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岳家的族長嶽振平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子”嶽定邦是個真正的大人物,能得到陸秋原如此之高的重視。見到陸秋原連搭理都沒有搭理他,表情上顯得有些不夠自然。
只聽嶽定邦笑過之後表現出一幅十分淡然的樣子,表情和陸秋原的那種淡然有得一拼。
嶽定邦說道:“名稱萬物,盡皆虛幻,難道我還能執着於此嗎?”
聽到嶽定邦如此一說,陸秋原立刻反駁道:“名不正則言不順,世間萬物屬於這個世間,盡皆有其緣法,棄之如敝履者,萬物恆棄之。”
嶽定邦哪裡肯服氣,只見他在陸秋原的臉上掃視了一番,又接着說道:“那麼張進城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陸秋原看到嶽定邦猶如小孩吵架般地,找出自己身上出現過的錯漏進行反擊,不由得會心地笑了。這一笑不要緊,只笑得嶽定邦有些抓不到頭腦,想不明白陸秋原的莫名其妙。
名家盡皆是先秦中著名的詭辯家,如果在一個務虛的辯論上能贏過名家的理念,那才真是出了古怪呢。陸秋原笑的是,嶽定邦不知不覺中掉進了他的語言陷阱之中,尤爲不覺,所以甚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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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陸秋原說道:“陸秋原是我,張進城亦是我,萬物皆可有名亦可有別名;我隨父性姓陸,隨母姓則姓張,我本生於鄉野。取進城之名本就表明一種對美好城裡生活的一種嚮往,豈有不合理之說?”
嶽定邦還真沒料到,這個陸秋原取個假名字也能這麼振振有詞,但陸秋原並沒有放棄反擊的機會。
“反觀先生,何以姓岳,何以留名定邦?您能給我一個解答嗎?或者說,您可以用這個名字給這個世界的人一個說法嗎?”
陸秋原的語氣看似一種請教。實則給嶽定邦下了一個大套。暗示:你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纔是一個真正的侵略者;同時希望能夠引起場間衆人的同仇敵愾之心。
事實上通過兩人這幾句語言上的交鋒,場間衆人也看出了這個嶽定邦有些不妥。只是不妥在哪裡他們也說不上來……反正孩子是老岳家的,還由不得他們出頭。
而嶽老頭也有些尷尬,他已經隱隱猜出了這個嶽定邦是誰。但也不能真個做出什麼反應。最關鍵的是,真的嶽定邦到哪裡去了?他十分擔心自己嫡孫的生命安全。
兩人的交鋒也容不得別人插嘴,在陸秋原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嶽定邦”只好做出他的解答。
“名字這東西,就是一個代號,知道說的是誰即可,何必執着於外物。”
陸秋原怎肯放鬆,幽幽說道:“還是那句,名不正則言不順;因爲你的名字不正確,所以你的言語就不暢通。你所提出的主張,做出的事情來,必然很難得以實現。”
一聽陸秋原如此一說,嶽定邦哪裡啃服氣,傲然地把雙手背於身後。挺胸向前走了幾步,狀似在思考什麼。
片刻之後,嶽定邦整整神色說道:“入鄉隨俗嗎!這個世界信奉的是叢林法則,信奉得是強者爲尊,我亦有緣來到這個世界,怎麼能夠不從善如流呢?”
陸秋原依然不依不饒。接着挑起衆人對嶽定邦的敵意:“叢林法則也好,強者爲尊也罷,那只是針對這個世界裡需要分蛋糕的內部人來定下的;而你,作爲一個外來者侵略過來,搶奪我們這個世界的資源,是何用意?”說道這裡陸秋原的語音漸厲,“特別是你侵佔了這個世界的管理權,以及嶽定邦的這副身體,難道不是在矇騙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嗎?”
這時,場間的各大家主終於明白了,感情眼前這個嶽定邦並不是他們同一個世界的人。難道,還有其他的世界嗎?這個嶽定邦到底是誰?
只有嶽振平心裡一苦,看來定邦乖孫兒算是完了,被神明佔據了身體,不完纔怪呢。
這個嶽定邦正是豆豆那位前輩化身。陸秋原抓這這個身份不放,表明他是外來人,正是這位前輩化身的痛處。
這位前輩化身隱藏在這個世界上兩千多年,事實上,他是對這個世界歸屬感最高的一個人。相比於無比寂寞的須彌界,他覺得人世間簡直就是一個天堂。
可以肯定地說,這個世界上生存了無數的人,但沒有一個又他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長久,沒有一個人比他對這個世界更有一份濃濃的依戀。
所以,這位前輩化身才絞盡腦汁地想要在這個世界裡留存下來。
兩千多年的隱藏,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即便陸秋原這樣的善於隱忍的人,都要望其而興嘆。
“可惡!我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了兩千多年,你纔在這裡生活了幾年,這是我的世界,我憑什麼要聽你在此喋喋不休?”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這位化身前輩,終於被陸秋原激得發怒了。只見他揮揮手間,一團紫色氣團涌出,向陸秋原飄去。
見到這位前輩化身終於出手,陸秋原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了。即便口舌再利,最終一戰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陸秋原沒有想到嶽定邦的攻擊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見到這團紫色能量球襲擊過來,陸秋原可不敢像承受何向東攻擊那般,把這股能量團吸入體內,兩者的當量不成比例;在確定自己是難以力敵的之後,陸秋原起身飛躍而起,堪堪躲過能量球的攻擊。
“轟!”
