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當初邵東宇沒有動那家副食超市,倘若當初邵東宇沒有把主意打到姬無雙的家中,現在姬無雙或許還可以給邵東宇一點點機會。
可惜的是邵東宇早已經碰觸到了姬無雙的底線。
“邵文靜。你就不該給我打這通電話。”姬無雙輕笑一聲,卻是拿着手機走到了這套房的陽臺上。
推開陽臺的門,姬無雙緩緩走到了陽臺柵欄邊,俯視着這陽臺正下方做的極好的綠化,姬無雙的心情也瞬間舒暢了起來。
電話那邊,邵文靜嚶嚶嚶的哭聲還在繼續。
姬無雙卻是始終都保持着沉默,一句話落下之後,她沒有再開口,而是靜靜的欣賞着邵文靜那充滿了無助的哭泣聲。
曾幾何時,那逝去的姬無雙也在邵文靜的捉弄下這般無助的哭過?
曾幾何時,那逝去的姬無雙也曾無數次這般沉浸在一個人的苦痛當中?
姬無雙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儘管這後來邵文靜在看清楚局勢之後對她改變了許多,但是邵文靜曾經對姬無雙所做的一切事情卻是永遠都無法磨滅。
“求求你了姬無雙,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盡全力去做到,只要你放過我們邵家,放過我父親。”邵東宇平日裡對待邵文靜其實已經十分放縱,只可惜,這一點,直到邵東宇入獄之後,邵文靜才真正的意識到。
“你別求我了,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了,就沒有再改變的可能。”姬無雙眼神望着陽臺下方的風景,嘴裡卻說着冷漠的話語。
還真是有些矛盾啊。
但這就是她啊。
電話那頭,邵文靜在聽到姬無雙這冷漠無比的話語之後,猶如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臉色陡然一邊,蒼白了起來。
姬無雙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現在她既然已經說了不會放過他們邵家,那麼她就真的做的出來。
可是一想到姬雪剛纔對她的威脅,邵文靜就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可是姬雪她要對付我,她說要讓我死在男人身下。姬無雙,就算我以前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能不能幫幫我,幫幫我吧,我只想要把姬雪弄走,除此之外,我再沒有別的要求。”
邵文靜癱坐在地上,對着電話那頭的姬無雙求情道。
眼淚從邵文靜的臉龐上不斷流落下來了,像是斷了線一般,她緊咬着脣瓣,卻是委屈的泣不成聲。
聽着她的哭聲,姬無雙無喜無悲,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她想,現在邵文靜這幅樣子,纔是當初的姬無雙最想要看到的。
“抱歉,幫不了你呢。”淡淡的對着電話那邊說完這句話之後,姬無雙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姬無雙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輕了許多。
好似那積壓在心頭多年的事情,終於得到了解決。
她想,這或許是當初的姬無雙遺留在她身體裡的那一絲怨憤吧。
“在這幹嘛呢?”雲崢在套房內到處找姬無雙的身影都沒有找到,最後他纔想到了陽臺。
“沒什麼,剛接了個電話。”轉身對着雲崢輕輕一笑,姬無雙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道。
“時謹言已經回去了。”低聲說完,雲崢走到姬無雙的身後,緩緩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中,將下巴輕靠在她的頸窩,雲崢的眼底浮現出幾分淡淡的柔情來,“親愛的,我現在可以親親你麼?”
時謹言雖然走了,但是雲崢卻是無法放下心來。
如今時謹言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彰顯出一個問題,那就是時謹言對姬無雙有意思,否則的話時謹言和姬無雙也沒有什麼交情,根本不必要一整天都陪着姬無雙到處走。
同樣身爲男人,雲崢卻是對時謹言的心思十分的瞭然。
同理,現在姬無雙是還在海城市,所以身邊出現的優秀的人比較少。
一旦姬無雙離開了海城市,那麼出現在她身邊的人將會越來越多。
“可以啊,來,麼麼噠!”姬無雙卻在聽到雲崢這句話之後緩緩扭過頭來,看向雲崢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時,姬無雙的眼底浮現出幾分散漫的笑意來,那笑意像是揉碎了的星光,在她漆黑的眼底逐漸的瀰漫着,使得她那雙本就美麗無雙的狹眸越發的惑人。
看到姬無雙這個樣子,雲崢的喉嚨不由自主的滾了滾,心底卻是生出了無盡的深情來。
不管怎麼說,姬無雙都是他最想要留住的人。
“等華陽市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們就回去海城市。”現在雲崢已經開始害怕姬無雙出現在大家的視野當中了。
她本就是十分優秀的人,若是出現在大家的視野當中,那想必到時候覬覦她的人會越來越多吧?
而他又經常在外面出行任務,這可怎麼辦是好?
