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無歡無法明白他爲什麼會坐在這裡的含義,但他知道他能在這裡吃飯,卻是件很有趣的事,至少看到了平日裡他看不到的事物。
“無歡,吃魚。”牧九歌夾了一大塊魚肚皮上的肉放到牧無歡的碗裡。
然而,筷子還沒落下,就突地被一旁伸過來的筷子給夾住,“這麼美味的東西,小孩子就少吃點了。”
什麼?翔王這是要鬧哪樣?
牧無歡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再看南宮翔,他已夾過原本屬於牧無歡的魚肉,細口地品嚐起來,邊吃還不邊挑眉,卻吃的一乾二淨。
牧九歌看着嘴角直抽搐,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南宮翔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傲嬌起來。
“很好吃!”這一頓飯總算在南宮翔的一句讚美中完美謝幕。
而牧九歌卻是吃撐了,南宮翔吃什麼都要讓她多吃兩倍的量,這會她已有點生厭了。
可是,她剛一想皺眉,卻發現脣角突地被一塊白色手帕給輕掩住,再擡眸,是潔白如玉的手指,還有那南宮翔笑意盈盈的笑臉。
“脣邊有粒米飯,我給你擦擦。”
牧九歌頓覺驚惶!像是看什麼怪物一般看向南宮翔。
卻是笑容依舊,只是那揚着的脣角邊,似乎一股她不真切的東西在。
她有些懵懂,呆然然地問,“翔王?”
“遲早都會讓人擦去的,本王只是幫自己的人先擦去,也算是少了一事!”南宮翔慢悠悠地說着,卻是自然的很。
這人!
居然可以這般無恥!牧九歌心中怒火一衝,就想要罵人,但想着一旁還有無歡在,只好忍住,緊咬着脣道,“那就謝王爺了。”
“不謝,以後別再做飯菜給他人吃就可以了,記住,你是本王專屬的。”
還可以再無恥些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不就是不想讓她再做飯菜給無歡吃了麼。
剛剛她去叫無歡吃飯就看到他沉下去的臉色了,雖然不說明,但她可不是個傻子,察言觀色還是辨的清的。
但是牧無歡卻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皺着眉頭不安地望向南宮翔問道,“敢請教翔王一件事?”
南宮翔擡着眸子望了他一眼,點頭示意可以。
“翔王上次救無歡與家姐時可是對那幾人有何不同發現?”
南宮翔眼眸一緊,這少年,難道發現什麼了嗎?而原本對這事都要忘記了的牧九歌聽得牧無歡這麼一問,立馬也來了興趣,神情奕奕地望向他。
“有何不同你不是已知道了嗎?”南宮翔挑着眉輕笑地瞟了他一眼,但眼裡的笑沒有一絲溫度,看的牧無歡沒有任何準備的打了個寒顫。
但他不怕這些,擡頭迎上他那雙帶笑的寒眸,笑着道,“那些人身手詭異不說,而且還會始毒物,但卻不是正主兒,翔王您說我說的對麼。”
牧九歌在一旁聽着,而南宮翔則是溫柔地幫她擦去脣角的米粒後,將手帕疊好收回自己懷裡,這才揚着眸子正臉望向牧無歡,點頭道,“既然你都知道,爲何不去查下去。”
“不行。”牧九歌連忙出聲阻止,雖然她已猜到是誰想害她,但是這事她不想牧無歡插手。
南宮翔轉動着眸子,幽幽地望向她,“這事,就讓他自己決定,本王不提任何意見。”
這隻狡猾的狐狸。牧九歌在心中暗罵,卻依舊堅持,“無歡,姐不許你插手這事,而且該死的人也已死了。等你傷好後,你就立刻回學院去,沒有事就不許回來。”
“姐?”牧無歡沒想到牧九歌態度這般堅決,但是他也知道只要是她決定了的事就不好再強求,於是只好點頭道,“我知道了。”
再看南宮翔,臉色依舊是那般冰冷,卻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牧無歡暗自猜測着,卻是耳邊突地收到一個細細地聲音,“小子,你要是想查,本王可以幫你查,但你現在得離開了,本王有些話要和你姐說。”
牧無歡聽着,是南宮翔的聲音,但擡頭去望,他已目光深情地望向了牧九歌,雖然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起身,“姐,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完看也不看南宮翔,轉身就走。
帶着一絲負氣之意,牧九歌想要說點什麼,卻也因此只是張了張嘴,收回要說的話。
也許他已長大,是該有自己的思想了,但是,若讓他查下去着實冒險了。
牧九歌不知道的是她的弟弟有自己的暗衛,那暗衛的能力不比葉知秋的身手差。
南宮翔脣角漸漸地浮起一絲暖意,雖然聒噪的人已早了,但他想要留的人卻依舊在這。
“九歌,來,我們進去說會話。”南宮翔招呼着牧九歌進屋去,脣角全是溢不住的輕笑,看得出他心情不錯。
牧九歌沒有回話,但還是隨着他進了屋,留下這裡的殘局讓紅妝來收拾。
屋內,茶香嫋嫋,望着還冒着熱氣的酩丁,南宮翔細細地用蓋子浮了浮茶葉,輕啜一口,然後望向牧九歌。
果然,牧九歌在他那一凝望時,立馬開了口,“那日之事,翔王可是早已知道的?”
