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
枝葉稀疏,橫斜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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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其杪上,若仙鶴翩翩起舞,蜿蜒上下,似鳳凰徘徊。
還有光影散落,與地面的霜色夾雜,青碧一色。
垂髻道童在前,燒着沸水,爐上的銅壺發出汩汩汩的聲音,宛若仙樂,自有動人之神韻。再另一側,則是紅衣玉女,撥弄香爐,自其中冒出的煙光,呈現鵲尾之相,凝而不散。
青夫人云鬢插花,餘發垂到腰間,用銅環束起,她纖纖玉手把玩着一件如意,上面繡着日月之影,山河之形,自然有光,道,“紫陽道友,用不了多久,我的麾下就會有三位天仙。”
“三位天仙,”
陳巖眸光一亮,旋即將異色掩下去,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笑了笑,道,“夫人真是了得,有三位天仙幫襯,可以在天庭中穩穩佔住腳跟了。”
“對了,”
陳巖道髻巍峨,光明大作,有琉璃之光,照耀四下,提醒道,“待人齊了,夫人領着人四下走一走,不僅是見一見天庭的人,而且還讓來天庭的賓客見一見夫人。”
“知道。”
青夫人微微頷首,俏臉生光,精緻美麗,緩聲說話,道,“紫陽道友以後有事的話,直接傳信到蟠桃園,我自會全力支持。”
說完之後,青夫人手一擡,一桃枝落下來,短短只有三尺,上面點綴着零星的葉子,嶙峋的葉骨,彷彿鐫刻着無數的玄妙。
“好。”
陳巖接過來一看,知道這是對方自蟠桃靈根上留下來的一枝,用來通信的話,不虞出現任何的意外,他收入袖中,也不再多說,告辭離開。
青夫人送陳巖離開後,一個人回來,她重新坐在蟠桃樹下,葉色上裙,明花點點,這位女仙沒有說話,而是端起碧玉茶盞。
茶盅中,茶水丹紅,照人面容。
青夫人抿了口茶水,品着齒間細細潤潤的香味,還有少許冷意流轉,在捉摸剛剛離開的北幽紫陽帝君。
“紫陽,”
青夫人蹙着細眉,仔細回想,紫陽能夠根據他古天庭的因果察覺自己化形的準備,自己同樣也可以藉此推算對方的根腳。
可以肯定的是對方肯定和古天庭的淵源不小,但具體的,卻隱在迷霧中,看不清楚。
混混沌沌,難以描述。
“只是,”
青夫人眉頭皺的更厲害,她可是知道,在古天庭破滅的時候,有天帝佈置下的後手,會有人在這一紀元中騰空出世,來收拾乾坤,重新收攏古天庭的氣運。
現在看來,紫陽如日中天,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態聚攏古天庭的氣運,而他明顯不是預言中挽狂瀾的存在。
這樣的事情,違背了常理。
“難道是這一紀元中天機混亂,連當年無所不能的天帝都無法預知一切?”
青夫人品着茶,若有所思,她自然不會去尋找什麼所謂的天帝屬意之人,只是情況不同,讓讓有點驚詫罷了。
少頃,只聽有腳步聲颯颯。
繼而枝丫向兩側散開,祥雲陣陣,在外面進來一個天仙,這位天仙長眉闊目,一身月白法衣,手持拂塵,風姿特秀。
天仙來到場中,看着蟠桃樹下的青夫人,神情複雜。
“長月道友,”
青夫人見天仙來,斂衽起身,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道,“請入座。”
“嗯。”
長月靈真仙點點頭,在對面坐下,雙手下垂,面無表情。
“道友,”
對於長月靈真仙這位原本瑤池之主的嫡系天仙,青夫人可沒有對待陳巖的忌憚和若即若離,而是玉顏有光,態度溫和,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蟠桃園坐鎮,我對你的瞭解也最深,有我的幫助,你肯定可以更進一步的。”
她的語氣誠懇,令人信服。
長月靈真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坐着,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會背離瑤池之主,從而選擇新的人。
世事無常,難以預料。
即使是天仙,要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得面臨不少的抉擇。
這樣的抉擇,很多時候,都是痛苦的煎熬。
百帆福地。
朱門玉戶,瓊樓畫閣。
金翠耀輝於前,新綠錯落在後,花色滿路,小橋流水。
還有青燈霜葉,連綿一片,泛起奇異的光彩。
在其中,金燈瓔珞,慶雲寶彩,升騰呼嘯,很顯然,在裡面的人物,都是非凡之輩。
棲寧郡主廣袖長裙,裙裾之上,點綴着繁多的青葉寶石,稍一碰撞,就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音,她用手捋了捋鬢髮,想着剛纔天庭的聲勢,開口道,“想不到有一日能夠親眼見到蟠桃靈根化形,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在古籍上都沒有任何的記載。”
“不錯。”
趙宛然眸子晶瑩,閃耀着驚人的光輝,能夠洞徹虛空,道,“像蟠桃靈根這樣自開天闢地就存在的靈根,固然根底深不可測,但同樣多劫多難,能夠超脫出來,真不簡單。”
趙宛然想了一會,繼續說話,道,“這其中的困難,需要的機緣,即使是現在塵埃落地了,但讓我想,依然想不出來。”
陸修靜一身白衣,背後玄氣澄明,若玉洗水光,不染凡塵,他身上的氣質濯然不同,仔細看着外面的景象,充塞於天地的光明,道,“蟠桃靈根一化形,就是天庭的高層,這樣的話,天庭的局勢變得更加複雜,而蟠桃會近在眼前,這下子是真的熱鬧了。”
衆人都是玄門中真正的精英,但面對天庭的複雜局面,也覺得是迷霧重重。
原本天庭因爲要召開蟠桃宴,就引來了諸天衆多的勢力,魚龍混雜,再加上天庭本來就林立的各種小集團,簡直是亂麻一樣,而如今又有蟠桃靈根化形,難上加難。
“我們找機會見一見紫陽帝君。”
棲寧郡主提出一個建議,在天庭的巨頭之中,只有這位帝君對於玄門來說是態度溫和,可以從他口中,得到不少辛秘。
“好。”
其他人紛紛贊同,這個時候,見一見紫陽帝君,纔是正道。
只是他們想不到,他們這個時候是見不到陳巖的,因爲他現在正在經歷一種奇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