“嘩啦啦!”
而這枚能量球在攻擊到青松居的牆壁上的時候,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整個青松居的牆壁瞬間被炸得粉碎,堪比受到導彈的攻擊。
房子也隨着爆炸之聲搖搖欲墜,磚頭瓦塊不時從上方掉落下來。
“所有不相干的人抓緊逃離!”
陸秋原斷喝一聲,驚醒了看起來有些癡癡呆呆的人們。衆人紛紛奪路而逃。
房子塌了,對各位修煉過的人影響不會太大,但是,場間還有許多沒有經過任何修煉的人。比如慕容的父親爺爺,還有房子裡慕家的服務人員,以及沒有修煉過功法的世家家主和子弟……慕容還好算是練過兩天。但在這種神級的威力之下,只能算是草芥一般的存在……
慕容,由不得陸秋原不關心她的安危。
看到慕容仍然癡癡呆呆地站在那裡。陸秋原瞪着她大喊,“快逃,能逃多遠,就逃多遠,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慕容看到了陸秋原眼裡的焦急,也轉身逃了出去,不過臨行前的那份目光,都快把陸秋原給融化掉了。
說好了,要共患難的嗎?怎麼這就讓我一個人逃了?
事實上,陸秋原早就計算好了。這位前輩化身還真就不能把這些個人怎麼樣,逃與不逃的,對於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只要他陸秋原不逃,就沒有什麼問題。
沒錯,“嶽定邦”盯上的只是陸秋原。
只有陸秋原。是對他的安全能夠造成那麼一點點威脅的。而這種威脅當量,也只能算作一點點而已。
嶽定邦看着陸秋原忙三火四地讓衆人逃走,他自己卻老老實實地站在對面不曾離開半步,不由得會心地笑了。
“還真是你心知我心呀!知道我不會爲難他們?”嶽定邦戲謔地說道,“他們逃走有用嗎?這些人都是我的信徒……哦,不。還有幾個少量的幾個,是屬於你的信徒。如果等我把你收拾了,有都是時間去收拾他們,你該知道我收拾他們也是很輕鬆的事情。當然,想把他們全部重新轉化成我的信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說道這裡,嶽定邦的笑容更濃了,彷彿要看着陸秋原的面孔扭曲下去一般。
是的,陸秋原的面孔本來已經扭曲得很厲害,他將面臨的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挑戰。
陸秋原收拾心神,很認真地對嶽定邦說道:“可我必須要救他們,即使他們還是你的信徒,但是,他們畢竟還是我的同類……對了,同類這個詞彙,你懂嗎?”
聽到陸秋原這樣一句問話,嶽定邦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俊俏的臉孔放射出一種猙獰。他可不同於豆豆,在人世生活了兩千六七百年,對於做人的認同感還是很高的。
轉瞬,嶽定邦的手上又出現了一顆更大些的紫色能量團,嶽定邦帶着一絲邪笑說道:“你再試試這顆,它能夠給你一種意想不到的東東……”
說完,嶽定邦把能量團朝着陸秋原平推過來。
只見能量團上下翻滾,紫色當中還帶着少許淡淡的青絲,向陸秋原緩慢地徐徐飛近。粗看一下,陸秋原也很是意外,他想不明白,這樣慢的速度怎麼呢能攻擊到他呢。
然而,就在陸秋原想要繼續閃躲的時候,發現了這顆能量團的巨大威力。因爲,這是一顆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能量團。
能量團在翻轉的過程當中,產生了一種強大的吸力,不論他往哪個方向移動,能量團都會以最快地速度調整方向,繼續向他飛近。即便他往身後狂奔,能量球也會一下子縮短掉他奔跑掉的距離。
能量球飛近的過程,就是一點一點拉進陸秋原同能量團的距離。
這太可怕了,這種一點一點的接近,產生的壓迫感纔是最要人命的。心態不好的人,會瞬間在這種壓迫下崩潰。
這時,只聽嶽定邦瘋狂地喊着:
“你要記住,這個世界,是強者爲尊的世界!”
“你要記住,這個世界,已經是屬於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