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梅文華之外,其他人和柳俊的分別沒有那麼久。柳俊微笑着一一和他們說了幾句話。輪到陳懷義的時候,柳俊笑着問道:“懷義啊,給華山同志做秘書,學到不少知識吧?”
陳懷義忙即答道:“是的,柳書記,嶽書記知識淵博,我跟着他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柳俊點點頭,說道:“嗯,要認真學習,多總結經驗。有不明白的地方,虛心向老同志請教,不要自以爲是,更不能不懂裝懂,明白嗎?”
陳懷義連連點頭,一迭聲的答應。
正是因爲柳俊的提攜,他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心中對柳俊早已是五體投地的崇拜。
在柳俊的記憶中,另一個平行世界,嶽華山確實是接替章辰文出任團中央第一書記,但時間要延後幾年。因爲章辰文提前出任n省省長,嶽華山也就提前從高原省回京,接任了團中央第一書記的職務。那麼,嶽華山外放的他省主政的時間,也有可能提前。
當然,最終要看中央如何安排了。
在座諸人,除了柳俊和白楊,以潘知仁職務最高,資歷也是最老,追隨柳俊的時間最長,自然而然的,這個聚會就是由他“主持”了。潘知仁等柳俊和龍豔麗也說了幾句話之後,便笑着說道:“書記,省長,我們大家,敬兩位領導一杯!”
大家跟着潘知仁站起身來,舉起了酒杯。
柳俊和白楊也站起身來,和大家碰了一下,滿飲杯幹。
酒桌上的氣氛,很是熱烈。
喝了兩杯酒後,梅文華也漸漸“適應”了,感慨地說道:“知仁,還是你們幸福啊,又在兩位老領導手下工作了……當初白書記和柳書記在寧北縣的時候,是我們最開心的一段曰子。”
這句話,倒是講到大家心裡去了。
“對,知仁,你們兩口子這麼幸福,家庭和美,還一起跟着老領導,你們最幸福了,要多喝兩杯!”
張曉曼就跟着“起鬨”。
白楊微笑說道:“柳書記,曉曼在抗議了。你這人不厚道,把人家夫妻拆開這麼多年,也太狠心了吧?”
柳俊哈哈一笑,說道:“白書記,這個罪名可安不到我頭上。當初我本來就打算把曉曼和易寒一起調往玉蘭市的。是你硬要挖牆腳,把曉曼要去了九州公司。這也就算了,如今你到a省都快一年了,也沒見你給人家解決這個夫妻分居的問題。到底是誰太狠心,叫大家都評評理嘛……”
白省長被駁得無話可說,不由“惱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總之你是一把手,幹部問題是歸你管的,你不給解決,那就是你不對!”
大夥頓時莞爾。
卻原來端莊典雅如白楊,一省之長,也會有如此“蠻不講理”的時候。
果然白省長一發怒,柳書記便即招架不住,只得投降,嘀咕道:“反正就是你有道理。易寒啊,我本來已經建議組織部考察你了,讓你去教育廳主持工作。現在不行了,又想升官又想把老婆調過去,好事都被你佔全了?那個不行!要升官還是要老婆,你自己選,只准選一樣!”
見柳書記也露出了這般“促狹”情形,大家更覺得有意思了,便一齊望向易寒,看他怎麼回答。
不料易寒是個認真的傢伙,絲毫也沒看出來柳書記是在調侃他,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是要老婆了,不升官就不升官!”
張曉曼便白了他一眼,隨即吃吃地笑。
“回答正確!”
柳書記頻頻點頭。
白省長便加了一句:“加十分!”
包廂裡再次爆發出一陣開心的笑聲。
任誰都看的出來柳書記是在開玩笑,易寒竟然如此認真,也要算是一絕了。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還是易寒瞭解柳俊的心思。
柳俊嘆了口氣,說道:“易寒啊,你也學會投機取巧了。行,看在你情深意重的份上,這一回,兩樣好處都給你了。曉曼,你說吧,你想要去a省的哪個部門?放着白省長在這裡,再給你開一次後門!”
白楊便朝張曉曼眨了眨眼睛。
和老部下們呆在一起,白省長是當真心情愉快得緊。
張曉曼總算保持着清醒的頭腦,兩位老領導心情好是一回事,談到了正經工作,卻不可以“恃寵而驕”,當真自己挑部門,那可就要大大的失分了。
怎麼說也是副廳級的幹部了,不能這麼沒規沒距。
“柳書記,如果能調去a省,在兩位老領導手下工作,那是最好了……不過,幹部調動,歷來是服從組織安排的。兩位對我也很瞭解,覺得我合適做什麼工作,就給安排個什麼工作吧。我堅決服從命令!”
