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書記回到家裡,凡經是晚卜十點來鍾六衆個時候。柳咕刪月卜的酒味,已經淡了一些,香水氣味就更淡了。柳俊同志總歸還記得將自己清洗一下。
嚴菲見他進屋的時候,步子略略有些疲憊,忙即迎上前來,關心地問道:“怎麼啦,不舒服嗎?。
貌似小俊從來都是精力充沛的。記得很小的時候,大約是柳俊九歲的時候吧,兩個人一起在向陽縣革委會大院的草地上嬉鬧,嚴菲很累了。賴着不肯起身,最終是柳俊揹着她回家的。
官做得越大,越容易累人。
嚴菲很心疼。
柳俊笑了笑,說道:“沒事。朋友聚會,喝多了點。”
嚴菲便扁了扁嘴巴:“你呀。要學學咱爸,那規矩大着呢,可沒有你這麼多應
柳俊笑道:“嚴書記那是黨和國家領導人,高瞻遠矚,雄才大略,我可學不來
“你就貧吧。喝酒與雄才大略有什麼關係?難道不喝酒就不雄才大略了?我記得爸爸可是很少喝酒的,還不是國家領袖?”
嚴菲笑着駁斥道。這一回的“爸爸。”說的是柳晉才。
與妻子說笑一陣,柳書記便覺的渾身輕鬆起來,似乎所有的倦意一掃而空了,笑嘻嘻地問道:“兒子呢?”
“睡了!”
“啊,就睡了,幾點了?。
柳書記吃了一驚。
“已經九點多了。我規定他每天晚上九點之前,一定要睡覺的。小孩子就是要多睡,才能長得快
柳書記便連連點頭,深以爲然,望着嚴菲嬌俏如花朵般的容顏,柳:“菲菲,今晚上啊,我不處理公務了,早點睡,咱們也要多睡。才長得快,呵呵
菲菲立即便從丈夫眼裡看出了“不對。”抿嘴一笑,點了點頭。本要調侃他幾句,想想還是算了,微笑說道:“那我去給你準備衣服,你洗個澡。”
“好!”
柳書記答應了,在沙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事休息。等嚴菲調好了熱水,自會過來叫他。在家裡,柳俊還是比較喜歡在浴缸裡泡一泡,能更好的消除疲勞。
誰知嚴菲網從主臥室那邊探出頭來,正準備叫他,電話機卻響了起來。柳俊朝妻子聳聳肩膀,搖搖頭,無可奈何地抓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柳俊!”
“小小俊啊,是我,”
電話那頭,很意外地傳來阮碧秀的聲音。
“媽”柳俊叫了一聲,笑道:“陽陽已經睡了
一般這個時候阮碧秀打電話來,都是要和孫子聊聊天說說話。雖說嚴浩與武牧野均在京師就讀,也經常會去大內看望外婆,畢竟阮碧秀還是很想念孫子。好在嚴菲的時間比較自由。時不時會帶着陽陽回都去陪一陪奶奶和外婆。
阮碧秀說道:“嗯,我這回不是要和陽陽說話,我找你說話。
“行,您說吧。”
母親專程打電話過來找自己說話。這種情形以往比較罕見,不過柳俊也沒覺得有啥不對。母親找兒子說話緣正常不過了。誰也沒規定阮碧秀只能想念孫子,不能唸叨兒子。
“小俊啊,現在國家的形勢,是不是很不樂觀啊”
阮碧秀在電話那頭,有些遲疑地說道。
柳俊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因爲嚴柳兩家“夫人不幹政”的規矩。以前阮碧秀很少會談到政治上的事情。至於像這一回,開口就說國家形勢不樂觀,更是前所未有。
“媽,怎麼啦?生什麼事了?”
柳俊強壓驚訝之意,溫和地問道。“我也正想問你呢,到底生什麼事了?你爸這段時間,那是沒日沒夜的,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候幾乎全都不在家,不是在辦公室就是開會,要不下鄉視察,每天睡不到五六個小時,正經在家吃飯,也就一頓,其他時候都是在辦公室叫秘書隨便弄點吃的對付一下”這樣不行啊,比以前還變本加厲了。以前好歹在家裡吃三頓飯,我給他調劑一下,補一補,可是現在,連這個機會都沒了是不是國家生了什麼重大事件,你爸真忙不過來了?”
阮碧秀憂心仲仲地說道,聲音壓得低低的,似乎生怕其他人聽到。
柳俊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原也知道,柳晉才正位之後,定會更加忙碌,但是忙到這個樣子,卻是出乎意料。
“媽,您別擔心,國家好好的。沒有生重大事件,我爸那是工作任務重了,”
柳俊安慰母親道。
阮碧秀立即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如果沒有生重大事件,都忙成這個樣子,要是生點什麼大事,那就不用睡覺了,也不用吃飯了”。
聽得
這也難怪,那是自家男人,自己不疼誰來疼啊?