帶着這一份擔憂,雲崢吻上了姬無雙的紅脣,這一刻,似乎只有這樣最親密的肢體接觸纔可以給他帶來一點點的安全感。
一吻完畢,雲崢和姬無雙倆人雙雙離開了陽臺,回到了套房中。
現在正值中午,雲崢和姬無雙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行程,便決定午餐就直接在這家酒店的餐廳解決了。
吃過午飯之後,姬無雙和雲崢倆人分別午休了半個小時。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
“今天我們在華陽古玩城遇到的那名解石師的電話你不是留下了麼?找到他的號碼,給他打個電話吧。”姬無雙想要多瞭解瞭解關於玉石方面的信息,但是她又不能盲目的去購買那些初步認識玉石的書本。
現在有這麼一個現成的對玉石還比較熟悉的人在這裡,所以她準備先問過那個解石師的意見。
華陽古玩城。
就在馬三等待姬無雙給他打電話等到頭髮都快要花白的時候,他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馬三幾乎是難以壓抑自己心底的激動,很快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裡很快傳來了姬無雙的聲音。
“你好,還記得我嗎?我是上午出現在你們解石店裡邊兒的那位女客人,當時我還在你手裡解了兩塊毛料。”
“記得。你好!我叫馬有才,大家都叫我馬三。”主動對電話那頭的姬無雙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之後,馬三便沉默了下來。
他在靜靜的等待着姬無雙開口。
“我叫姬無雙。是這樣的,我想多瞭解一下關於玉石方面的信息,只是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一塊,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呢?如果有的話,不如一起出來喝個下午茶吧,你畢竟在那解石店內工作,我想,你應該比我懂得多一些吧。”
姬無雙早就想好了,如果她一定要開珠寶製作商公司的話,那麼這個名叫馬有才的年輕人,她是一定要招攬過來的。
華陽這個城市很不錯,她當初首選的大學地點就是華陽,一旦她真的要開珠寶製作商公司的話,那麼將這馬有才招攬過來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至少在她回到海城市的這段時間裡,馬有才就可以直接從那解石店辭職,開始着手協助她開那家珠寶商製作商公司。
“可以的。”馬有才其實並沒有時間,在這解石店內工作,他一天的工作量很大。
基本上只要有賭石玩家購買了毛料,都會拿到他們那家解石店內來解石,而他作爲店內的解石師,基本上也一天到晚都在與毛料打交道。
不過爲了提醒姬無雙要小心那寶爺,馬有才卻是答應了姬無雙的決定。
解石店內再忙碌,也比不過別人的安全來的重要。
與姬無雙通話過後,馬有才破天荒的請了半天的假,然後他騎着自己的小毛驢朝着與姬無雙約定好的那家咖啡廳而去。
喝下午茶的事情敲定下來以後,姬無雙和雲崢也就立刻從酒店出發了。
抵達那家咖啡廳的時候是半個小時以後。
爲了儘可能的避免給馬有才帶來麻煩,姬無雙特意選擇了距離那華陽古玩城比較近的一家咖啡廳。
姬無雙和雲崢趕到的時候,馬有才已經在咖啡廳內坐着了。
再次見到馬有才,姬無雙的眼底劃過一道笑意,已經摘下口罩,並且收拾好自己的馬有才的確是一個長相清俊的年輕男子。
“你這麼快就到了?”一邊笑說着,姬無雙和雲崢紛紛在馬有才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嗯,因爲這裡距離我們解石店很近。”馬有才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他的性格本就很內向,這些年來更是因爲家中鉅變的那件事情而變得越發的內斂。
姬無雙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服務員很快就出現在他們所坐的區域。
“給我們來三杯咖啡吧,招牌的就行。”簡單的點了三杯咖啡之後,姬無雙這才緩緩看向對面的馬有才:“我的確是第一次接觸玉石,不過接下來我想在玉石這邊發展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如果你想要在華陽市內做玉石,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想了。華陽市本來就是賭石發家地,許多富豪都是從華陽市賭石之後滿鉢而歸的,所以現在華陽市的玉石市場基本上已經飽和了。因爲很多人做的比你早,客源量自然就比你多,再加上他們做的早,信譽也積累的非常完美,你若是想要在華陽市做關於玉石方面的生意,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馬有才會願意出來見姬無雙,不是因爲他真的想要和姬無雙商談關於玉石方面的事情,而是因爲他想要提醒一下姬無雙,那位寶爺到底是一個多麼骯髒的人。
所以在說完自己的建議之後,馬有才立刻就再次開口。
“對了姬小姐,今天你們從華陽古玩城離開之後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吧?”望着對面的姬無雙和雲崢,馬有才知道這兩個人必然都是有着一定身份的人,這倆人看起來都不是普通人,男的俊美女的漂亮,且個個身上都彰顯着一種尊貴優雅的氣息。
可想而知,他們必然也不是普通人。
可是這裡是華陽市,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一旦那寶爺真要對他們做點什麼,萬一他們沒有防備,那可不就正中了那寶爺的招麼?