張曉曼笑着說道,言辭十分得體。
白楊便投去讚賞的目光。
柳俊笑道:“行,你是白省長的老部下,她對你最瞭解,全由她做主吧。我就做一回橡皮圖章,管着點頭簽字就是了!”
江雲俠欣喜地說道:“太棒了,曉曼,我們又能天天在一起聊天說話了。來,我們大家一起敬兩位老領導一杯,也祝賀易寒和曉曼夫妻團聚!”
這一杯酒大家都喝得興興頭頭的。
接下來,梅文華等人又向易寒敬酒,道賀喜。
這人也真是幸福,又升官又夫妻團聚,什麼好事都被他輪上了。跟着柳俊,就是這麼痛快的!
易寒的酒量,較之柳書記尚且遠遠不如,但當着兩位老領導的面,朋友們敬酒,又不能不喝,幾杯陳釀茅臺下肚,便臉泛桃紅,有點力不能支。好在張曉曼雖然是女同志,這些年久歷官場,也練出了幾分酒量,關鍵時刻跳出來給老公撐腰,算是勉強抵擋了過去,不然就要在老領導面前失禮了。
當然,大家也會節制,不至於當真把他灌醉了。在領導面前,這個可不僅僅是易寒失禮。
喝酒的時候,江雲俠幾次在桌子下面拉扯潘知仁的衣袖。潘知仁明白妻子的意思,是要他打個擦邊球,隱晦地探聽一下柳書記出任政治局候補委員的事。
在江雲俠想來,柳書記官升一級,成爲黨和國家領導人,當然是極其榮耀的事情。但如此一來,柳書記很有可能不會再留在a省了。儘管白楊還在,也是潘知仁的老領導,但畢竟不如柳俊留在a省那樣令人完全放心。只要柳俊留在a省,今後五年之內,潘知仁是不用有任何擔憂的。五年之後,極有可能更進一步,成長爲省部級的高級領導幹部。聽說這一回的黨內換屆,劉光興、李惠、柴紹基等柳書記的老部下,都會進步。
再過五年,潘知仁的資歷和年齡都夠了,更進一步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自始至終,潘知仁絲毫都沒有提到這個話題上去。
江雲俠畢竟不是真正的懂得政治,這樣的事情,是絕不應該由下級來艹心的。真問了,只會引起柳書記的不悅。
何苦來哉!
……“小俊,那個事,定了沒?”
秋水酒店總統套內,白楊懶洋洋地伏在柳俊胸口,低聲問道。
無疑,柳俊很清楚白楊說的是哪回事,輕輕蹙起眉頭,說道:“呼聲很高,好幾位同志都明確表態,支持這個提議……”
柳俊嘴裡吐出了幾個名字。
白楊好看的雙眉也蹙了起來。柳俊說的這幾個人,均是一派領袖的身份,要不就是資深元老,其中便包括郭定邦同志。問題是,他們如此支持柳俊“升級”,絕對不會是爲了向柳俊示好。
這裡面,似乎大有文章。
“這事情,我覺得,還是慎重一點好,多考慮一下。”
白楊緩緩說道。
柳俊嘆了口氣,說道:“估計很難改變了,卞老的提議,其他幾位領導都贊成,李治國主席,似乎也有這個意向……”
白楊的雙眉皺得更緊了,很不高興地說道:“爲什麼一定要把你架到火上去烤呢?”
柳俊苦笑一聲,說道:“不說這個事了,談談a省的事情吧。我前不久和邱晴川溝通過,希望他能夠去a省,這樣,他和你的合作,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的,這個人能力和胸襟,均是一流,會是個很好的班長。”
儘管柳俊說的是一種可能,但白楊一聽,就知道這個事情其實已經定下來了。不管柳俊是不是在本屆黨代會進入政治局,他離開a省已成定局。白楊剛剛升任省長沒多久,地方工作經驗不是那麼豐富,接替柳俊擔任省委書記的可能姓很小。那麼邱晴川過去,似乎就是最佳的選擇。只要柳俊堅持,估計邱晴川所在派系也會全力支持,此事基本就可以定論了。
這也是柳俊的一貫手法,當調職不可避免的時候,儘可能把這顆大桃子,交給自己欣賞的人。這個絕不僅僅是從政治層面來考量,主要還是不想a省的長遠發展因此受到太大的印象。白楊儘管沒有和邱晴川打過多少交道,卻也相信柳俊對他的評價,邱晴川作爲紅三代裡最出類拔萃的人物之一,其眼界和格局,自然毋庸置疑。
“我原以爲,小小她爺爺,會讓邱晴川去央行……”
柳俊笑了笑,說道:“老爺子確實是有這個意向,不過被我挖了牆角啦!”
白楊不禁好笑:“你呀,真是的,連老爺子的牆角都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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