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暮雪到達大都的消息,不但凌微楚不知道,就連錦衣和堆雲也不知情。
“少爺,就算不告訴小姐你來了大都,也應該先讓錦衣他們回來見見少爺。”藍旗心裡還是很想讓凌微楚知道少爺來了,他真的不想讓少爺一個人孤獨的去面對病痛,那樣太殘忍也太狠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若是你能保證錦衣他們在知道我來了之後,還能在楚楚面前不露出一點破綻,你就去通知。”百里暮雪不悅的道。
藍旗垂首,這點他還真就沒法保證,畢竟在暗衛們的心裡,還是把少爺看得最重。
“派個人去錦衣他們那邊,瞞下我來的消息,想辦法將小姐引出客棧。”百里暮雪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光明正大的去見凌微楚。他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她,並不想驚動她。
藍旗出去沒一會,從暗衛房裡就出去了一個人。
另一家客棧裡,錦衣和堆雲正坐在一起商量事情,就聽有人敲門。堆雲在裡面問,“誰啊,有什麼事嗎?”
“是我楓斷。”外面的聲音有點清冷。
錦衣和堆雲一愣,急忙打開房門將楓斷迎了進來。“楓斷,你怎麼來了?”錦衣有些不解。小姐已經見過李尚淺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回去,少爺怎麼會在這時候還派人過來。
“是少爺讓你來的?”堆雲也急着問。
“我是出來執行任務,正好路過大都,奉了少爺之命過來看看小姐。”楓斷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好在他及時低頭,並沒有被人發現。
錦衣和堆雲面露尷尬的互相看了一眼,自從小姐進了逸王府之後,他們就一直沒把這個消息回報給少爺。沒想到楓斷會突然過來,看來沒法再瞞下去了。
“你們有事瞞着少爺?”楓斷很聰明,一眼就看出這兩人有事。
“既然你過來了,也不瞞你,小姐人在逸王府。”錦衣有些不敢看楓斷。可這是小姐的決定,他和堆雲都沒法阻止。
“也許少爺寧願病死,也不希望小姐回逸王府求人。”楓斷也不是笨人,百里城派出了那麼多人一直都沒找到李尚淺,而小姐他們纔來大都沒多久,就有了消息,看來這裡面有逸王的功勞。
“你說什麼?”錦衣一把抓住楓斷的衣襟,好端端的幹嘛要說少爺會病死這麼不吉利的話。
楓斷看着錦衣和堆雲,目前來說少爺生病的事在他們暗衛之間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只差他們兩個不知情,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錦衣連連搖頭,雖然嘴上說着不信,心裡卻知道這種事情,誰都不敢拿少爺來開玩笑。
“而且楚楚小姐也沒有一位疾病纏身,必須要李尚淺出面才能起死回生的朋友。”楓斷苦笑。她瞞了那麼久,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讓少爺從別人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其實不管生病是不是少爺,我們不是已經找到李尚淺了嗎?只要有了神醫,少爺就一定會沒事的。”堆雲望着錦衣和楓斷,希望得到他們的認同。
“是的,少爺一定會好起來的。因爲天下間,還沒聽說過有李尚淺治不好的病。”錦衣微微放鬆了心神,“我一會給小姐傳個消息,讓她這兩天就出府一趟。”
楓斷不解的看過去,“不是已經找到李尚淺了嗎?爲何小姐還呆在逸王府?”
堆雲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但是逸王能夠那麼痛快答應幫小姐找李尚淺,肯定是他們有了什麼約定。”
楓斷一驚,他可沒忘記小姐的另一個身份是逸王妃。賭氣似的道,“如果小姐答應了回逸王府繼續當她的王妃,我看你們兩個回去怎麼和少爺交待。”
錦衣和堆雲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跟在少爺身邊,他們也都多少知道一點凌微楚當初是從逸王府偷跑出來的。那個王妃的位子如果她想要,當初還用跑嗎?