作爲一個曾因爲寶爺的骯髒而改變了命運的人,馬有才認爲自己有必要好好的提醒一下他們。
“危險?沒有什麼危險啊。”姬無雙面不改色的說着謊話,那雙望向馬有才的眼眸中卻是逐漸浮現出幾分笑意來,看來,眼前的這個解石師不但爲人非常不錯,而且還是個很熱心的人。
她沒有將寶爺今日跟蹤的事情說出來,是因爲她想聽聽看這馬有才會說些什麼。
“沒有遇到危險的話,那也只說明你暫時安全。姬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今日出現在我們解石店內的那位寶爺,他在我們華陽市很是囂張,這些年來,他做過不少壞事,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被制裁過,因爲他背後有人。”
馬有才嘆息一聲,一邊說着,他的臉龐上浮現出幾分悲傷的情緒來,“七年前,我二姐就是因爲得罪了馬有才,所以最終纔會變成精神失常。”
馬有才面帶悲色,將自己家中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馬有才的二姐曾經是一家星級酒店內的經理,因爲他二姐人長得美實力又不低,所以在華陽市還有些名頭,平日裡請他二姐吃飯的富豪還不少。不過馬有才的二姐也是一個非常有主意的人,什麼人的飯該吃,什麼人的飯不該吃,她自己心底明鏡兒似得。
所以當寶爺請她吃飯的時候,她想都不想便出言拒絕了。
卻沒曾想,記仇無比的寶爺當下就把她給恨上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寶爺會那麼狠,竟然派了好幾個大漢,在馬有才家門口處的一條小巷子裡蹲點,趁着黑燈瞎火之際,那幾個大漢一起玷污了馬有才的二姐。
那件事情發生了之後,馬有才的二姐就徹底的精神失常了。
那一年,馬有才不過十八歲,還在讀高三。
原本即將高考的他,也因爲姐姐的遭遇心痛的沒有心思高考,再加上母親要停止工作在家照顧已經精神失常的二姐,所以馬有才這個家中的唯一的兒子只能扛起一個男人該承擔的責任,輟學並且開始打工賺錢。
聽過馬有才二姐的故事之後,姬無雙沉默了下來。
本來是萍水相逢的人,但是馬有才卻不怕寶爺,反倒是在這種時候出來和她見面,並且還將自己家中的故事告訴了她。
姬無雙想,那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但是對於馬有才而言,恐怕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傷痛吧?
他的二姐遭受了玷污,而他這個家中唯一的男性卻無法爲二姐復仇。
“所以,姬小姐你們還是儘快離開華陽市吧,在這華陽市,你們難免要遭受到那寶爺的壓制。”馬有才不想再看到別人與他們一樣,受到那寶爺的欺壓了。
“謝謝你馬三,不過我暫時不會離開華陽市。你不用擔心,那寶爺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姬無雙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態度帶着幾分雲淡清風,好似一個寶爺並沒有被她放在心上一樣。
“姬小姐,聽我一句勸吧,儘早離開華陽市,否則……”馬三沒有想到姬無雙會這麼固執。
寶爺在華陽市本來就是屬於地頭蛇一樣的角色,他們幾個外地人,就算身份尊貴又如何呢?
“沒事的馬三。既然今天把你叫出來了,那就趁着這個機會,我把事情跟你說了吧。”姬無雙自認爲自己看人還是比較準確,在修真大世界的時候,她曾見到過那麼多人,從未看走眼。
這馬有才絕對是個可造之材,不說其他,就他這麼努力這麼善良,她就願意扶持他。
“珠寶生意我的確是想要在華陽市做,賺錢與否現在我無所謂,所以你也不必要擔心我的珠寶生意會在華陽市做不下去。另外,今天約你出來,其實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做這珠寶的生意。”
姬無雙的邀請已經發出,是否會接受就看馬三了。
馬三卻是在聽到姬無雙的話語之後霍然間瞪大了眼眸,其實在解石店內工作那麼久,怎麼可能會沒有人挖他?
只不過那些前來挖牆腳的人也都是想讓他跳槽去其他珠寶商爲別人做解石的工作。
都是解石,那麼在哪裡做不是做呢?他又何必要放棄自己做了多年的店鋪而去選擇一個陌生的環境呢?
不過姬無雙不一樣。
姬無雙雖然也是在挖牆腳,但是她卻不是打算將馬有才挖去當解石師的。
“做生意我不是那塊料的。”馬三擺了擺手,再次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來。
他對自己最是清楚,因爲內向,口才不好,所以他根本不適合做生意。
“沒事,你可以在幕後協助,不需要你到前臺。以後我的珠寶生意若是真的做起來了,你又曾幹過解石師這一行,到時候我們若是需要解石師,也可以由你來決定由誰來做我們公司的解石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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