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行船,遭了天災人禍但凡碰到船隻,都會好心的相救,畢竟這在海上,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船就出了事,不過這年月海盜越多,也有不少利用海上人的善心行殺人越貨之事的。
所以,一般兩條船都不會直接靠上,而是併肩子行進,再有就是船上的護衛都會加倍的警戒,就算是對方是海盜裝扮的,也有一分迴旋的餘地。
但隨着後方的商船逐漸的追了上來,居於龜船頂艙客廳內的一干東御門的高徒裡,冰夢卻是半側着身,雙眸端望着艙外的海面,自從上次在太湖對趙雲心動,回了御門,非但時間沒有讓她忘記了那個人,反而讓她越發的思念了起來,或許這就是人家常說的相思病。
一雙美目望着海上,但眼中走如入一條大船,卻仿若未見,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麼。
“師姐!”突然身後探出一隻手,輕推了推她,冰夢這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然而那美目回魂之後,那不經意的一撇,卻是讓冰夢看到了對面船上的寒光殺氣。
東御門在附近海面上實力很雄厚,加上門中多有傑出弟子,所以在這海面上,海盜多要給東御門面子,不敢輕易招惹,而且就算有那不開眼的上來了,後果也是自己找死,久而久之的,只要懸掛上御門的旗幟,就少有不開眼的海盜。
“師兄,師妹們,那是一條海盜船!”冰夢猛然的回頭,嬌喝了一聲,她這一聲卻是讓四下裡正聊天的御門弟子們紛紛側目望來,畢竟冰夢可是東御門內實力最強的女弟子,輩分也高,所以她一這說話,在座的人一下子就信了七分。
“海盜!”木塵放下茶杯,一下子拍案而起,他心中有冰夢,雖然冰夢一直在想別人,但是木塵卻沒放棄過努力,而對於冰夢說的話,那更是無條件的聽從:“我倒是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海盜居然敢碰我們東御門的船!”
風然跟水離看了一眼,沒敢說出疑問,生怕惹了這位大師兄不高興,而且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也紛紛起身,朝艙外走去,尋夢三傑那可是東御門年輕一輩弟子中的翹楚,加上冰夢四女也離座出艙,餘下的一干人自然緊隨其後。
“好膽鼠輩,居然敢在我東御門的船上撒野!”木塵最先出了客廳,來到欄杆前,才朝下看去,正目睹了從那艘海盜船上飛『射』而出的七八道飛鏢,船上的幾個沒防備的水手應聲倒下,其中就有那個好心的老船伕。
木塵看到這一幕頓時勃然大怒,之前他只是聽了冰夢的話,所以才做出那舉動,但站起身後,也是心中有些遲疑,畢竟冰夢這些日子精神不集中,經常發呆,或許看錯了也說不定,不過他卻不可能直接說出去,甚至他還在想,如果鬧錯了,要怎麼安慰冰夢,他卻萬萬沒想到,居然真有膽大包天的傢伙。
木塵說着,直接翻過欄杆,躍下甲板,抽出腰間三尺青鋒,東御門最拿手的無疑是靈御之術,但不代表就不懂其他,畢竟御門弟子可也都是通靈者。
“是東夷忍者!”幾個被木塵『逼』退的忍士飛速的後退,它們最拿手的並非是肉搏,而是隱藏,然後出其不意的一招致命,隱沒了身影的忍者頓時沒了蹤跡,甚至連聲息都聞不到,這也是東夷忍士刻意訓練的結果。
“區區小蟲小計,也敢拿出來獻醜!”在欄杆上,水離輕哼着說道,顯然對那些隱遁的忍者頗爲不屑,水離說着,一翻手腕,手心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隻掌心大小的玉水猁獸,上面雕刻有複雜的水陣法。
