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抽屜,穆辰逸輕輕地將那封掛號信從重重文件之中抽出來。猶豫了片刻,修長的指放在開口處不知爲何卻是有些莫名的顫抖,好像有什麼他不願意看到的事發生似的。
閉了下眼睛,穆辰逸自嘲一笑:什麼時候你也相信這種虛無的東西了?
深呼吸一口氣,他撕開封口,然後將手伸了進去——
一疊……照片?
有些奇怪,他伸出手將照片翻了過來——驀然,黑色的瞳孔一緊,腦中瞬間空白!這些是——!!
低喘一聲,他的瞳孔瞬間放大——第一張,是秦如萱和某個不知名的男人面對面站着的樣子;第二張是秦如萱仰着頭和那個男人說話的樣子;第三張是她被那個男人擁住的樣子;第四張……
指間顫抖,他的眼中帶着血絲,他似乎被抽掉了所有力氣似的,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眼前的昏眩,彷彿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纔將最後一張照片從重重疊疊的照片之中抽了出來。然後瞬間充血的眼睛一陣模糊,腦中一陣暈眩。一片黑暗過後,逐漸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影。
女人紅脣微腫,頭髮散亂,芙蓉頰上是淡淡的紅暈。在男人的懷中,她柔弱地低眉斂目,精緻的鎖骨在凌亂的衣着之間露出,兩條白藕似的手臂軟軟地搭在男人的肩頸部。雪白色的衣裙上皺褶遍佈而且有着被撕裂的痕跡,甚至男人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衣服中去……
“哈哈……”照片上的一對人濃情繾綣,而他一個人彷彿孤單得可笑至極!胸口處彷彿被一個巨大的斧頭狠狠地砸在最柔軟的一處,又被狠狠地撕裂!
辰逸。我想好好和你過完這一輩子,真的。
辰逸,我很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
我是嫁給你這個人,不是嫁給天陽財閥。
怎麼會蠢成這樣?不是早就知道她愛的不是他麼?不是早就知道總有一天她會離去麼?不是早就知道這一個多月來的溫柔體貼有多麼的不尋常多麼的夢幻麼?那怎麼還會任由早就就這麼把那些鏡花水月當了真,把她的服帖和蟄伏當成了她的心甘情願?
“秦如萱,秦如萱,你怎麼敢……怎麼敢……”他不知道自己竟可以還笑出聲來,墨色的瞳孔泛着水澤,整個背脊如同負傷的野獸般緊繃,脣齒間溢出的低啞的呻吟和無盡的悲哀。
她身後抵住的浮雕殘忍地提醒着他他們所在的位置!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麼?竟是如此的想念所以連找個隱蔽的地方都不懂得嗎?她,到底將他置於何地?
“嘩啦——!”巨大的辦公桌上的文件被他一掃而落,咖啡杯在堅硬的大理石板上發出清脆的摔裂聲!
巨大的響聲將門外的人驚動,門立刻就被打開。吳士卿慌忙地就要推開門走進來:“總裁!?”
“滾出去——!”一個黑色的文件夾被他隨手抄起,狠狠地甩向門邊!
吳士卿立刻意識到事情的不同尋常,但是卻不敢違背穆辰逸的命令。略一思索,立即對林凱道:“將副總裁請上來,快!”