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報國無門

趙大喜想着自己在部隊上真沒什麼影響力,就算多費點周折想幫忙,以遲志傑正直的人品來說也未必可會接受。想到老遲這人的迂腐又突然覺得無從下手,他本人不肯放下原則去卑躬屈膝巴結軍委首長,外人也只能乾着急。

想到有點失神的時候,身邊突然有人小聲說話:“趙先生,航班已經起飛了。”

趙大喜回頭看見那郭姓美女工程助理站在自己面前,纔回過神來微一點頭,帶她上了自己的車。趙大喜也知道張工程師留這年輕美女在南非負責聯絡事務,也有點討好自己的意思,美女嘛畢竟有她的優勢。聊起來才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工程師助理還是清華畢業的高才生,也讓人下意識的高看她一眼。

小郭同志好奇的看看前後護衛的大陣仗,又小聲問道:“趙先生,您每次出門都帶這麼多保鏢?”

趙大喜看着手裡的報紙,敷衍式的回答:“沒辦法,南非的治安一向是個大問題。”

小郭也被他一句說到擔心起來:“是呀,來之前就聽人說過這裡治安不好,真擔心走在街上就會被人搶劫了。”

趙大喜性格是很爽快的人,不假思索好心安慰她:“沒什麼好怕的,回頭我讓小馮派幾個人給你。”

開車的小馮自然答應一聲,也讓小郭同志鬆了一口氣,又討好的甜笑:“謝謝趙先生,呵呵,又給你添麻煩了。”

趙大喜突然之間對這清華才女印象大好,又突然覺得這美女出身來歷不簡單,只看她在自己面前還能表現的這麼大方從容,就知道這女孩弄不好也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從小見慣了大場面纔會有的表現。又在心裡想着要不要給孔慶忠打個電話,問問這女孩出身來歷,再一想還是算了。

片刻之後在趙家乾淨整潔的游泳池邊,南非丹尼爾軍工集團的人再次登門拜訪。

趙大喜對雙方這次合作的背景倒也很清楚了,雙方也算是合作愉快,丹尼爾集團近年來一直受困於中南部非洲市場狹小,空有世界一流的武器研發能力,卻始終難以進入世界主流軍火市場,集團主管也樂得把潛艇潛望鏡,先進紅外瞄準設備連同技術一併轉讓給中國軍方。

這些已經研發成型的技術對丹尼爾集團來說也是雞肋,該集團也實在無力把技術轉化成利潤。根據楊素的說法該集團只是爲了維持“石茶隼”攻擊直升機的後續研發,迫於資金壓力已經開口向政府求救了,而南非國會已經同意向該公司撥一筆軍費,用於維持南非軍工企業的世界先進地位。

在這種大背景下,中國軍方的訂購大單,剛好可以給該公司救一救急。幾個人在游泳池邊坐下來閒聊,聊了一陣趙大喜突然心裡一熱,久違的愛國心又突然蠢蠢欲動,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藉機牽線搭橋,一己之力促成南非先進發達的軍工企業和國內軍方的合作,要知道強大的南非軍工技術在全世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尤其在無人攻擊機,武裝直升機和精確制導領域都有超一流的實力。

這個事情要是辦成了,一舉數得,想想也覺得是個不錯的想法。送走了丹尼爾公司的人回過頭來,趙大喜看着面前幾個北方設計院的聯絡人員,以小郭同志爲首幾個年輕人,也都在驚奇的看着他。

趙大喜稍一猶豫,還是把話挑明瞭:“我在南非多少還有點影響力的,小郭呀咱們是不是正式一點,你給你領導打個電話,找個能做主的來一趟吧,呵呵,丹尼爾公司最有競爭力的產品可不只是潛望鏡。”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幾個北方設計院的聯絡人員對看一眼也一起驚醒過來,對看一眼臉上同時露出喜色。

終於有個年輕人沉不住氣,慫恿小郭:“小郭,快給你爸打個電話,趙先生說的對這是個好機會,是該請個說話有分量的首長出面。”

小郭同志臉色很凝重,又很不滿的埋怨同事:“你什麼意思嘛,在家我都叫郭政委的。”

說錯話的年輕人嚇了一跳,也趕緊賠笑改口:“好嘛,那麻煩小郭同志,您趕緊給郭政委打個電話吧。”

小郭同志這纔回嗔做喜,先衝趙先生甜笑過後才躲到邊上打電話去了,趙大喜也就心知肚明瞭,不出所料這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孩,當真是某位大牌首長郭政委的寶貝女兒,言行舉止都透着官家小姐的那股子氣質,倒也實在不難辨認。趁着小郭打電話這點時間,幾個年輕人又紛紛圍着趙先生一陣恭維。

北方設計院的人當然是內行,都是年輕人都有點興奮了:“哈,我們來之前曾經做過分析,南非並沒有強大的軍力但是軍工企業很強勢,絕對的世界超一流水平,全球十大軍火商,跟歐美國家基本屬於同一個檔次……我們幾個都討論過了,實在想不通南非這麼一個小小的國家,爲什麼軍工技術會這麼強大,趙先生您怎麼看?”