“去!”水離直接揚手將這水猁獸丟入旁邊的海中,隨着那羊脂玉上的陣法發動,四下裡的海水頓時扭動起來,化成水猁獸的骨肉。
水猁乃海中兇獸,隱藏在深海之中,靠捕食魚類,海獸爲生,爲七階魔獸,將水猁化魂蘊含在玉中,可不是容易的活計,而這御器也是之前師門發給他們護身用的殺手鐗。
七階的水猁,看樣去個頭只有兩丈許,有點象陸地上的狸貓,在海中成型之後,直接踩着海水,激起一道沖天水柱,躍出海面,嗥了一聲。
而此刻甲板上,一個隱沒的忍士卻是突然現出身形,手中持着手中刺,對着近在咫尺的木塵的後脖頸就刺了下去,千鈞一髮之際,木塵卻是避都沒避一下,而那個刺殺木塵的忍士卻突然一聲驚叫。
卻是腳下突然竄出一道碧玉青藤,宛若青蛇一般,將那忍者給纏了個結實,之前看不到人,尋不到蹤跡,也就罷了,此刻被困住,木塵頓時一個轉身,三尺青鋒出,那忍者頓時被割斷了喉嚨。
“翻天水浪!”水離不知幾時已騎在那頭水猁獸的背脊之上,水猁獸那兩個碩大的巴掌高高揚起,狠狠拍下,頓時一道水浪漣漪朝着甲板上『蕩』去。
忍者的隱身不過是利用靈力擬態四周的環境,再通過掩藏氣息,來達到隱身的目的,並非是憑空消失不見,而這一道水浪卻好似無差別的探測波,被罩入其中的忍者紛紛『露』出行蹤來。
東御門那是幾百年的陣法流派,四大御門之首,弟子的資質不比聖天學院差,甚至還要高出一些,加上流派每年培養弟子有限,供給充足,所以成長速度遠非一般學院學員可比。
“去!”冰夢的冰獴獸乃是魔寵,隨着冰夢冷豔的一聲斷喝,這冰獴獸頓時躍起,那雪白『色』的身軀就是一個冰心,剎那間,四周溫度降低數度,一層冰晶快速的凝結而出。
冰獴獸的速度奇快,只是須臾之間,便有三個暴『露』出來的忍者倒下,並一扭身,化作一道利箭,直撲向另外一人。
不過掄起殺人的速度,最快的還要屬風然,趁着那空隙,一頭暴風烏鴉被召了出來,這暴風烏鴉等階不過六階,但卻是南方風暴海內的特有魔獸,成羣結隊而出,據說這羣暴風烏鴉守護着一座 海神殿,雖不知真假,但是想要穿過暴風烏鴉組成的暴風龍捲,下場卻是無一活着。
暴風烏鴉的叫聲很難聽,不過那雙翼之中『射』出的風羽卻化作一片片高速旋轉的風刃,所過之處,血雨紛飛,頃刻之間那些躍上甲板上的忍者便被屠戮一空。
“殺!”眼看着腳踢在鐵板之上的銀甲武士,卻知道逃不掉了,只能硬着頭皮殺了。
銀甲武士可算是扶桑統治階層中的中堅,沒有幾分實力也坐不上這位置,當下從懷中掏出幾張鬼畫符,用刀割破手指,粘在紙上,而後手指一捏,一道火光點燃,而熊熊烈火中,一頭猙獰的火獒出現在甲板之上。
吼,這火獒身高丈許,體長兩丈半,就跟一輛重型坦克一樣,朝着御門的船直接張開血盆大口,一團赤紅『色』的烈焰火球噴『射』而出。
然而才飛出船舷,一道沖天的水瀑夾着幾具屍體擋在兩船之間,火球碰到水瀑,頓時發出滋拉的聲響,一片水霧升騰。
“撒豆成兵!”清理完甲板之上的忍者,御門的人可沒打算就這麼收手,對方居然擺出一副要殺了他們的架勢,自然要殺回去。
在木塵的控制下,一道木橋衝破那掉落下來的水瀑,木塵踏着木橋,越過那水瀑,手中灑出一片木豆子,卻是木塵最拿出的撒豆成兵。
這些豆子落地之後,快速的紮根發芽,船體可是木頭做的,這可是最好的養料,沒須臾眨眼的功夫,二十餘個木人出現在甲板之上,他們的兵器是木刺,青藤,跟船上那些兵甲戰成一團。
其實這一艘船上,櫻花家派出的力量不弱,一個銀甲武士帶領兩三個銅甲武士,麾下有武士五六十人,另有忍者二三十,除非是碰到中型以上的船隊,否則都能應付的來,但偏偏的卻是碰上了東御門。
此番東御門派出弟子二十六人,都是這一代實力不錯的,其中大部分都有地靈以上的實力,就算還不是地靈也有頂階通靈師的水準,另外還配備有大量御門靈器,有這些,完全可以跟高出一等的敵人對抗。