想了許久,牧九歌終於將那日感覺有不對的地方給想明白了。今日正好人也在,問出來還是好些。
“呵呵。”南宮翔輕笑,笑的很是好聽,他眸光流轉着望向她,輕聲道,“如若本王說那日是正好查到那幾人頭上,又正好遇到你的人來通報,所以我纔去的那麼巧,你信麼!”
你信麼?
鬼才信。牧九歌緊緊地握着雙拳,恨不得上前去狠狠地打他兩拳才解恨。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帶恨地問,“既然你早知道那些人有問題,怎麼不早點解決掉。”
她相信南宮翔是故意的。就是想讓她出糗。
南宮翔透着那嫋嫋升起的白霧,淺笑地望着她,既不解釋也不動怒,只是慢條斯理地道,“我又不知道他們會對你們下手。”
你!!!
牧九歌狠狠在瞪着他,咬牙切齒,“哼!”不能動怒,不能動手,老孃我忍就是。
別過臉去,牧九歌不去看他。
“其實,這事我也疏忽了。如若能早點洞察到,九歌你也就不用受傷了。只是,他與本王要查的案件有些關聯,或許會牽扯更多。”
牽扯更多!
牧九歌不明白別的,但這句話她聽得懂,那就是南宮翔在告訴她他有苦衷。
她慢慢地垂下眸子,心一點一點地冷靜下來,南宮翔說的沒錯,而且他剛剛話裡的意思也很明顯,只是對於他的這種事後道歉,她接受不了。
只是不管他有何苦衷,她都接受不了事後道歉。
“王爺想說什麼想做什麼我管不着,但是,我不想王爺再插手我的事,還有無歡,他還是個孩子,有些事我希望王爺不要誤導他。”
牧九歌冷冷地說着,將剛剛他那溫柔地舉替她擦去脣角的米粒之事棄之腦後,她原本以爲他也會是個良善的人,結果只是她一人那般認爲而已。
見到她又恢復了往日裡的冰冷,南宮翔又輕啜飲了口茶,輕笑地道,“可是惱了。”
男子輕笑淺言,手指修長潔白如玉地握着瓷杯,好如一美男飲茶圖。
可是,牧九歌卻很厭惡這眼前這麼淡定卻又這麼美豔的男人。
“王爺若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大可找別人陪着玩,九歌是個平常人,受不得王爺這樣的大恩。”
南宮翔見她臉色漸冷,便知她對那事已記心上了,便道,“嗯,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只是你身爲本王的人,承擔一些該承擔的,理是當然!”
當然個你妹啊!
難不成我答應跟從你,就要連這小命也搭上去?
只是這個時候的她已是冷靜,再想着南宮翔曾說過,他是奉命在這裡辦案的,且一呆就近一個月,而且也沒聽說有什麼案件被偵破,更無什麼大的事件發生,反倒是京城前不久發生了一些命案,莫不是……
牧九歌想着,將一些頭緒理了理,立馬發現其中有些關聯,擡頭緊緊地盯向南宮翔,“王爺可是不便直接動手?所以纔會借我之手將那些人除去?”
南宮翔眼眸一緊,握杯的手指骨瞬間顯出灰白,眼角卻是浮起一絲讚賞的笑來,“果然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單憑這一點,便能推算到本王的意思,九歌,你果然沒讓本王看錯。”
牧九歌挑了挑眉,對南宮翔的這般坦白有點懷疑。
如若只是查案,那麼光明正大的查就是,除非查到一些與本案有關卻又不能說的一些秘密來。
可他貴爲王爺,還會對什麼有所忌諱呢?
如若說有,那就是當今皇上了。
難不成……?
想到這,牧九歌臉色瞬間很是難看起來。
常言道天家無父子,無兄弟。
南宮翔看着很得寵,實際上卻是處處受掣肘,他的處境,並不如外人傳的那般得寵了。
“王爺身份尊貴,忌諱的人只有一個,但王爺卻還是做了,只能說明王爺這麼做,是那人授意而爲之,而王爺也能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又能讓某些人收斂起來。”牧九歌挑着眉道。卻又微微地皺了下眉,似有點還未想通。
南宮翔眸子一明,果然,她果然有過人之處,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只是,她這般聰慧,以後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