其實柳俊雖然安慰母親,自己也覺得很不對頭,當下說道:“媽,您別急,這個事情,我給我爸談”嗯,他現在回家了還是在辦公室?”
阮碧秀“多”了一聲,怒道:“他要是現在回家了,我會給你打電話?”
“是是”柳書記不由失笑:“您別急啊,我這就給他辦公室打電話。”
嚴菲已經走了過來,笑着諾道:“別忙掛電話,我跟媽聊天你去書房打電話吧。”
柳俊便微笑點頭,知道嚴菲這是想要安慰一下婆婆,正是標準好媳婦的做派。當下將話筒交給嚴菲,自己上了樓,進去書房。
打電話之前,柳俊習慣性地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九點三十二分。
電話一撥就通。這一回,柳俊沒有通過秘書轉接,直接打的保密
碼。
“爸,是我,吃飯了沒?”
柳俊第一句話就是問父親吃飯沒有。
“呵呵,吃了。”柳晉才的聲音,聽上去還是比較愉悅的。或許公務繁忙之餘,兒子打電話過來,能夠起到很好的調節作用吧。
柳俊馬上又問道:“在哪吃的?辦公室吧,叫秘書做了點麪條填肚子?”
柳晉才一愣,隨即說道:“怎麼,你媽給你打電話了?”
柳俊一開口就揪住吃飯問題“糾纏不休”柳晉才何等睿智,自然馬上便想到了緣由。
柳俊在電話裡實話實說:“嗯。她問我,是不是國家生了重大事件。以至於總理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柳晉纔不說話,只是深深吸了口氣。又再緩緩舒出來,似乎要藉此將胸中的壓抑之情一散而空。
“爸,我知道你爲了經濟過熱的事情在愁”
柳俊說道。眼下全國各地都出現了固定資產投資過熱的情況,導致了大量的資源浪費,。膿值虛高,單位產出能耗大增。這個正是柳晉才深感憂慮的。
“嘿嘿,豈止是經濟過熱”
柳晉才說了半句,便即閉口不言。
其實,除了經濟過熱,舉凡環境保護,土地審批混亂,下崗工人再就業困難的情況普遍存在,醫療改革、教育改革等等諸多方面的問題。民衆反應均很強烈。
柳俊理解父親的難處。柳晉纔是個高度認真負責的幹部,見到這些問題,恨不得馬上就予以解決。只是在國內,經濟問題從來都不是獨立存在的,與政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要解決這些問題,宏觀調控必不可免。但宏觀調控必定要得罪一大批既得利益集團,這將是一場艱難異常的奮戰。甚至可以說一個人的孤軍奮戰。
“爸,還是不要太急吧,眼下時機未到。”
柳俊很隱晦地說道。
其實柳晉才已經在開始進行宏觀調控的部署,國務院機構改革,是調控的先驅。柳俊的意思,自家老子剛剛接手。總得有一個過程,讓改草後的相關機構磨合一下,纔好進行大動作。省一級層面的主要幹部異動也纔剛剛完成,也需耍一定的磨合時間。這個時候大動干戈不大合適。
“我知道,但是一些準備工作總得先做。”
柳晉才說道。這個也算是給兒子做個解釋,待會柳俊還負有去做母親思想工作的重任。
“小俊,問你個事,你對邱晴川的評價怎麼樣?”
柳晉才忽然轉移了話題,問起邱晴川來。
柳俊一驚,說道:“爸,你的意思,是讓他去銀監會?”
銀監會今年剛剛成立,能夠揮什麼效果尚不得而知。不過這個事情,柳晉才一直是持支持態度的。正是在他和其他幾個國務院主耍領導同志的堅持下,銀監會才得以正式成立。顯然對這個機構,柳晉才寄予了厚望。
當然,最終決定這個機構能揮多大作用的,還是主持這個機構的負責人。
柳晉才反問道:“你覺得呢?”
柳俊雙眉微蹙,沉吟起來,稍頃說道:“我個人覺得,還是那句話。時機未到。他現在在江口市。也還沒有做出令人信服的成績。爸。十年磨一劍啊!”
柳晉才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就磨一磨這把劍。但願他是一把利劍!”
柳俊也笑了。
看來,江口市的某些人,尤其是某些主要領導幹部,要頭痛了。柳晉才既然要磨劍,總得拿出點東西來,好好支持一下邱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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