雖說有一些很少出門,戰鬥經驗不算豐富,但畢竟有尋夢三傑,四夢這樣參加過流派大會,又多歷練過的弟子在,所以這一次船上的戰鬥並不算艱難,尋夢三傑出手壓制出了那銀甲武士,兩個銅甲武士。
四夢對付殘餘的幾個中低忍者,至於其他弟子對付那些跟木人糾纏的士兵,這樣的對戰幾乎是全壓制,雖然無法一波流橫掃,但是每過一秒,這邊的優勢就大出一分,漸漸的這條倭船上的人被圍了起來。
“別都殺了,留兩下活口!”木塵大喝了一聲,在戰鬥中,他看的出來這羣東夷人可不是尋常的海盜那麼簡單,對方的實力很強,而那些士兵身上都着有戰甲,這可是正規軍的打扮。
不過木塵想的挺好,但他卻低估了這羣東夷人的狠,不僅僅是對敵人的狠,更是是對自己的狠,就如同死士一樣,眼看着要被對方抓住,頓時揚起手中的刀,自刎當場。
“全死了!”
“好狠啊,不過這事可有些不正常,你們看這些人的兵甲,可都是東夷正規軍的裝束,而且對方那幾個難纏的角『色』,更像是將領一類!”
“師兄,帝國眼下內『亂』一團,會不會東夷人也想來趁火打劫!”風然皺着眉頭,猜測的道。
被風然這麼一說,在場的人心裡都咯噔一聲,如果正被風然說中了的話,那情況可就不妙了,但是想來想去,爲什麼東夷正規兵馬會出現在這,而且還對看到的船隻進行清理,很顯然是有目的的在遮掩。
“如果真是如此,但情況可是不妙!”木塵說着,皺着眉頭,道:“水離,你帶着幾個善水的師弟乘着這條船先回師門,將事情告之,如果東夷人真來了,那麼肯定無法隱藏大軍行跡,讓人探查一下!就知是真是假!”
“那師兄你們呢!”
“我們去蓬萊水軍駐地,反正我們也要經過那裡停留補給,將這消息告訴守軍水將,讓他們多注意一下,也免得被打個措手不及!”
“也好!”水離點了點頭。
百里荷塘揚州城,又一次來到這裡,冷卓的心情卻是頗有些複雜,兩年前的這個時候,他來到揚州,目睹了揚州城之繁華,百里荷塘的香飄,還在那太湖之中,跟南宮玉狐有了糾纏。
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中閃過,船隻卻靠上了碼頭,記得在這碼頭上,有一個放『蕩』不羈的南宮家的分支後人,一副浪『蕩』的模樣卻又讓人記憶頗心,而那個人此刻卻已是岳飛的左膀右臂。
在這碼頭上,跟冷卓起了衝突的南御門的大漢,御姐,三無女如今應在蜀中之地吧,倒是讓人想去忘記卻又忘不掉,繳了些碼頭稅,一行人上了岸,找了幾輛馬車,朝着城中的鑑寶樓而去。
襄陽城,經過一個多月,恢復了幾分生氣的街道之上,一行裝束讓行人不時側目的男女中,一個『性』感妖嬈的女子接連打了個幾個噴嚏:“這是誰沒事唸叨人家,真是讓人受不了!哎,也難怪,人家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被人唸叨想念也是正常的!”
妖嬈女身旁,一個木訥的漢子額頭上又是一串的黑線,而一旁,長大了不少,但依舊是太平公主的三無女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那灰暗的目光擡起頭望着天空,連那刺目的陽光都穿不透她那灰濛濛的眼。
“師兄,師姐,前面有一家大客棧,咱們是不是在那歇息一下,然後在去軍中報道!”
“也好,反正也不急,咱們在城中小住兩日,在去報道吧!”
“師姐,這不好吧,咱們進城的事應該已經被報上去了,不立刻去報道,說不準會被人穿小鞋的!”
“哼,那就讓他穿去,本小姐纔不怕!”妖嬈女挺動雄偉的玉峰,扭着『性』感的貓步,朝着那大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