而且聰明如她,她絕不會做出那種蠢事,用自己來換李尚淺爲少爺治病。這不單是污辱了小姐,也污辱了少爺。
錦衣拍了一下楓斷,“你可以回去把你的推測說給少爺聽,看他信還是不信。”
“哼!”楓斷和凌微楚相處的時間短,對她的瞭解自然就少一些,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北辰瀟在清風苑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看來他昨天真的是喝太多了,纔會醉到現在。
“王爺,你醒了?臣妾給您揉揉頭。”在他睜開眼睛的同時,一個柔軟關切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一隻滑若無骨的手溫柔的落到他的額頭,輕輕的揉搓起來。北辰瀟不習慣被人如此服侍,特別還是一個女子。腦袋一偏,就躲開了。
“翩翩,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詫異的看着翩翩在他身旁起身,衣衫上多了好多褶子,看來是蜷縮在他身旁時壓的。
“王爺昨天喝醉了,臣妾留下來服侍王爺。”翩翩從牀上下地,在一旁的水盆裡擰了一條毛巾,過來溫柔的放到他的額頭上。
“本王已經好了,用不着。”北辰瀟劍眉微蹙,已經好久都沒有過這種目眥欲裂的難受感覺了。看來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喝多了雖然可以暫時忘記煩惱,醒來時卻讓人更加痛苦。
他一把扯下額頭上那條毛巾,直接坐了起來。在他眼裡,只有那種弱不經風的人,纔會動不動在腦袋上敷一條毛巾。
宿醉的後果就是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還在,而且眼前還全是金星亂舞,他只好向後靠在牀頭上。瞅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在清風苑的廂房裡,看着翩翩端着水盆出去又回來,他的心有些疼,他醉得這麼厲害,微兒知道嗎?
她可曾擔心過他?
翩翩用新打來的清水又擰了一條毛巾,過來道,“王爺,還是臣妾幫您淨面吧?”
北辰瀟腦子裡正想着凌微楚,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什麼。直到毛巾落到他臉上,他才一激靈清醒過來。將臉向旁邊一移,“放那吧,本王一會自己能洗。”
翩翩加着小心的退到一旁,“王爺,廚房裡已經準備了粥,一會王爺起來吃點再去忙吧?”
北辰瀟的胃裡一直火辣辣的很難受,聽說有粥喝,也沒拒絕,淡淡的道,“也好,本王正好也餓了。”
北辰瀟坐了一會覺得好些,便下地洗漱一番,然後隨着翩翩進了飯廳,兩人坐在一起吃了翩翩進府以來和他在一起吃的第一頓飯。
“以後照顧本王的事,交給下人就行。”北辰瀟臨走時,對翩翩道。
“還是臣妾自己做比較放心。”翩翩溫婉的看着他,目光中帶着深深的崇拜。
北辰瀟對這種眼神一點也不陌生,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春心萌動的少女這樣看過他,卻都被他生生的無視掉。
看着王爺出了清風苑,蔓草和芳扉急忙過來。“夫人,昨晚上王爺對夫人還好吧?”蔓草邊說還邊眨着眼睛。
翩翩臉一紅,在這兩個丫頭的眼裡,她已經和王爺二度了吧!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王爺從來都沒碰過她。
雖然王爺和她什麼也沒做,昨晚上兩人住在一個房裡也是事實,這王府裡的下人怕是也會高看自己一眼。
“蔓草,不準胡說。”她掩下眼中的失落,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讓蔓草以爲,王爺一定對夫人很好。
北辰瀟從清風苑出來,想要回自己院子去看看凌微楚。又覺得自己醉得那麼嚴重,她都沒捨得過去看看。心裡就有些賭氣,直接拐去了書房。
剛在書房裡坐下,青衣就進來道,“爺,有隻鴿子飛進青松軒了。”他臉色一冷,陰沉着臉道,“下次再看到,給我打下來喝鴿子湯。”
其實以前凌微楚和錦衣他們用信鴿聯繫,他也知道卻從來沒幹涉過,只是這次他心裡正鬧着捌扭。
“屬下知道了。”青衣小心的看了一眼北辰瀟,不知道爺這是怎麼了。不過既然他沒說攔下今天的信鴿,他也不用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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