趙大喜跟幾個年輕人聊在一起,也被逗起興致談興大發。

他自然有他獨到的見解,跟幾個年輕人侃侃而談:“南非的軍工技術要追究歷史起源,都是白人政府搞出來的,白人政權顛覆以後雖說南非白人都撤回了歐洲,但是畢竟工業基礎還在……你看現在的南非人口大概有五千萬,其中仍有五百萬左右的白人,年輕人要懂得多看多觀察,你看這幾天你們接觸的丹尼爾軍工集團這麼多高級主管裡面,有黑人嗎?”

幾個年輕人聽到快入神了,回想起來也都恍然大悟:“還真是的,丹尼爾公司的主管還都是白人。”

趙大喜趁機再點撥他們:“事實上南非軍工現在的處境是很尷尬的,白人政府的顛覆,讓南非軍工逐漸失去了傳統市場,幾乎全靠政府撥款維持生計了,據我所知這對政府來說每年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幾個年輕人臉上紛紛露出恍然表情,真心讚歎:“趙先生看問題真透徹,被您這麼一說,咱們國內設計院和南非軍工企業的合作前景還是很美妙的。”

趙大喜哈哈一笑倒也憧憬起來,逐漸淡漠的愛國心突然又活絡起來,跟幾個年輕人聊到興致正高的時候,小郭同志已經打完電話了正在往這邊走。趙大喜看她臉色糟糕心裡一涼,大叫不妙。果然郭助理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慢吞吞的磨蹭過來,看她臉色好象是很失望很難接受。

一陣沉默過後,小郭同志才勉強擡頭說話:“我爸說,呃,這個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在場衆人同時露出錯愕表情,又有人忍不住多嘴:“不是吧,小郭,你爸那麼大的領導也做不了主?”

小郭同志也難掩臉上失望表情,又有點煩躁:“都別說了,我再去給院領導打個電話試一試。”

眼看着她又走遠了打電話去了,連趙大喜在內所有人都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跟院領導請示恐怕也不會有好結果,趙大喜早已經嗅出來這裡面不妙的味道,怕是他一片報國之心要白費了。果然片刻之後小郭同志放下電話也沉默了,打電話之前的積極性也好象被完全打消了。

趙大喜也啞口無言,突然有一種彆扭的感覺什麼叫報國無門,現在就是了,他一片好心想從南非淘點先進軍事技術回去,卻被上上下下給敷衍了。又坐了一會突然覺得了然無趣,也就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之後跟雷永強和楊素幾個人說起來這件事情,老雷和楊素認真琢磨一陣。

還是雷永強鐵口直斷:“應該是老孔來南非的消息走漏了,有人不想讓遲司令立功受獎,暗中使壞。”

女人畢竟細心一點,楊素皺眉思索過後突然開口說話:“這個使壞的人會不會是上次,你和遲司令得罪過的那個黃司令?”

趙大喜聽到臉色一沉,雷永強倒是露出懷疑表情:“不會吧,他一個軍區司令能有這麼大的能量,他還能左右這種大事?”

在幾個人懷疑的猜測中,第二天消息傳來說好的訂單取消了,北方設計院的人倒是挺客氣,派了個副院長親來南非賠禮道歉,點頭哈腰給趙老闆拼命道歉,還給丹尼爾軍工集團的主管們拼命道歉,一副低聲下氣又無可奈何的臉色,丹尼爾集團對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自然大爲不滿。

弄的趙大喜也裡外不是人,生平第一次沒了最注重的信譽,雖然丹爾尼集團的主管們不敢得罪他面子上還是很客氣,卻已經讓趙大喜火很大了,當衆摔了茶杯破口大罵,把北方設計院那位倒黴的副院長從家裡罵走了。當天晚上孔慶忠偷偷進了趙家,在趙家客廳裡站了一陣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情緒也挺低落。

孔團長默然站了一陣,眼神也黯淡了:“兄弟,這次是我對不起你,讓你跟着受牽連了。”

趙大喜沉默了一陣也就哈哈一笑,含糊過去:“來,我帶你去嚐嚐正宗的南非卡魯小羔羊肉,我看你這次來了就別走了。”

孔慶忠臉上閃過深刻的感動神色,最終也哈哈一笑:“不走了,哈哈,什麼天下第一團老子也不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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