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揚的手裡有微微的汗意, 他看着孫瑤含情脈脈的雙眼,紅潤的臉頰,心臟突然一陣亂跳。孫瑤是當初留下的遺憾, 齊揚不禁想要是和孫瑤生活在一起, 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孫瑤操持家務的情景。
孫瑤把齊揚的手放到嘴邊, 輕輕吻着。
齊揚的心中一顫, 她溼溼的嘴脣就像是一條蛇一般,透過手指緊緊纏繞在心上。此刻的齊揚滿腦子都是孫瑤,哪裡還記得起蘇綰。
他們說了很多分別後的事情, 齊揚像找到了知己,把他和蘇綰婚後的生活也告訴了孫瑤, 甚至蘇綰和陳虹之間的戰爭。
孫瑤抓住機會, 說:“我真羨慕蘇綰, 我要是她的話,一定好好孝順阿姨, 不惹她生氣。”
也許齊揚就是等得這句話,他反抓住孫瑤的手,“謝謝你。”
孫瑤抿嘴而笑,把額頭貼在相互握在一起的手上。
齊揚很晚纔回家,他對孫瑤有一種從心裡說不上來的不捨, 那感覺像極了他們剛談戀愛那會兒。初戀都是美好的, 留在人心中的記憶是甜蜜的, 而當時的那種羞澀和無奈, 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了。現在他們都長大了, 能夠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不再受到家長的牽制。
齊揚的眉眼間都是笑, 他看到的世界突然變得美好了,就連平常回家時那種忐忑的心情也沒了。打開家門的那刻,他甚至希望蘇綰能看到他的樣子,可是他失望了,蘇綰還沒有回家。
這種破壞齊揚和蘇綰感情的大好機會,陳虹怎麼會放過?她拉着齊揚,語重心長地道:“齊揚,我一直是爲你好,蘇綰經常這麼晚回家,你從來不問,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一個結了婚的女人總是這麼晚回家,你讓別人怎麼想。”
要是平常齊揚不會在意,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也許是從自身想到了別人,他有了一絲懷疑,可是他不想讓母親看出來,便替蘇綰分辨道:“許是在加班吧。”
“加班?”齊芸冷笑,“你也太替她着想了吧。”齊芸和莊晉一起吃的晚飯,知道今晚沒有安排人員加班。
齊揚還想再替蘇綰解釋,可是卻想不到合適的理由。陳虹見兒子木木的,便拍拍他的肩膀道:“等她回來我好好地審她。”
“別,媽,咱們又沒有證據。”
齊芸一聽齊揚鬆了口,立刻笑道:“找證據還不容易,這事包在我身上。”
齊揚很想阻攔,可是嘴巴卻像被針縫住了,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結果這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蘇綰還是像往常一樣上課,她發現連紹這幾天怪怪的,臉上沒有笑模樣,上課就像程式化一樣,還會在最不該犯錯的地方犯錯。今天他還燙傷了手,課程只好中斷。
蘇綰作爲一個朋友,去醫務室探望他,卻發現上課時站在她身後的少女陪在連紹身邊。
少女的眼睛裡含着淚,不斷問連紹疼不疼,就像她燙傷了一樣。而連紹根本不在意,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蘇綰站在醫務室門口,很想立刻離開,可是連紹看見了她,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你來看我?”
蘇綰點點頭,走了進來。連紹的手背紅腫了一大片,醫生正在給他塗藥水。蘇綰皺眉,問道:“疼嗎?”
連紹搖搖頭,他心中的痛比這個痛多了。
那少女忽然哭起來,連紹一怔,“你怎麼了小貝?”
唐小貝嗚咽着道:“燙傷了這麼一大片,你還說不疼,我要告訴叔叔。”唐小貝拿出電話,就要打。
連紹急忙按住她的手,“我沒事,上點藥就行了,你要是告訴他,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唐小貝咬着下脣,權衡半天,總算是收好了電話,“那你也答應我以後要小心。”看到連紹點頭,唐小貝笑起來。也不管別人在場,挽住了連紹的胳膊,乖巧地坐在了他身旁。
連紹有些無奈,當着蘇綰的面和唐小貝這麼親密,她會怎麼想?他看向蘇綰,蘇綰卻在對着他曖昧地笑着。連紹苦笑,是他自作多情,蘇綰怎麼會在意他呢。
看他沒事了,蘇綰便告辭出來,把空間讓給他們。
蘇綰上了一天的班,又上了一晚上的課,很是疲憊,不想坐公交車,便想打車回家,誰知道等了半天,竟然沒有出租車。正在着急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停到了面前。
連紹搖下車窗,笑道:“上車。”
蘇綰頓了一下,猶猶豫豫地上了車,車上沒有唐小貝,“她呢?”
“她哥哥接走了。”連紹看了蘇綰一眼,“我們從小就認識,我一直把她當妹妹。”他知道她不在意,可他還是想解釋。
蘇綰輕輕恩了一聲,想起唐小貝那心疼的樣子,便笑道:“我看她未必把你當哥哥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她拉開點距離?”連紹知道蘇綰不是這個意思,他還是像開玩笑似的說了,他希望蘇綰能在意。
蘇綰趕緊擺手,“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回頭唐小姐該找我的麻煩了。”
連紹掩住心中的失落,把心思放在開車上。他的右手包着紗布,開車時卻沒有任何妨礙。
“你的手不疼?”蘇綰的秀美的雙眉擰在一起,盯着他的手問道。
連紹緊緊握着方向盤,怎麼會不疼,只是他希望□□的疼痛能蓋過心裡的疼。說來也奇怪,他和蘇綰統共沒見過幾次面,爲什麼他會對她有這麼深的感情?難道真的像媽媽說的,一切都是孽債?
連紹岔開話題,問她住哪裡。蘇綰報出地址,其實離上課的地方很近的,只需十分鐘的車程,連紹卻開了十五分鐘,那五分鐘不知道是怎麼磨出來的。
蘇綰下了車,朝他笑着說了再見。
連紹看着她進了建築物的大門,纔開車離開。而這一幕,恰好被站在陽臺上的齊芸看了正着。齊芸一拍手,笑道:“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