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清醒而冷靜的。
當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時，似乎有些晚了。
他竟然下不去手。
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心裡的哪個角落像是空了一樣。
如果殺掉她，再也沒有人會笑着爲他端上早餐。
再也沒有人會在他受傷的時候，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再也沒有人會給他那樣的溫暖。
他居然不由自主剛認識時候的事。
心像是被什麼鈍器割了一樣那麼痛。
幽深的黑眸茫然的望向窗外，煩亂和複雜的情緒讓他忍不住再次點燃一支菸。
除了手上的香菸，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紓解心中的煩悶。
“弱點……”靈齊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忽然想起玲瓏死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因爲……她遲早會成爲主人的弱點！”
難道在那個時候，玲瓏就已經看出了什麼？
靈齊只好緘默不語。
對於老大這種身份的人，是不能出現任何弱點的。
可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點晚了？
靈齊看了一眼依舊在發怔的老大，心情也跟着愈發的沉重。
“苑思夢已經被帶回去了，老大……要怎麼處理？”
慕卿的聲音是一貫的冷漠和散漫，“別讓她死的太輕鬆。”
靈齊瞬間秒懂。
慕卿走了許久，莫雨竹才重新回到房間了。
她看到一個人影坐在牀上，不由得嚇了一跳。
“碧涵你醒啦？”
碧涵這才從發愣中回神，“是啊，你去哪了？”
“你一直在睡，我嫌太無聊了，就去找煙蓉蓉和上官他們聊了聊。”
莫雨竹將一旁的燈打開，見碧涵臉色蒼白如紙，眼底迅速略過一道暗芒。
“碧涵，告訴你個好消息。”莫雨竹興致勃勃的說着，臉上還微帶興奮。“苑思夢被帶走了。”
“被帶走了？被誰帶走了？”碧涵記得，李導演說過要把苑思夢送到司法部門。
莫雨竹小聲道：“是慕先生。”
莫雨竹一邊說着，一邊不着痕跡的觀察着碧涵的表情。
“今天那個苑思夢太過分了，於是我氣不過把這件事告訴了慕先生。沒想到他……”莫雨竹的臉上飄出一朵紅暈。
碧涵的心微微一顫，面上卻分外平靜。
“你們在談戀愛嗎？”
“其實、其實也不算是。”莫雨竹雙頰通紅，整個人看上去嬌俏美麗。“他那個人太冷了，什麼都不說。只不過……每次我提出要求，他都會答應我。這次……還把苑思夢帶走了替我出氣。他那麼冷淡，碧涵你說……我要不要主動告白呢？”
碧涵緩緩揚脣，“既然他性格那麼冷，你確實可以主動告白。”
“真的嗎？！”莫雨竹滿眼期待，“你說他會不會、會不會拒絕我？”
碧涵的心漸漸冷了下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怎麼會呢？他這麼在乎你，絕對不會拒絕你的。”
“好！等回去我就跟他告白。碧涵，謝謝你鼓勵我。”
碧涵微微一笑，眼底卻是細微的冰冷。
他對莫雨竹還真是貼心，千里迢迢跑到這裡只是爲了給莫雨竹報仇，至於想要殺她，也不過是順帶的吧？
她再也不會喜歡他了，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