、漂亮又聰明的魏淑琴。
魏淑芬就像被蒙塵了一般,就連自家的幾個兄弟姐妹,都看不見她的好。
以至於,她慢慢就變得尖酸刻薄,尤其對跟魏淑琴爭搶的事兒,特別上心,哪怕一點點尖尖,都要拔起來。
外公說起來,總覺得,是他們教育的問題。
可說到底,就是魏淑芬的個性,嘴硬心軟,嘴上多逞強,心裡就多容易妥協。
這會兒,外婆剛把兩姐妹的關係擺出來,魏淑芬就慫了。
嘴上也就勉強強撐了一句:“那我們茉茉,是肯定不會的,她眼裡啊,悠悠這個姐姐,比我這當媽的,還重要呢!”
外婆才懶得理她,揮揮手:“行了,趕緊出去,買兩條帶魚,再弄點兒活蝦回來,今天晚上,給倆孩子慶祝!”
“那是得慶祝。”魏淑芬高高興興,邊穿外套,邊就念叨。
“哎呦,悠悠上回說,喜歡我做的雞翅膀,我今天稱它三斤,給那丫頭喂得足足的!”
說完,哼着小調兒,出門兒了。
外婆嘆氣白她一眼:嘴硬心軟,就該打小喂糖瓜,多喂幾年,就是不能把嘴黏住,也能喂甜點兒!
家裡的醋味兒,變成了甜甜的滋味兒。
路悠悠一回家,就聞到了!
趕緊衝進廚房裡,狠狠吸一口。
“三姨,又做可樂雞翅啊?!”
“嗯,你猜猜,爲啥做?”魏淑芬拿着筷子,一枚一枚,小心翼翼的翻雞翅。
雞翅雞翅,一飛沖天,得做的完完整整,給倆孩子,端上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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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瓜:北方人臘月二十三吃的一種麥芽糖,做成圓圓的,南瓜形狀,小時候吃的那種,特別硬,特別拉絲,是實打實的,能把嘴黏住。吃糖瓜,是爲了黏住嘴巴,封住嘴,讓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因爲這天晚上,竈王爺是要上天,彙報人間情況的。而臘正月初五,有的地方,是正月初六,要把竈王爺迎接回來,大多數地方,過完正月初六,也就意味着,年,過完了。
二班、白班:魏淑芬夫妻是國企工人,上班制度是‘三班倒’,分爲,白班、夜半、二班,二班一般是下午三四點下班,上午六七點上班,銜接白班和夜班。行政類、管理級別,可以上‘常白班’,朝九晚五,曾經普通工人,非常羨慕的一種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